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笑了，“小丫头，谢你好意，只是你一个小小圣者，帮不了我任何。”
这淡淡嗓音没有任何鄙夷之意，只是简单的表达一个事实，似乎早已被千万载岁月磨平了棱角，甚至于还带着一点对后生晚辈的无奈宠溺。
区区紫尊……
小小圣者！
只是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语，苏曦月又一次头疼，“小，小圣者？”
同时大为震撼，这男人只剩一缕神魂残留人间，却能一眼识破她的伪装，还能随随便便看穿她的实力，口气较那神秘男人也不枉多让。
之前是紫尊的时候被人鄙夷，如今成为圣者还是逃不过，这都什么事儿啊。
苏曦月无语。
可她也不认为一个残魂会洗涮她玩儿。
说明此人是真强大到难以想象，即便在强者如云的上古时期，也必定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大能人物！
男人低低一笑，徐徐又道：“不过这片大陆自上古，灵气便逐渐消散枯竭，彻底沦为下界一隅，你小小年纪能修炼至此，也算当中佼佼者，但还是差的太远太远，远到你无法想象。”
差太远？
苏曦月倔劲儿也上来了！
她几步走上前去，在枯骨边一屁股坐下，“前辈不说又怎知我无法相帮呢？”
苏曦月盘膝坐稳，眸光沉而有力，“至于您说的差太远，差一步，我便走一步，差十步，我便行十步，差千步万步我便一步十步，聚沙成石，累石而成城，直至千万步，终有一天能到顶峰。”
这话可不是一个虚幻的口号，是她苏曦月一贯如此。
只要是她认定之事，纵使前路坎坷，哪怕面对绝境，她都从不会想去放弃。
否则，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出生入死只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只为儿子的一线生机！
少女清隽面庞尤显稚嫩，但她那铮铮之词，却格外醒人：“只要有心，世上便无难事。”
男音顿住，沉默须臾发出一声感慨万千的轻笑，“说的不错。小丫头，你这性子我甚喜欢，若我身未死，必与你对酒言欢，畅谈天地间。”
那嗓音淡淡，颇为遗憾。
苏曦月看看眼前早已腐朽，泛着荧光的枯骨，也万千感慨，“无法一睹前辈风采，晚辈也甚是遗憾。我想前辈生时也必定是一个自由逍遥，快意恩仇之人。”
又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他坐守千万年神魂不散？
感慨不多久，男人再度开口，“结魂之阵一旦开启便会随风消散，吾魂亦将不存于世间，丫头，你能在这个时候来到这，也算是你我有缘，亦或许是上天给我的最后垂怜。”
听得这话，苏曦月心上一惊，“前辈……”
连这一缕残魂都要灰飞烟灭？
彻底消散在天地间！
“无妨。”男人低叹，早已释然，“吾魂之大限已然降至。”
苏曦月沉默。
一代强者纵横天地，难道就此落下帷幕，更是抱守遗憾千万载，未免有些凄楚。
男人呵呵又道：“天下灵师都在追求永生不死，可纵古至今，没有人能逃脱天道掣肘，纵使诸方大帝绝世，也终究难逃一死，吾身亦然，于渺渺天道之中，不过沧海一粟，昙花一现。”
天葬古矿，也终究成了他的墓葬。
苏曦月眼皮子微微一跳，此时生出一股强烈的预感。
自己的世界观，或许会在接下来的短短一刻，被彻底颠覆！
男人声音越来越虚弱，断断续续：“说不定，你真能帮我一个忙，了却我最后一个心愿也未尝可知，就是不知小友是否肯帮我一帮。”
苏曦月眉目郑重，点头道：“前辈也说了，我能来到这里，算是一个莫大机缘，能得您信任也是晚辈之幸，您且一说，晚辈必当全力以赴。”
不管是什么，尽人事，听天命。
“好……”男人嗓音渐飘渐远，“吾身已死，吾魂亦将逝，再无来日，若是有朝一日，你能踏足众神大陆，请将我之尸骨带回九阴山，埋于山下的紫樱花中。”
“哪儿？”苏曦月听得一头雾水，“九阴山又是哪儿？”
他口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她都从未听说过……
少女的疑惑似在男人意料之中，他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小丫头，难道你就从未没想过，其实星落大陆只是世界一角，且是最为微末一隅么。”
苏曦月再度沉默。
她当然想过，也听得那老头儿欲言又止，只是从来没有一个完整清晰的概念。
男人被阵法困守于此，但这一瞬，他的神魂仿佛一下出离天地间，飞向那个浩瀚的时代，“传说，创生之树九枝连理，承托天地，灵孕万物，世界也原分九界。”
不解开这些疑惑，她确实也永远都无法踏足那些地方。
苏曦月眨眨眼，此刻呆住了都，“所以，星落大陆只是其中一界吗？”
男音轻“嗯”一应，继续道：“远古洪荒时期，一场灭世大战中天道陨落，五帝弑天，诸神黄昏，天道不存，也至九界破灭重新洗牌，有的，泯灭消散寰宇间，有的，遗落黑暗深渊，有的破碎，沦为边缘，有的合并为一体，壮大开阔，如今只余五界尚存。”
远古之后，诸神陨落，也再无可以动荡大陆的力量存世。
“九界……”苏曦月不禁喃喃，听得也是聚精会神，“如今又尚存哪五界？”
他道：“众神大陆乃五界之首，天地灵力最为鼎盛之所，诸强林立，万邦如云，无数势力错综复杂，也是唯一的上位界面，版图浩瀚，比之星落大陆大千倍万倍，圣者云云不过蝼蚁。”
苏曦月倒吸一口凉气，突然就有点不想听下去了。
圣者都如蝼蚁？
也难怪这位前辈方才那般口气，多少是她自己有些不自量力啊！
虚弱男音继续道：“再次是三大中位界，暴.乱之地，九千妖域，以及八方海域，各中强盛混斗不断，非人族灵师兴盛之处，而星落大陆只为五片大陆的最下界尔。”
苏曦月托腮的手默默划向额头，微汗，“最下界……”
真的是打开了她的新世界！
喃喃一声后她眉毛一扬，“也就是说，圣者之上，更强者比比皆是？”
男人笑道：“圣者只是下位界星落大陆的巅峰而已，其上还有整整四个大阶，领主，才是强者的开端，领主之上还有君王，神皇，大帝。”
苏曦月清眸微微瞪起，闻所未闻，“还有四个大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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