南休稳稳接住我砸过去的抱枕,顺势靠在椅背上坐下来,把笔记本一开:“要不要看看放大后的视频?”
我突然才想起来这茬,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走下沙发来到南休边上,南休顺势拽了把椅子,然后播放镜头,我终于看清了我跌倒前的一幕,我站在那,很多人陆续朝我走来,我不自觉后退,然后我整个人顿了一下,身子向后倒去。
南休这时按了暂停键对我说:“你看看还有什么情况?”
我把脑袋凑到电脑频幕面前,眼神扫过每个人的,好像并没有异样,我又看了一遍,突然发现有个人的侧面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我让南休倒回去,然后一直盯着那个深色衣服的女人看,当她的脸转到正面的时候,我赶忙让南休按暂停,顿时蹙起眉盯着她的脸!
南休问我怎么了?
我指着频幕上的苗婷婷说:“这个人是我同事,可是,她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大厅,而且,没有穿工作服!”
南休继续按播放,很快到了我跌倒的时候,苗婷婷当时的位置在我的斜后方,南休又按下暂停:“你和她有过节吗?按理说她站的这个位置想要伸个脚把你绊倒很容易的事。”
我怔怔的盯着频幕深深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苗婷婷算是我到M酒店以来第一个朋友,刚到商务中心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是她一点点教我,甚至很多次牺牲下班的时间指导我,那时候何檬她们对我说话不好听,她果断站出来维护我!
虽然后来我重返M酒店进了礼宾部,联系少了,但我们每次见到总会聊聊彼此的近况,还像老朋友一样,我弄不明白,我们两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我?我找不到她有任何理由要这样做?从我的潜意识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可她当时为什么出现在我身边,既然她在我身边,我跌倒了,她不可能看不见,当时周围人都盯着我看,她为什么不来拉我一把?为什么在我跌倒后就消失在人群里了,这根本让人解释不通!
我大脑突然很乱,先是我一直敬重的领导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后是我一直信任的同事把我推向深渊,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对我这样?我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怪圈,一个无法解释的怪圈!
黎梓落曾说我涉世未深,见识太少,难道这就是他要我用心看的人,可为什么我还是看不清呢?
为什么人心这么复杂?复杂到我甚至怀疑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
包括我最亲近的人…
我缓缓站起身走到落地窗边,俯瞰江城的夜景,繁华中带着一丝寂寥,灯雾飘渺,一切都像海市蜃楼一样摇摇欲坠,我把额头靠在玻璃上,冰凉的感觉很快触进心底。
眼前渐渐映出南休的身影,他走到了我身后,我缓缓开口说:“很久以前,我有个朋友,他和我说让我小心黎梓落,还告诉我,在南极有一种帝企鹅,生第二蛋体积比第一个大60%的时候,会毫无感情的将第一只蛋踢出巢穴,你一直让我离开他!一直提醒我他不是我看见的这样!”
我转过身牢牢盯着南休:“为什么?”
南休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站得笔直,却面色凝重的望着我,一语不发。
我又向他走近了一步昂起头语气坚定的说:“告诉我!”
南休眉眼低垂了一下,望了我半晌,才缓缓走到我身边,转过身靠在玻璃上:“黎梓落出生在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家庭里,他的父母,甚至祖父,曾祖父曾经在蜀地一带都很有威望,因为一些事情,二十多年前他家遭到灭门,那桩惨案在当年轰动全国!所有人都以为他也没能幸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活了下来,而且以黎家次子的名头在商界打出了一片天地!
大白,他为什么这么拼,你有想过吗?如果你全家遭到灭门,当有一天,你有能力了,你会怎么做?你能忍下这口气?就算忍下了,别人会放过他吗?
而当年那件事并没完,这中间牵扯到太多的人,太多的利益,你没有办法想象的复杂!
所以像他那样的男人,要做的事太多,注定不会把儿女情长看得多重!
你跟着他,只会自掘坟墓!”
我的眼神慢慢从南休脸上移到了地面,我轻声问他:“现在多少人知道他不是黎家人?”
“知道的人不多,他父辈的仇家应该还不清楚,但迟早的事!杜家人清楚黎梓落的身份,所以一直想用杜赢拉拢他,黎梓落大概是想在他仇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壮大自己的羽翼,如果以后他势必要打这场硬仗,大白,那时候你怎么办?你想让你,还有你以后的孩子悲剧重演?”
那一刹那,我感觉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我清楚的记得那年黎梓落告诉我,他小时候亲眼看见他的生母被人凌迟后杀害!他的生父在带他送去朋友那后,也离开了他!
