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妆画完一抬头,居然发现,刚才还在哄闹的一帮熊孩子自己搬个小板凳围在黎梓落周围听他讲故事,我心说挺有一套的嘛,什么故事这么好听啊?于是乎凑过去偷听了一把!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他拿了一个黑板放在身后,用吸铁石做布兵排阵,对着六岁的孩子讲三国打仗,居然这帮熊孩子还能被他讲得聚精会神的,墙都不服,就服他!
配班老师欣慰的说:“多亏你男朋友来了,不然我们今天得累死。”
我深深的感慨,到底智商高的人,做什么事都信手拈来,估计真让他跑幼儿园来教课,他也能想出一万种制服孩子的方法,说不定连孙子兵法都能用上!
正说着一个熊孩子对我喊道:“白老师你知道官渡之战哪个输了吗?”
我心说可以啊,现学现卖,但我不能在孩子面前失了威严啊,我要做一个博学的老师,于是立马向黎梓落投去求救的眼神,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顿时捏了把汗,但脸不能丢,当即说道:“刘备?”
熊孩子:“……”
“孙权?”
熊孩子:“……”
“啊,原来是曹操啊!”
顿时一阵笑声,熊孩子朝我喊道:“白老师,曹操赢了,输的是袁绍!”
“……”
然后我就被十几个孩子嘲笑了,我气鼓鼓的看着黎梓落,他没看我,兀自把吸铁石收回来,只是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看得我晃神。
一直忙到晚上,各个班的小朋友上台表演节目!
底下坐的全是家长举着手机记录下宝宝毕业的瞬间!我们老师在舞台边维持秩序,黎梓落坐在最后,淡然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而且我惊奇的发现他一整天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接,实属难得!
看着那些捣蛋鬼个个认真的在舞台上挥动小手,我尽然有种自己的孩子已成器的自豪感!
临走时,我们班的熊孩子一窝蜂朝我涌来,那个平时爱哭的小女生,扯着我的手哇啦哇啦的直哭,好几个小男生还安慰她,我和他们拍照留恋,依依送走了每一个孩子!
最后那个有矮小症女孩的奶奶牵着她来向我道别,之前我最提心吊胆的就是这娃,虽说她有暴力倾向,不过又异常懂事,一般她教训的都是班上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对听话的小孩总是特别友好。
可是那晚她奶奶告诉我,这个娃刚出生,父母就离婚了,现在都各自有了家庭,这个孩子一直跟着她,她现在身体不好,下个月要动手术,她妈打算把她送去农村的舅舅家,以后可能都会在偏远的农村上学,不会回来了。
我听闻后突然很伤感,这样的孩子,先天本就不足,再被送去农村,远离一直照顾她的奶奶,还不知道多久才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也许…这一生都会因为这个决定被改变了!
可是,我无能为力!
直到把她们送出校门,那个小女孩突然挣脱她奶奶的手跑回来,踮起脚尖把手上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一看,是一片枫叶,她笑着对我说:“这是我压在童话书里的,我妈妈说,等夏天过去了,枫叶红了,我就能回来了,白老师,这个送给你,再见。”
她对我挥挥手,我很艰难的把手举起来朝她挥了挥,看着她跑到奶奶身边,心里五味杂陈。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双手:“可以去吃饭了吗?”
我侧头看着黎梓落精致淡雅的轮廓,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的说:“如果当初你没有把我带到蓉城,也许…我小学毕业就只能辍学在家了,谢谢你!”
他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深远的看着某处。
那天晚上因为矮小症小女孩的命运,总让我联想到自己,就特别伤感,害得我晚饭都多吃了两碗!
吃完饭,我撒娇说走不动了,让黎梓落背我,他不同意,冷冷的说:“有脚干吗的?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然后他就走了,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我就是站在原地一步也不挪,那时候心里就是有股莫名的执拗,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本事向前,他会不会为了我回头!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一直走到了路口,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他却突然停住脚步,我心跳骤然加快,他并没有转过身,我一直牢牢盯着他的背影,看见他再次迈开脚步,心口一凉,他却脚步一转,回过身来沉沉的看着我:“给我自己走过来!”
我蕴着湿润的眼角向他狂奔,一直跑到他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直喘,他才背过身弯下腰说:“上来!”
路上我问他,在一个企业想晋升对于我们这种菜鸟新人会不会特别困难?
