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予自以为此番作为神不知鬼不觉,结果等跑到秦青谣闺房门口的时候,与抱剑站岗的赵靖寒撞了个正着。
“王爷?”您为什么从外边回来了?
“你在干什么?这里不用你守,回去睡觉!”
赵靖寒正准备说属下刚起床,就在独孤予的肩头看到了什么东西,伸手捏下来,“球球的毛。”
独孤予:“……”
狗毛就狗毛,你怎么知道是球球的毛?天下黑狗多了去了!
赵靖寒已经习惯他们家王爷大人身上有狗毛了,所以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帮他捏掉两根,他看起来这么生气?
独孤予没再搭理他,自己推门进屋,然后嘭的一声重重的关上了门,留赵靖寒看着自己手里的狗毛心情复杂。
没过一会儿,他又推门出来,身上穿着朝服,怎么回事?
“王爷要去上朝?”
您能跟得上别人在讨论什么吗?
独孤予没理赵靖寒,自己去了秦家前厅等着秦尚书出来。
秦尚书看着穿朝服的独孤予,很是意外了一下,“王爷您这是做什么?”
独孤予,“安黎郡主住到武凌王府之事,已经是天下皆知,说不得皇上也已经有所耳闻。”
“而且,昨日里王府拦着郡主的下人不许进门,还打了三个侍卫给抬回了怡亲王府,种种这般怡亲王肯定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所以王爷是打算……”
“去上朝,不管怡亲王怎么打算,这件事我自己都必须当面向皇上说清楚,彻底做个了断!”
否则到时候皇上偏听偏信,一道圣旨压下来,他们有理也变成没理,抗旨不尊的罪名,绝对很让人头疼。
秦尚书对独孤予这个决定,自然是又赞成又感动,然后两人就一同入朝去了。
武凌王突然被皇上允许不上朝,也没有个时限,现在他又突然出现在了朝堂,想不引人注目是不可能的。
毕竟,大家都只听说武凌王不上朝是因为身体不好,可是真正知道内情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独孤予根本就不知道现如今的天下局势,也不知道皇上和诸位大臣都在讨论些什么,所以一直很安静的站在一边,并没有插话,他是准备等皇上处理完了国家大事,再说凌安黎的事的。
结果,也不知道怡亲王是早就准备好了,还是见到独孤予上朝,猜到他要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面前,所以就来了个恶人新告状。
在皇上面前喊冤叫苦,把安黎郡主说的,那叫一个痴情不悔,为了武凌王,宁愿自降身份去做妾,宁愿跟他断绝父女关系也不回去。
可是武凌王是怎么对她的?“眼睁睁看着安黎被王妃欺负,不给她吃饭,不让她的下人进门,还把她的侍卫打一顿丢回臣的面前。”
“武凌王妃这般欺负安黎,眼中可还有皇上,有太妃?臣,恳请皇上为安黎做主!”
朝中大臣们一个个眼神诡异,秦尚书和独孤予一声不吭,皇上愤怒的拍了一把龙案,“岂有此理,来人,立刻去将武凌王妃和安黎郡主带上殿来!”
在等待她们来的时间,皇上点名问了独孤予,“武凌王,对于怡亲王所说的事,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回皇上,除了怡亲王曾说过要跟郡主断绝父女关系这一条之外,其余全是子虚乌有,请皇上明鉴。”
皇上危险的眯了眯眼,“你是说怡亲王当朝欺君?”
独孤予只是低着头不吭声,怡亲王却更加义愤填膺,“臣所言句句属实,求皇上明鉴!”
独孤予,“皇上,臣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安黎郡主,何来纳她为妾这一说?”
怡亲王说安黎郡主为了武凌王牺牲多少,嫁给他受了多少委屈,可是人家武凌王根本就不承认自己娶了她,这下子可就尴尬了。
如此直白的话,简直是狠狠的把怡亲王的脸面丢在地上踩,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静等皇上断案。
怡亲王,“哼,你既然对小女无意,又为何强占了她的清白之躯?如此始乱终弃不负责任,武凌王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关于这一点,怡亲王您就更加是在冤枉人了,本王从未碰过安黎郡主一根汗毛,何时强占过她?这几天她住在王府,本王为了避嫌都住到秦家去了,你们还想怎样?”
秦尚书上前一步,“启奏圣上,武凌王这两天确实是住在臣的府邸,未曾回去过。”
怡亲王那张老脸瞬间青紫,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当着皇上和所有同僚的面豁出去了,无论如何,独孤予必须娶了安黎,否则的话,他以后还有何脸面见人!
