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宗主大殿,冷漠的罗风手指微动。
“咻!”
背后长剑飞出,放大,稳稳的降落在他的面前。
“上来吧。”罗风语气不掀波澜,感受不出是喜是怒。
白饭没有过多计较,现在该在意的不是这这小事,莫问仙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提足跟上,跃上长剑,白饭拱手:“有劳罗风师兄。”
“不必称我师兄,你并非剑宗弟子,只是一位随从罢了,称呼我的话,大人便好。”罗风语气透露出一丝不屑。
白饭嘴角下垂,似乎自己在剑宗,除了莫问仙会欢迎,其他人,不会有一人对他有所好感。
“有劳大人了!”白饭再次拱手,脸上风轻云淡,他不想现在闹矛盾,乃至整个剑宗,他现在都充满厌恶。
上到剑宗宗主,下至剑宗弟子,他从未感受到一丝善意,他们喜欢瞧不起自己,那么自己何必非要让他们瞧不起,自然是走得越远越好。
解决莫问仙的阴脉,然后走人。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如此。
“去!”罗风出声。
“咻!”
长剑微微震颤后,升起,飞入高空,几乎快要化为一道白光,锐利的长剑撕裂空气的声音在耳边无休止的轰鸣。
罗风双臂一招,身前出现隔绝狂风的半透明紫色护罩。
但很遗憾,白饭并未得到如此待遇,在罗风背后长发扬起,肆意飘动,刺骨的剧烈狂风扑面而来。
白饭不语,这点风,他受得起,只是罗风这种小手段,却让他生出几分鄙夷。
剑宗之人,似乎也不是特别有资格自诩心性正直之辈。
狂风中,长剑来到剑宗那矗立天地的大门,罗风控制剑刃缓缓下落,直至快要降至地面,才通过大门,并且冲着盘坐的老者缓缓躬身。
白饭同样致意躬身,在和莫问仙的对赌中,他已经得知这位老者乃是剑宗最强者,莫天邪。
老者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依旧盘坐,视若无睹。
罗风行礼后,驾驭长剑冲入高空,一路向着天机门而去。
空中,罗风还是抱着同样的举动,令白饭保守狂风侵袭。
白饭则是选择默不作声,没有抱怨,没有愤怒。
如果非要说内心所什么波动的话,就是不甘,为什么罗风敢做出这种可笑的举动,为什么罗风能对自己不屑一顾,原因,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弱小。
弱不是错,但弱者就要有弱者该有的姿态。
现在的白饭就抱着弱者的姿态,现在的白饭,也不甘抱着弱者的姿态。
“你觉得你能救治仙儿的阴脉吗?”罗风突然开口询问。
白饭不由一笑,他还以为罗风会一声不吭的带他前往天机门,结果,还是说话了。
“风太大,我开不了口。”白饭淡淡的来了一句:“希望罗大人体谅在下实力低微。”
罗风目光略微阴沉,抬手,护罩出现在白饭面前,狂风被阻挡在外。
“喝……喝……”
白饭装出一副力竭的模样,感激:“多谢罗大人出手,罗大人手段当真高明,竟然能让我免收狂风侵扰,我还以为罗大人在狂风面前只有自保的余力,看来是我低估罗大人的实力了。”
罗风冷哼一声:“废话少说,你有没有救治仙儿的能力!”
“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白饭微微一笑,玩味说道。
“你在挑战我的耐心?”罗风皱眉,寒光从眸子内闪过。
“虽然不知罗大人为何看我不顺眼,但这无关紧要。”白饭摇头,认真道:“我可否问罗大人一个问题?”
“说!”罗风搞不懂白饭在玩些什么名堂。
“救治阴脉,难吗?”白饭问出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你这是废话!”罗风连回答的心情都没了。
救治阴脉难吗?难!比登天还难!
否则仙儿可是宗主之女,莫生仁出了名的爱女如命,如果能有救治阴脉的途径,怕是莫生仁会倾尽全宗之力也要挽救女儿性命!
“既然救治阴脉如此困难……”白饭语气一顿,叹了口气:“如果我能救治阴脉,本身又不是阳脉,你说我的实力会多么恐怖?”