黎梓落告诉我:“做任何事情都要有职业规划,有的人只想混一份工资糊口,在一个岗位很多年都没有进展,有的人可能三五年就能爬到一个相对较高的位置,小凄你相信吗,心有多大,你的世界就有多大!”
那天晚上,黎梓落和我说了很多,我也是第一次在他口中听说酒店管理师这种职业资质,不过他始终没问我接下来的打算,我也没提要回酒店的事,就这样漫步在街头,一直到了家!
他额上布上一层薄汗,看见家门口停了辆红色的车子,黎梓落把我放了下来,车门打开,杜赢走下来焦急的来到我们面前盯着黎梓落质问道:“你怎么回事?不知道全世界都在找你吗?”
我不知所措的看了眼黎梓落,他摸了摸我的头声音低沉:“先回去。”
我担忧的拽着他的袖子,他反捉住我的手,摩挲了两下:“听话,先回家,我和杜总聊两句。”
杜赢抱着胸撇开眼,我不情不愿的松了手,回到家后,我立马趴在窗户上盯着他们看,我看见黎梓落皱着眉负手而立,杜赢一直在说,情绪有点激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大约十来分钟后,我看见黎梓落跟杜赢上了车,那辆红色的车子就这样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过了好半天,我才拿出手机打给黎梓落,他的手机居然是关机的,怪不得他一天没接电话,难道他一直关机的吗?发生什么事了?他要和她去哪?
我坐在沙发上等着,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始终没有回来,我蜷在沙发上累得睡着了,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黎梓落还是没有回来,我整个人像空了一样!
我拿冷水洗着脸,一阵阵电话声把我惊了一跳,我跑去接起是文清打来的,问我马上有没有时间,有急事要找我。
我换了身衣服就匆匆出门了,她在学校对面的咖啡店,我进去看见她的时候,尼玛吓了一跳!
她把头发剪短就算了,居然染了个大红色,大红色,大红色啊!!!
这才毕业文清就走上coser这条不归路了?
我差点就没敢走过去,想夺门而出,不过她已经看到我了,并向我招了招手,我捂着脸跑到她对面坐下!
她从包里翻出一个东西往我面前一拍:“呐!请帖,我18号结婚。”
我差点没从板凳上栽下来,打开请帖一看,还真是像模像样的印着新娘简文清,新郎霍凌的字样!
我当下就觉得这个霍凌绝对是乡村非主流,文清这造型肯定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节奏!
我指了指她的头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很亮,很显眼,你是怎么想的?”
文清摸了摸头发:“看过灌篮高手没?”
我点点头。
“我这是什么?”
“樱木花道,不是,你是不是cos错了,应该cos赤木晴子啊?”
文清摇了摇食指又指了指她的头:“我是说这代表什么?”
我想了下说道:“红灯,stop!”
文清耸耸肩:“就是这个意思!”
我顿时悲从中来:“不是,你不能这样糟蹋自己啊,你就是想嫁人也得嫁个体面的不是,这个霍凌是哪个县的你说!”
文清浅抿了口咖啡白眼一翻:“自治县!”
啥意思?
她清了清嗓子:“那个,本来我们说好谁先结婚另一个就当伴娘的,反正你也知道我嫁的不是什么正经人,伴娘我就不找你了,我已经和冯程说好了。”
正好这时候我才喝了一口凉白开,差点喷她一脸:“你找冯程?没毛病吧?”
文清摆摆手:“你甭管了,我找你有正经事。”
然后文清就让我看看,能不能联系个漂亮点的不知名小演员,最好有过演戏经验的,她不想找学校那帮子人,免得闲言碎语的。
我说这个可以想办法,问题找演员干嘛?文清说会把剧本发给我,让我在她结婚前帮她把这事搞定。
我当时就感觉她这婚怎么结得这么玄乎呢?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怀揣着一头问号,外加不踏实的感觉我跟她分道扬镳了,一直到家我还在琢磨,文清这婚到底打算怎么结啊?她家虽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名门望族,孬好爸爸在机关单位上班,也是有头有脸的,她搞个这个造型,不是把她家人老脸都丢光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于是我当即一个电话打给南休,让他帮忙物色一下人选,南休语气不大好的说:“大白你这人心怎么这么大呢?你再怎么惹我生气,转眼就能给忘了,还找我办事?”估计他说我上次接小白走前踹他一脚的事。
“啰里八嗦什么东西,麻溜的给我办妥了!”
他突然又说:“对了,你学校证件还能用吧,你们那有《时间简史》吗?你给我搞一个来。”
“滚犊子!我有时间也不捡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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