“好了,”皇上挥了挥手,“你们二人不要吵了,还是等武凌王妃和郡主来了,看看她们怎么说。”
独孤予此时心里有股很不好的预感,为什么觉得皇上会逼秦青谣接受凌安黎?
果然,秦青谣来了之后,皇上半个字也不提刚才怡亲王所说的她欺负郡主的事,而是直接问她。
“关于武凌王纳安黎郡主为侧妃一事,王妃有什么要说的吗?”
秦青谣,“纳侧妃?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独孤予,“皇上明鉴,臣从未想过要纳安黎郡主为侧妃。”
皇上不理会独孤予,对着秦青谣冷哼一声,“那你以为郡主住在你们王府是为了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跟怡亲王吵架离家出走吗?她是来嫁人的?”
对于秦青谣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这般不给面子的行为,皇上心里已经动了怒,不就是娶了凌安黎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非要闹!太不懂事!
面对皇上的怒火,秦青谣真是一点没在怕的,她也很好奇这皇家人不要脸起来,到底能走到哪一步。
“皇上,安黎郡主是十二号来到的王府,那天刚好是老太君头七,臣妇上午就去了老太君墓前祭拜,而王爷则是去了杨府,直到晚上回来才知道郡主还没走。”
“结果怡亲王第二天就来王府,说安黎郡主是要嫁给我家王爷,还说要跟郡主断绝父女关系,这是什么道理?”
“皇上不是下旨,老太君丧期百日之内,玉麟城中不许嫁娶的吗?难道安黎郡主还专门挑了头七之日来嫁人?”
皇上,“朕相信,安黎定是做不出在老太君头七之日出嫁这种事的。”
秦青谣,“所以说郡主根本就没嫁给我家王爷对吧?多谢皇上明察秋毫。”
皇上蹙眉轻咳一声,“可是那之后郡主也没走,不是一直住在武凌王府的吗?”
秦青谣,“郡主确实是住下了,可是怡亲王走了之后,我家王爷为了避嫌,就住到臣妇的娘家去了,一直也没回来,俩人连面都没见着,这侧妃一事,要从何说起呀?”
皇上眯着眼睛看着言之凿凿的秦青谣,“你倒是伶牙俐齿。”
“那是因为臣妇所言句句属实,圣上您的旨意,本来就因该被严格遵守不是吗?您说了不许嫁娶,可就是有人堂而皇之的抗旨不尊。”
“不顾杀头之罪,不顾人伦道德,不顾礼义廉耻,不拉媒、不下聘、不拜堂,就愣是一顶小轿把自己给抬到了男人家里,还美其名曰为了真爱牺牲自我?这不是搞笑吗?”
秦青谣这番话说出来,太子殿下的脸比怡亲王还绿呢,因为他感觉这分明就是在说林夏风的。
该死的秦青谣,你们自己的破事不够乱,还想把本太子也拖下水是不是?
“按照这样的逻辑,是不是这玉麟城中未出阁的姑娘们,以后也甭管什么礼仪规矩,只要是自己看中了,甚至都不用管男人在不在场愿不愿意,只要能进的门去就算是嫁了?”
秦青谣说到这里,低头笑了一下,“若是如此,那可真是麻烦大了,臣妇昨天邀请了二十位千金小姐到王府做客,顺便也开导开导郡主,大家聊得投缘,她们就在王府住下了,现在可能还都还没回去呢。”
“皇上要是说安黎郡主到了王府就算我家王爷的侧妃,那……各位大人真是对不住了,你们家的女儿,好像一下子全都成了武凌王府的妾了!”
秦青谣话落,家里有女儿妹妹什么的去了武凌王府的,差点跳了起来,“这……王妃还请慎言!”
“嫁娶之礼不可废,婚姻乃是人生大事,岂能如此草率!”
“小女是好心去陪王妃解闷的,岂能这般稀里糊涂的就嫁了人?”
还是做妾?开什么玩笑呢!怡亲王着急嫁女儿,他们不着急啊!
十几个高官嫡女,一下子都成了武凌王的女人,他们做爹的没意见,皇上也得有意见!
刚才是吓得太子一头汗,现在是让十几个大官急的团团转,皇上没想到秦青谣竟会是这么个狠角色。
本想着用三从四德那一套逼她就范,逼她点头同意给独孤予纳侧妃,结果反倒被她将了一军,还真是小瞧她了。
道理是讲不通了,皇上决定以权压人,还没嫁有什么关系,我现场赐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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