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不准毛乐言出宫,因为太后刚醒来,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留毛乐言在宫中,等太后稳定下来才放她出宫。
她和小舒继续被安置在萧苑,但是这一次,没有侍卫把守,反而来了几名宫女太监伺候她们。
两人都是贱命一条,哪里习惯有人伺候?尤其小舒,本来就是丫头,如今忽然来了伺候的人,浑身不自在,只求马上离宫,好脱离危险。毕竟,在这皇宫内住,就等同睡在一头狮子身边,不知道狮子什么时候发怒,一口把自己吞掉,尸骨无存。
毛乐言心中还沉浸在封赏的喜悦中,有了这笔家产,自己以后的日子便不愁了。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摆脱这十八姨奶奶的身份。这个身份带给她莫大的耻辱,她要甩掉这份耻辱,做一个品格高尚的富人。
小舒拉着她蹲在墙角小声道:“大夫,咱们会不会被识破的?”
“识破什么啊?”毛乐言白了小舒一眼,“我们确实治好了太后,我们没有骗人!”
“但是,我们的身份……”小舒看了一眼四周,见太监和宫女都呆在门外没有进来,才道:“我们是女子,装成男子入宫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这就要杀头了?”毛乐言瞪大眼睛,“谁说的?”
“但凡欺瞒皇上的,无论性质如何,有什么苦衷,都是欺君之罪,轻则杀头,重则诛九族!”小舒用科普的口吻说道。
毛乐言低低咒骂了一句,“换言之,我们要赶紧离宫了!”
“也不能赶紧离宫,那些赏赐莫非不要了么?”小舒一咬牙道,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也治好了太后,怎么能不要赏赐?这可是用命换来的。
“你不怕死吗?”毛乐言揶揄道。
“富贵险中求!”小舒脸色发狠,她从摸摸自己的脸和眉毛,又看看毛乐言那白净的脸,道:“我们要想个好计策,既能快速离宫,又能把赏赐全部要回来!”
毛乐言沉思了一下,道:“看形势,我们要留在皇宫好几天,但是庆王府那边,我们总不能几天不回去的,惹人怀疑!”
“这样吧,奴婢先出宫去,回去跟王妃交代一声,您继续留在宫中,毕竟说起做戏,您比奴婢淡定,奴婢怕一不小心露出了马脚,便害了您!”小舒想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加上她胆小懦弱,若真有点什么事情,她肯定是露陷的。
毛乐言也觉得可行,毕竟要真的露陷了,她可以一拍屁股走人,但是小舒不懂武功,要走的话便不是那么容易了。
于是,毛乐言随便找了个借口,说服李元总管,让小舒先行离宫。李元自然准了,因为皇上要留住的只是毛大夫,小厮留下不留下,都无所谓。
毛乐言本想着安安静静地呆在宫内几日,便能换取她的荣华富贵,但是,很快,她便知道那些赏赐不是那么好拿的。
第一日可以说平稳地滑过,她吃饭,赏花,看书,为太后把脉,一天很快便过去了。
第二日傍晚,李元传来皇帝的圣旨,说要她到清泉那边去一趟。
她问李元:“清泉是什么地方?”
“顾名思义,是一汪很清的泉水!”李元微笑着解释。
“哦……!”废话,毛乐言继续虚心地请教,“那么请问皇上找草民所为何事?”
“自然是伺候皇上!”李元言简意赅。
毛乐言忐忑不安地跟着李元走,清泉?不会是要她伺候他洗脚吧,士可杀不可辱,她自己的脚丫子都不洗,凭什么帮人家洗?她好歹也是御赐的神医,不是去给人家洗脚的。她显然不记得自己的神医名号,也是他赐封的。
清泉并非如同李元所言,只是一汪清泉这么简单。清泉位于甯宙宫,是皇帝洗浴的地方,这个时分,便是皇帝沐浴的时候。
去到甯宙宫门口,李元才道:“皇上日前练功,胸前受伤了,你看着皇上沐浴,然后等皇上沐浴完毕帮他包扎好伤口,记住,不可透露给任何人知!”皇上受伤乃是大事,为免引起大乱,所以皇帝连御医都不敢传,故李元才会有此安排。
毛乐言道:“受伤的话不该泡水的,这样伤口会发炎!”
李元看了她一眼道:“皇上并非泡水,是沐浴!”
有什么分别吗?毛乐言不理解,严肃地道,“不管是泡水还是沐浴,总之不能碰水!”
进去之后,毛乐言总算知道泡水和沐浴的分别了。
皇帝站在水池中,露出上半身,胸部包扎着,两名宫女各手执一条毛巾,为他的上身擦拭。
昏暗的壁灯照影下,他面容俊美,眉目分明,嘴巴紧紧抿起,颀长的身姿虽然一半在水中,但是从毫无赘肉的小腹可以看出他身材很好。
“过来!”他见李元带着毛乐言进来,淡淡地唤道,又对那两名宫女道:“你们出去吧!”