“你想说明什么?”罗风冷笑:“锻体六重的蝼蚁。”
“我想说明,如果我能救治阴脉,你一定会死得很惨。”白饭认真道。
“是吗?”罗风没有再问话了。
他现在活的好好的,白饭在他面前战战兢兢,显然,他没有救治阴脉的能力和实力。
在空中飞速前进,破空声猎猎。
地面的人、物,皆可俯瞰。
沉默压抑的氛围中,整整飞行两个小时,终于来到目的地,天机门。
天机门相比剑宗,小得可怜,似乎只有一个道场,连剑宗十分之一都不及。
天机门位处高山山脚,被树木围绕,并不起眼,甚至若非罗风已经开始减速,白饭根本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门派。
罗风操控飞剑下落至地面,白饭跃下,望着眼前朴素到极致的院落,有些佩服。
拥有足够的实力后,谁会过如此俭朴的生活,当然是大鱼大肉,享受实力带来的好处。
这时,白饭却听到莫生仁粗犷声音在咆哮:“古问天,今天你不讲明白到底如何才能消除阴脉困扰,我就把你的天机门翻个底朝天!”
白饭寻声而去,只见数位道袍男子站在一处木房前,面带苦涩。
临近,白饭拱手:“众位可是天机门弟子?”
他们将目光转向白饭,疑惑:“你是……”
“能否通禀一声,白饭求见。”白饭道。
“白饭……”
他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位白发道士上前:“我且为你通禀。”
“多谢。”白饭感激。
仔细一看白发道士,白饭微微惊讶。
白发道士面容清秀,身躯瘦削,相貌颇为突出,但最令人瞩目的是他的眼睛,一双瞳孔白色的眼睛,宛若蕴藏水晶。
一身白色道士服站在旁边几位蓝色或青色衣物的道士中,特别鲜明突出。
旁边,罗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多说一句。
那位白衣道士深吸口气,推门,走入木房之内。
半晌。
莫生仁悻悻的走出来,白衣道士亦然,莫生仁对着白饭道:“你进去吧。”
以他化神的实力岂能看不出白饭来到此处,或许,早在罗风和白饭在空中飞近之时他就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他现在全身心都系在女儿的安危之上,没空搭理。
白饭点头致意,迈步进入木屋。
走入后,白饭看见的是一位白发的老者端坐在床边,脸上带着好奇,还有浓浓的审视。
白发躬身:“白饭见过古先生。”
莫生仁之前说过,一定要从古问天口中套出如何救治莫问仙的阴脉的方法,显然,这位就是古问天,那么白饭称其为古先生,倒也合情合理。
“免礼,无须拘谨,你来此的目的我已经明白,但我却无法告知你如何救治莫问仙。”古问天语气平淡。
白饭问:“古先生,是否是您让我得以进入剑宗?”
“没错,是我。”古问天摇头:“莫宗主非要得到救治之法,我便替他算了一算,结果算出莫问仙的生机在你身上,只是我无法告知莫宗主,便让莫问仙挑战天下二流宗门,并且算好时间,在无烽佛宗和你相遇。”
白饭心中一跳:“敢问古先生,您为何敢说出我能救治莫问仙这等惊世之语,我白饭乃是本阳之体,实力更是低微可笑,岂有逆天之力替阴脉改命?”
“你来我天机门,应该知道天机门门人的与众不同,占卜未来,无形中改变未来,就是我们的能力。”古问天如同寻常老者,耐心和白饭陈述着:“阴脉乃天生绝脉,除非能和阳脉双修,方才避去一难,可阳脉比阴脉更为罕见,岂会轻易现世,最终,我经不住莫生仁的百般恳求,企图强行勘破天机,算出阳脉所在,落得满头华发的下场。”
“真是难为古先生了……”白饭配合着他的心情,安慰。
“但我虽然因此遭到天谴,却还是得到一点讯息。”古问天直视白饭,企图从白饭身上看出个所以然。
“什么讯息,可否告知白饭?”白饭礼貌询问。
“我得到的讯息是,人世间之所以再无阳脉,皆因一人。”他沉声道。
闻言,白饭哑然,心中波澜起伏。
皆因一人?
“古先生可是觉得那人是我?”白饭直言不讳。
“没错,但这皆为我个人揣测,当不得真。”他点头,但旋即犹豫着摇头:“天机不可轻易揣测,须知,人算不如天算,我终究并非天命所归之人,岂敢妄图勘破一切……”
“但先生之力还是令白饭震惊。”白饭敬佩。
未来,岂能是人所能预料?
真真正正的未雨绸缪,是何等逆天是手段。
“我天机门承载着太多压力,并非你想象中那般轻松。”古问天道:“刚刚莫生仁又来逼问我,我便告诉他,其女儿性命,无力回天!”
白饭浑身一震:“为何?”
“因为我不能再牺牲自己为他算命。”他怅然:“我受到的惩罚太重,若是再出意外,必死无疑,我天机门仇敌颇多,暂时还需要我维护门内太平,十年后,天机门方可成就下一代,其间,我绝不可出现意外。”
“先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也是应该,毕竟人非圣贤。”白饭表示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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