我终于知道黎梓落为什么一而再的推开我,我终于明白在16岁那个吻以后,黎梓落为什么对我忽冷忽热,为什么明明关心我担忧我,却对我越来越严厉!
为什么在我离开他三年的时间里,他没有找我!
他在怕!他怕我爱上他!所以情愿把我送去国外,也要让我远离他!
甚至在要我的那一刻,还在问我会不会后悔!
我哽咽了一下,抬脚从南休身边走过:“我困了…”
南休的声音却再次在我身后响起:“黎梓落的生父母从前和杜家有过什么盟约,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和杜赢有关!”
我渐渐停住脚步,回过头看着南休,他眉眼阴郁的说:“她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对黎梓落至关重要!”
我紧呡了下唇,喉咙有点干涩,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转身进了房!
我躺在床上脑子很乱,今天发生的一切,我听到的一切,都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离我的生活太遥远…遥远的像另一个世界一样…
好像感觉我一夜都没睡觉,可是仿佛又做了一个很冗长的梦,我梦见一个女人被吊在一个木架之上,她的双手被麻绳捆住,面如死灰的脸上是那种说不出的苍茫和悲悯!
她牢牢望着底下坐着的一个男人,一身玄色的长衫,整个人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冷硬得不似真人!
我看见他微微点了下头,有个手持长刀的人便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我大喊一声:“不要!不要!”
那人根本听不见我的叫喊扬起刀,女人绝望的闭上双眼,两行清泪顺着美丽苍白的脸颊滑落,那一瞬,我认出了她,她是那个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女人,是那个曾经挺着大肚子的幸福女人,而台下那个玄色衣服的,是她男人!
一瞬间,我像切身感受到疼痛一样大叫了起来,身体一阵剧烈的摇晃,我困难的睁开眼,看见面前的南休,他担忧的问我:“做噩梦了?”
我的眼神慢慢聚焦,大脑一时还没缓过劲来,顿了好几秒才木然的点点头!
南休松了口气:“起来了!快点!”
我捂着额头爬起来,洗漱好后,南休塞给我两个大肉包就把我扯出去,我一边毫无形象的啃着肉包一边问他去哪啊?
他满脸嫌弃看着我:“你穿我衣服挺自在的吗?去给你弄套战袍!”
我看了看身上套着的大卫衣,都快拖到膝盖了,莫名一阵嘻哈范儿,竖起三根手指对着南休念叨着:“哟哟,切克闹,南休北鼻嘿喂狗…”
南休一睖眼:“你才喂狗呢!”
“……”
一月份的天,虽然江城没有北方那么变态,撒泡尿都能冻起来的节奏,但也绝对不暖和,基本上在零度左右徘徊,尼玛南休居然拿个低胸的裙子让我换,经过几年前邮轮那次,我就已经基本摸清了南休同志的审美,绝壁是喜欢那种妖艳型的,在我誓死抵抗下!
最后我们两达成共识选了一条长袖连衣裙,上身浅蓝色修身剪裁,下身深蓝色纱质渐变,倒是很仙很有质感,我穿上去立马从一届嘻哈舞王变成辛德瑞拉,果真人靠衣装,结账的时候,我脸就苦了下来!
妈蛋,一条裙子要五千六,我就知道不应该跟着南休进这种大牌店,我翻开钱包,摸到黎梓落给我的那张卡,咬咬牙又扔了回去,拿出自己的工资卡,我之前存的钱都给白大柱了,要是我没记错,现在这张卡里的余额只有四千八!
我挪到南休旁边拽了拽他的衣服:“喂!借我八百,发工资还你。”
“哦。”南休想都没想就掏出钱包,我对于他这种乐于助人的精神,很是感动!
结果就是到了收银台,南休先是掏出三张红票票,又找了几张五十的,拿了一堆二十的,十块的,五块的在那数,我勒个去,这人确定没兼职跑滴滴?怎么身上能拿出来这么多零钱的?
我已经觉得很丢人了,问他能不能刷支付宝?
他说他从来不绑定手机,那不安全,我心说尼玛上亿人都安全,就你不安全,你是有几个亿准备给人盗啊?
就在这时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硬币,一个个在那数啊,收营小妹妹的脸明显有点僵硬!
我实在受不了了,深怕他待会再掏出一把一毛钱,赶紧对他说:“那银行卡有吧?刷个卡,别数了!”
南休很认真的让我一边歇着,他数得快!
硬是折腾了半天,还差三块钱!
我都要哭了哥哥,这都什么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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