“是!”两名宫女躬身,先后出去了。
气氛顿时便尴尬了起来,毛乐言低首行礼:“草民参见皇上!”
“嗯!”皇帝从水中起来,一步步沿着水池的石阶走上来。
毛乐言惊愕地抬起头,一股血气顿时往脑袋涌上去,脸色便如同丰收的红辣椒一般,她退后两步,企图把视线拉开点能看得更清楚。
但是很快,他便转身进了身后的屏风后面,还没等她懊恼没看清,他又出来了,但是下身已经穿上了裤子,只露出上身。
“过来!”他的声音蕴含着一种诱人的蛊惑,或许是刚从热泉里出来,那中慵懒的意味散发得更淋漓尽致吧。不过,皇帝绝对不是一个慵懒型的帅哥,正确点来说,属于性格型的。
“你与朕皆是男子,不必这么拘束。你先为朕把伤口清洗一下,然后换上药包扎好!”他坐在清泉旁边的一张椅子上,李元也燃起了多盏灯笼,把整个清泉照得光若白昼。
毛乐言点点头,哑声道:“是,皇上!”
她伸手在他背后先把绷带解开,伤口处的药便跌落在绷带上,露出一个约莫两根手指长的伤口,伤口很深,表皮都翻出来了,并且有锯口形成,看来是特殊武器造成的。李元之前说是练武受伤,只是练武谁敢伤了皇帝?大概是之前有乱党混进来,伤了他吧。
毛乐言为他清洁伤口,心道:此人位高权重,却还是如此孝顺,真难得啊。她总觉得孝顺老人和爱护小孩子的人一般都坏不到哪里去。心中这样想着,便对皇帝多了一分好感和兴趣。皇帝啊,说没点兴趣是假的,三皇五帝,位高权重,位于权力的中央,金字塔的顶端。百姓对于皇帝除了敬畏,更多的是好奇。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哪怕是放个屁,要是传出去,百姓都能说得津津有味的。
毛乐言在现代也读了很多本关于皇帝秘史的书,对于皇帝后妃之间也十分感兴趣,不能说她八卦,这事儿搁谁会没兴趣?
清洗完毕,她正准备上药,去发现他的手腕有一道伤口,边缘已经肿起来,红白不清了,她连忙道:“皇上,你手腕上的伤口发炎了!”
皇帝淡淡地瞟了一眼:“无妨!”
“什么无妨啊?发炎的话会引起高烧,这里医疗条件这么落后,一旦高烧的话退烧不及时,烧坏了脑子可不好!”她脱口而出,随即发现有些不妥,“草民的意思是,发炎可引起的并发症很多,皇上还是不要掉以轻心!”
皇帝蹙眉道:“哪个练武之人没有受过伤?一丁点伤谁放在心上?得了,你不必罗嗦,赶紧为朕上药包扎,朕还要去皇后寝宫里!”
毛乐言瞪大眼睛看着他,以前看过一本书,说皇帝晚上没有女人是不行的,莫非是真的?她涨红着脸劝道:“皇上,其实女色伤身,要适可而止,尤其皇上如今身上还带着伤,若是用力过猛或者力度不对,很容易造成伤口撕裂!”
空气顿时凝固了,站在旁边递药的李元惊呆了,傻傻地看着毛乐言,一个草莽大夫,竟然敢过问帝后床弟之事?真是胆大妄为!
皇帝面容冷凝,看着毛乐言,不悦地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赶紧包好伤口!”相信若不是她治好了太后,这会儿都获罪了。
毛乐言有点讨厌自己的性格,但是学医之人,明知道自己的病人去做一些伤害自己身体健康的事情,怎么能不管?所以,尽管面对着责难的眼光,她还是勇敢地挺起了胸膛严肃地道:“皇上,草民也是为皇上的龙体着想,皇上今晚还是不要去皇后寝宫里了,好生休息几日吧,等身体好了,想怎么着便怎么着啊!”
“大胆!”李元气得浑身颤抖,“帝后的事情也敢干预?别以为你治好了太后娘娘便能胡作非为,赶紧换好药下去,别耽误了皇上的事儿!”
毛乐言还拧起来了,她就是个受软不受硬并且冲动类型的主,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她是谁,大不了拿着夜明珠出宫算了,不要其他赏赐,“我就是不包扎怎么滴?你让我来为他包扎,他就是我的病人,我有责任提醒我的病人要注意哪些事项,若是不听我的话,大可以找别人来医治!”她扬起声音说着,盛怒之下也忘记了把声音压低沉点,甚至忘记低着头,因为,女扮男装最容易露陷的地方不是胸部,而是脖子。她没有喉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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