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带着绣有梅花的帕子,虽说绣梅花的帕子非独一份,然就在案发当日,案发现场隔壁,这样凑巧的事情却非平常所能道尽。
倘这样的都不怀疑,那她还有可查的?
查一切值得起疑的,不管大小,总是一个方向,或许真相就在前方等着,也不一定。
“那这个人,你有怀疑的人么?”殷朗问。
朱怀古深深呼出气,沉吟道:“还不好说,得看寒秋到底跑哪儿去了,在找寒秋期间,又谁的行迹最可疑,此方能真正确定下来。”
殷朗明白了,朱怀古接下来是打算静观其变。
汪捕头几头跑,跑得焦头烂额,再听小工来报,寒秋不见了,简直犹如雪上加霜,他焦急地回府衙调派人手,迅速往外撒人,务必抢在寒秋出事前找到人。
一个案子牵出这么多条人命,且皆在他查案过程中的眼皮底下没的,这会儿再多一具尸体,那他这个捕头大概也不必再做了。
即便秋知府不怪他,他心亦难安,怎好厚着脸皮再将捕头一职当下去。
人手调派妥当,汪捕头打算自已也出街亲自去找人,哪想刚出府衙大门,便被金家大女儿堵个正着。
“汪捕头,不知我父亲母亲弟弟被杀一案可有进展?”金家大女儿知汪捕头公务繁忙,福身行礼后直接问道,她也不敢左拐右抹地耽误汪捕头的时间。
“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但没有证据。”确实是有眉目,朱怀古早将一切告知汪捕头,只要再找到那两个乞丐,人证便全了,届时再找到行凶动手的人,此案也就大白了。
金家大女儿一听到已有眉目,便高兴得一时忘了形,紧拉着汪捕头的手臂追问:
“是不是证实了?是不是找到纵火之人了?是不是?”
汪捕头忙缩回自已的手臂,示意金家大女儿莫要激动,金家大女儿反应过来收敛些,他方点头道:
“是查到了,但我说过了,尚无证据。”
金家大女儿道:“是……是,事关人命,总要有证据,可……汪捕头,你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我说的那个人?是不是?”
“你信我,我会查个水落石出,届时一定给金大夫一个公道。”汪捕头不是不能透露金家医馆走水一案确同马氏有关,他是怕金家大小女儿一个激动,仇恨蒙眼,会做出什么触犯律令的错事儿来。
金家大女儿不住地点头:“信!我信!”
她与妹妹都信,也都庆幸,能得汪捕头这样的人相助,不然纵她姐妹俩耗尽半生,只怕也难以让她们的父亲母亲弟弟的冤死得到公道。
汪捕头松了口气:“既然信,那就归家去等着,我还得去找人。”
金家大女儿再不敢拦,侧身退到一边去。
汪捕头不敢耽搁时间,赶紧往街巷跑,一边想着寒秋一个疯女子能跑哪儿去,这一想,还真把他难住了。
他又不了解寒秋,也不了解疯子,哪里晓得该往哪儿找?
汪捕头两眼一片茫然。
夜幕降临,朱怀古便主张到张化家去,殷朗不反对,反正有他在旁,他能护着她。
与暂借盯人的主人道谢后,两人悄悄翻墙过去,依旧是殷朗带着朱怀古。
落地后,两人迅速进了屋,堂屋本就关着,进后两人同样关上门,也未点灯,像瞎子般静坐角落,待眼睛适应黑暗,两人依稀能到屋门处的动静。
“殷朗,我们这样坐在这儿,倘不是寒秋进来……啊,不对,就算是寒秋真到这儿来,大概也会被我们吓一大跳。”朱怀古坐了会儿,便压着声音同殷朗说话儿。
“嗯。”殷朗其实有点儿想笑,两人这样避在角落席地而坐,鬼鬼祟祟的情景,真是难忘的体验。
“不过张化已死,敢在夜里偷偷摸摸进屋来,不是肖小之辈,便是同案子有关的人,吓到也是自找。”朱怀古给自已和殷朗同样偷偷摸摸的行为找了个不错的理由。
两人闲话许久,都是压着声音,到已近子时,殷朗道:“差不多时辰了。”
早早便告诉他,要他在子时左右提醒她,约莫到这个时辰,要来的人便要来了,倘没来,约莫也不会来了。
朱怀古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听到提醒忙噤声。
屋外黑压压一片,连猫喵狗吠都不闻半声,小工守了那么久,也不见黑猴子的踪影。
然就在朱怀古殷朗噤声不久,一个鬼祟的人影与一只灵活的猴影悄悄进了张化家,没往堂屋,而是往张化生前的寝屋走,悄无声息地进了屋,关门闩上。
推门关门,门闩闩上的微声,朱怀古尚且听不太真切,殷朗功夫在身,听得真切,立刻以口形提醒她——
来了!
朱怀古本还困得眼快睁不开,一听瞬间精神了,迅速想起身,没想盘坐于地太久,腿儿微麻,起身没站稳,就要往边上墙撞。
殷朗眼明手快,赶紧接住。
两人齐齐松口气儿,要不然这一撞,肯定得弄出声响,那好不容易等来的人未见着,就得被吓跑。
殷朗去小心开堂屋门,也时刻注意着张化寝屋的动静,边以手势示意朱怀古跟出来。
朱怀古腿儿麻得缓一缓,跟在后面出门槛,尽量小心,她可不想查到这个地步,刚有的眉目便被她给亲手砸了。
寸步寸移的,终于悄然移到张化寝屋门外,门自里面闩上,殷朗要破门而入是可以,但会弄出大动静,朱怀古没让。
她蹲在窗台下去屏声静气听着屋里的动静,殷朗则看她比的手势,守在门外,时刻准备撞门进屋,将里面的人逮个正着。
“张化……张化……”
听着声音,应是寒秋没错,然她在见寒秋之初,所听所见皆是寒秋疯颠的模样,这样深情唤着一个人的声音与疯颠时的喊叫声大有不同。
她不觉看得殷朗,殷朗知她意思,冲她点点头,确为寒秋没错。
“他疯了……大军死了,你也死了,他是真的疯了!”
含着愤怒悲痛,伴着哭声,屋里人显然是在张化床榻方位,不时还能听到几声猴叫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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