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鹤先生和平姨的事,看着复杂,其实是因为我们不了解他们的过去。
我与许默元一起去找平姨的师兄。
从各个角度,总算是打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过往。
平姨二十二岁时曾下山找她姐姐,在路上遇上了一伙山匪,打斗中平姨受伤,拼死逃走。
留了一条命。
平姨的膝盖上的伤,也就在那时留下来了隐患。
平姨受伤后的第三天被青鹤先生碰见,也被他救了。青鹤先生四海为家,一直云游四方。他为了给平姨有个地方养伤就租了别人的院子。
为了维持生计和平姨的药费,他每日给人写书卖画,勉强维持度日。
平姨醒来后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她一边养伤一边出诊挣钱。
两个人就在那个小院中住了下来。
男女都那么优秀,日久生情是难免的。
就在他们决定成亲的前夕,青鹤先生的家里人找来,平姨才知道青鹤先生不但有妻子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平姨难受羞辱,愤怒而去,断绝了和青鹤先生的一切联络和来往,直到前两年,因为青瑶他们再次相遇。
我听着很唏嘘,担忧地道:“青鹤先生如果真的有孩子,那这事儿我们办不了。”
这种事一早就要说明的,如果平姨不介意,那也就无所谓。
可平姨如此骄傲的人,她不会去做妾,更不可能让青鹤先生停妻另娶,她能做得做好的选择,就是离开。
许默元靠在摇椅上晃着,悠悠看着我,“如果是真的,那我们就帮平姨出口气吧。青鹤先生这种骗人感情的行为,得给他一点惩罚。”
他说着,就拉着我出去,“我去找青鹤先生来,你将平姨骗过来。”
我觉得这样做太唐突了,长辈的事情我们这样办不太合适。
可是许默元一心要办成此事,我拧不过他。
我去请平姨来的时候,青鹤先生已经在里面和许默元喝茶了,平姨看见他转身就走,青鹤先生也很尴尬。
“平姨别走。”许默元拦住门,“您二位年纪可都不小了,趁着今天碰见了,索性坐下来把话说开了吧。”
“没什么可说的。”平姨转身要走,“十几年过去了,我早就不在乎了。”
许默元却依旧笑嘻嘻拦着不让平姨走。
我看着他的样子,替他捏把汗,生怕平姨和青鹤先生都生气了。
“许默元!”平姨果然恼了,“你再没大没小,我就将你撵出去。”
许默元点着头,“待会儿您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认。”
“这样,您不说我帮您说。”许默元指着青鹤先生,“您二位的事我们都听说了,我一听青鹤先生居然骗您感情,我就不能忍。”
“当年您可是好好的姑娘家,被他一骗感情,一辈子就毁了。”
“所以,这口气您不能忍,您得出了。”
平姨一愣,随即怒道:“我已经忘了,出不出这口气不重要了。狗咬了我一口,难道我还要咬回去?”
气氛一下子冷凝了。
许默元忽然又看向青鹤先生,“先生,平姨说您是狗,还咬了他,您有什么话要说的?”
我以为青鹤先生会羞愤,为年少无知道歉。
却不料,青鹤先生站起来,吃惊地道:“我和时咬过你?”
平姨正打算开门,忽然转头盯着青鹤先生,眼里都是讥讽,但依旧是一副不想和他多说的态度。
我正着急,许默元比我机灵多了,“先生,当年您家里明明有妻有儿,却骗平姨说未婚。”
“您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平姨听了这话,或许是想到了以前的事,红了眼眶。
青鹤先生一脸吃惊地看着她,“我有妻儿?谁告诉你的?”
我一怔。
平姨冷嗤一声,“当然是你的妻子你的母亲告诉我的。”
青鹤先生瞠目结舌,“不会是那年里,穿着红衣名叫秀玉的女子吧?”
平姨没有否决。
“那、那是我表妹。”青鹤先生道,“我娘是让我娶她,可我并没有娶啊。我这一生除了你没有和任何一个女人有情,更不提成亲生子的事。”
平姨愣住,眯着眼睛道:“你到现在还骗我?那日我回去,你和她明明在床上……”
她说不下去。
“我那天就没在家。什么床上?”青鹤道,“你早上在睡觉时,我隔着门就和你说了,我去接我娘,你不是应我了吗?”
平姨愣住。
“我在码头一直等到下午,也没有等到我娘。等到天黑我回去的时候,却见我娘和秀玉被人打的头破血流。”
“她们说,他们进门的时候,门内有一男一女,打了她们后就走了。还、还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当年的事,积压了十几年的话说了出来。
我和许默元悄悄开门出来,许默元不肯走,贴着门偷听。
我也大概弄明白了其中的事。
约莫是青鹤先生的母亲和表妹,用了手段闹散了一对有情人,再骗青鹤先生回家娶表妹。
这里面没什么妻儿,也没有平姨和男人私奔卷走钱财的事。
“平姨哭了。”许默元指了指门内,笑得很狡诈,“平姨这样的女子,只要哭了就表示心结解了。”
我哭笑不得,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对女子了解的还真透彻。”
“那是当然。”许默元得意洋洋,“我师父都说了,我有时候是很聪明的。”
还真的被许默元说对了,这一次聊天过后,平姨就不再避着青鹤先生了。
青鹤先生也没有芥蒂和顾忌了,时常去找她说话。
平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起来。
“一个误会,耽误了他们二十年。”我叹了口气,“当年若是平姨留下来,大家将话说清楚该多好。”
许默元摆了摆手,“留下来还会有别的误会,他们还会再分开。”
我不解。
“所以,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在什么时间分开,在什么时间相遇,都是最好的。”他说着,还冲着我挤了挤眼睛。
“我下山去买东西了。”我不和他多说,他却跟着我一起,笑嘻嘻暗示我,我和他相遇就是最好的安排。
下山后我们买了不少东西,他乖乖巧巧帮我提着。
进一家成衣店的时候,我们还没进到里面,就听到里面有女子的骂声。
“我定的衣服,付了钱你们凭什么将我的衣服,卖给别人?”
“你们要是不会做生意那就不要做了。来人,将这家店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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