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干涩的风裹挟着凉爽，扑打在渔翁满是沟壑的老脸之上。
渔翁年纪约位六十，在大江中撒网捞鱼，动作娴熟。
湖面，被风吹得荡起涟漪，因为阳光照射，波光粼粼。
他已经常年经历重复的过程，浑浊的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既没有被风景诱惑，也没有表现出对打渔的兴趣。
“喂！老头你过来一下！”
蓦然，一道蛮横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他停止撒网，视野转移。
进入他视野的，是岸边的一位仪表堂堂的青年，他一身白衣，意气风发，背后还有两位侍卫守护一旁，可见身份不低。
老者似乎对此时已经司空见惯，拿起旁边的竹竿划动船只，向着青年而去。
临近后，老者笑道：“小伙子，你是想要过江吗？”
“没错，看来老头也是明白人。”见老者如此识趣，青年颇为满意，自说自话的来到船只上，对着侍卫招手。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随后无奈上船，取出些许银两递给老者：“麻烦老人家了……”
“这可使不……”老者刚想拒绝，旁边的青年已经看不下去，立刻将银两夺过：“你们两个疯了，钱是你们这样浪费的？这些钱足够我去怡红院逍遥一晚上，给这老头太可惜了！”
其中一个侍卫感到为难：“我们总不能如此为难老人家吧？生活不易，横渡大江可不是轻松活！”
“是吗？”青年鄙夷的望着老者：“老头，你觉得很累吗？”
“不累，一点都不累！”老者立刻摆手。
“你们看，这老头自己都说了不累，我们管他干嘛，你们快坐下，明天就是帝院的招生之日，进去之后估计有一阵子苦逼了，最近又一直在赶路，连个女人都没有摸到，今天晚上说什么也要去好好爽爽！”青年自说自说，眼中带着期待：“啧啧啧，不知道帝院里的女人会有多漂亮，等我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要多找几个体验体验。”
两个侍卫再次互相对视一眼，苦笑着坐在有些破旧的船只内。
他们少爷的德行，能不能进帝院这座元阳大陆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学院还是个大问题呢，居然都已经想好未来的美好人生了！
“三位坐稳了！”老者提醒一句，没有因为青年的出言不逊产生愤怒，摆动竹竿便准备前进。
“且慢！”
蓦然，又是一道冰冷的声音。
四人纷纷望去，岸边，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位青衫少年，少年眉清目秀，气质不凡，只是脸上极为淡漠，如同万古不化的玄冰。
见到青衫少年，青年忍不住皱眉：“我们先来的！”
少年瞥了他一眼，随后对着老者拱手：“老人家，麻烦您了……”
“没事，多个人无所谓！”老者笑着回应，有些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少年。
好冷漠的少年，情感波动竟然令人捉摸不透。
“多谢。”青衫少年点头致意，踏入船只之内，坐好。
青年看不下去了，竖眉，指着青衫少年：“老子我跟你说话呢，你当自己算哪根葱，知道我是谁不？”
冷漠的少年开口：“滚，或者闭嘴，自己选择。”
他的话，极度嚣张，极度傲慢。
至少在青年眼里，确实是这样的。
所以，他大笑：“好胆，阿大阿二，给老子把他干翻！”
“这……”两个侍卫顿时陷入犹豫。
“嗯？”青年语气含怒：“你们两个忘记当初是谁收留你们了？如果不是老子，你们特么已经在冬天饿死大街边了！”
此话一出，两个侍卫咬牙：“得罪了！”
“锵——！”
他们似乎经历过训练，齐齐拔刀，寒光绽放出来，随后对着冷漠少年便是狠狠一斩。
虽然看似凶狠，他们却有留手，最多只会让这对着少爷受些皮外伤而已。
冷漠少年摇头：“不知好歹！”
说着，他起身，拳出。
“嘭！”“嘭！”
少年身形太快，转眼间来到两人身前，近在咫尺，两人只是感觉眼前一花，便倒飞出去，倒在岸边，胸口发闷。
青年目瞪口呆：“你……”
“给你一个滚出这条船只的机会。”他淡淡道。
青年头皮发麻，立刻狼狈离开，头也不回。
少年对着老者拱手：“老人家，我们走吧。”
老者苦笑点头，旋即摆动竹竿前进。
“少年，你叫什么名字？”老者目光时不时的瞥向少年，这位少年，脸上为何一直风轻云淡？
“白饭！”
少年回答。
“白饭？”老者赞叹：“好名字，简单易记！”
“我也觉得如此。”白饭点头，礼貌道：“老人家，这江内虽然有鱼群，但似乎并不多，您的生意恐怕不好。”
“是啊，只能勉强讨口饭吃。”老者闻言，无奈点头：“鱼群多的地方是在此江上游，那里打渔的太多，我实在争不过那些后生。”
“可此地总是去帝院最近的距离，应该总有人愿意来此地渡江吧？”白饭若有所思：“刚刚那种傲慢青年虽然令人无奈，但总归是少数，老人家的生意不该是如此差劲才对……”
老者不解，投去疑惑的目光。
“那位青年的侍卫可是本来准备给老人家您些许银两作为酬谢的。”白饭继续道：“我想类似这种给予酬谢的举动应该多不胜数才对，即便不打渔，专门接人渡河我想也是一个不错的谋生计之法，如此向来，岂会只有老人家您一人愿意在此地？”
“这……”
老者哑然。
“我想老人家应该有些难言之隐，我也不好多问，话题结束吧。”
白饭说完，闭目静静等待上岸之时。
冰帝没有出现，因为老者的实力很强。
老者目光饱含深意，但没有解释什么，继续摆渡。
气氛，安静下来。
大约一个小时，老者道：“小伙子，到岸了！”
白饭睁眼，起身，望了望四周，发现已经来到对岸，不禁拱手：“多谢老人家，麻烦您了！”
随后，便迈步离去。
“等等！”
老者突然叫住他。
白饭疑惑转身：“老人家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难道小伙子就不给我点银两吗？生活不易啊！”老者似乎在哭穷，目光却一直停留在白饭的眸子，似乎想看出什么。
白饭呵呵一笑：“老人家，刚刚两个侍卫取出银两给你，你眼中毫无波澜，青年取走银两，你没有一丝肉疼之色，我此时若是取出银两给您，岂不是在侮辱您吗？帝院的老师！”
老者明显一愣，眉头锁起：“你怎么知道我的帝院的老师？你见过吗？”
“还真是帝院的老师？！”
白饭表现出被吓了一跳的模样。
老者：“……”
“刚刚只是随口之言罢了，老人家您继续打渔吧，我就不打搅了。”
白饭转身离去，脸上没有波澜。
望着白饭缓缓离开的背影，老者哭笑不得：“这是哪里来的小畜生，居然敢套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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