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自食恶果,江绡朱冷哼道:
“她的恶果,早在七年前便开始了!”
说完痛快地笑起来:“阿茗,你不知道,当年我听到池千望亲口拒了我父亲亲自上门替她向池家提亲一事时,我有多痛快!”
沈茗?
听着江绡朱喊沈小姐阿茗,朱怀古想起了那日掐着时间到达清光寺东客院第六间客厢时的那几位嫡千金,过后她大略找了个小和尚了解过,这沈茗便是当时的其中一位。
沈茗靠得歪了,有些不舒服,坐正了道:
“这都七年了,她如今也过得颇为不堪,你何苦还记得当年的事儿?”
江绡朱脸色一变,抑制不住轻拍了桌角一掌:
“我何苦?七年前要不是她推了我那么一下,让我自假山滚落摔伤,现如今我何需还留着这厚厚的刘海!”
江绡朱很是激动,一把撩起厚重的刘海,现出一条自左上额头斜竖而下至右眉上角的旧伤疤。
看来沈茗与江绡朱真是无话不谈的交帕交,连当年的事儿不仅说到江绡朱的心坎去了,且字字到肉,刺得江绡朱一把曝出这样的旧伤来。
朱怀古远远看着那伤疤,倘若七年前江绡寰真害得江绡朱滚下假山落了这毁容的疤痕,那她此刻算是彻底明白并理解江绡朱为何屡屡会在江绡寰倒霉的事儿掺一脚了。
沈茗沉默着,江绡朱见状问道:
“怎么?当年你也在场,你就站在我们身后,她把我推下假山你是有亲眼见到的!”
沈茗叹了口气:“阿朱,你冷静些,当年我是亲眼目睹没错,也给你作了证,可结果呢?你大伯与你父亲他们谁也没相信我们,他们相信她说的,相信她没有……”
“对!”江绡朱手握住桌角,手指恨恨收拢,指甲抓得桌面划啦出声音:“那夜就跟当年一样,我父亲还是选择相信了她!说我不要任性,说我不能不顾姐妹之情,可当年她何曾顾得姐妹之情?!”
朱怀古默默地将心中方将想的倘若划掉,看来当年江绡寰风光时也是个不安份的人,竟是害得江绡朱破了相。
现如今想起来,江绡朱买通田大娘将写上自已生辰八字的布娃娃放进江绡寰寝屋,这样的陷害相较起当年江绡朱被毁容的痛苦简直是不值一提,何况最后布娃娃的套还让她意外巧合地巧解掉了。
在心中叹了口气,也不知当时她拿走布娃娃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沈茗伸手过去,轻轻拍在江绡朱指甲掐入桌面锦布的手背上:
“别生气了,这次她故技重施,幸在最后你父亲还是信了你多一些,要不然也不会罚她跪了三日祠堂。”
“还不是因为母亲哭得伤心,还重提了当年这疤痕的事情,才让父亲多相信我一些!”江绡朱想不通,“明明我才是父亲的嫡女,唯一的女儿,可为什么父亲总是信她多些!”
连江绡朱这个当闺女的都不知道,沈茗便更不晓得了,她只分析当前的情况给江绡朱听:
“你父亲与你大伯兄弟情深,大概因着这一层,即便有时候知道错不在你,约摸也狠不下心肠去责罚她,这回不仅你父亲变得多相信你一些,就连你大伯也没再像当年那样全然护着她。你瞧,这回她被罚跪祠堂三日,你大伯不是一回也没去看过她么,听说只大概问了你大伯母一下经过,便再没有过问,这样的态度正好说明了她是再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江绡朱当然知道江绡寰不会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只是她不甘心,即便江绡寰往日风光不再,大概得在临梅院中孤独终老,又或远远下嫁,她不愿意看到江绡寰平淡无事地等到那一日!
她当年到至今因破相所受的痛苦,她要江绡寰千倍万倍地偿!
沈茗是江绡朱最要好的手帕交,彼此的心思彼此通透,不必江绡朱说什么,只光看江绡朱仍紧握着拳头不放,且满面愤恨,她便知江绡朱并不打算息事宁人,更不会容许江绡寰无风无波地待在临梅院平静度日。
想了想她劝道:“你明知她虽落魄了,时不时被付氏打压,却仍不是一般便能扳倒的,就如那日明明你得到消息是说她与外男私通苟且,可到时我们还不是什么也没见到么,可见她现如今身边虽没什么人护着,到底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后来我去打听,确实有个纨绔曾摸进东客院,但结果却是不知为何被人给揍晕了,还被丢了寺后沟里,最后他家人找到时问他,他是连半句也不敢往外问,只闷声将血水往肚子里吞!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江绡朱听得一愣:“因为他被人告诫过了?”
沈茗点了点头:“这事儿我告诉了我母亲,请教母亲这是何缘由,母亲告诉我,这是那纨绔被人狠狠告诫了,倘若他想要活命,那他便不能提上半点儿与江家小姐有关的事儿!”
这是真的。
杨不过说过,殷朗确实告诫过纨绔,纨绔虽好色,却也懂得保命要紧,这姑娘没了还有下一条,性命没了可就真没了,于是那日殷朗是把纨绔整醒了告诫,再打晕继续把纨绔丢在寺后沟里。
这事儿朱怀古知道,没想到沈茗为了朱绡朱还特地去查过,且沈茗母亲也是个精明人,一听便猜了个八九成。
而沈茗与江绡朱的话也侧面印证了江绡寰真的不简单,并不像表面的那样白莲,完全处于弱势任人欺凌。
相较于江绡朱恨江绡寰的理由,付氏处处构陷江绡寰的理由,除了想将江绡寰踢出江家不碍眼外,大概还因着七年前那两名小厮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付氏从七年来强压下不满厌恶力求当个慈母形象,到现如今地连连出手构陷,这其中会不会也同江绡朱为何会恨江绡寰的缘由一样,是另有他因?
看来她除了查江绡朱落湖真相外,付氏处处看不惯江绡寰的缘由也该好好地探探。
再接下去,江绡朱与沈茗再没提到任何有价值的事儿。
都是江绡朱愤愤沈茗柔声安抚的话儿,说着提起江绡朱年近十七还未定下亲事的事儿,江绡朱更是摸着额上的旧疤落了泪,最后是扑在沈茗的怀里哭得很是伤心。
手帕交两妹姐说着体已话,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人,沈茗又知道并目睹当年是江绡寰推江绡朱摔下假山而破的相,那么她们根本就无需在这样仅她们俩的屋里说什么虚假的话。
换句话说,她们此时说的话绝对可信。
也就是落湖一事,基本已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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