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挽月听见声音立马起身推开门,巷子外面赫然是刚刚离开的陆良和宋安。
两人不知道鹿挽月进了哪户人家,一路呼喊。
“你们不是走了吗?”鹿挽月向两人招了招手,示意在这边。
“这个鬼天气,突然下雨,回去的一段路上出现了山体滑坡,过不去,没办法我们只能又回来了。”陆良气喘吁吁道,浑身都被打湿。
“我们进村子时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远处看整个村子雾蒙蒙的,可能是天气的影响吧。”宋安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赶快进来避避雨吧,这户人家家里竟然还有很多吃食,如果是因为丧尸而逃离村落,不应该留下这么多物资才对。”鹿挽月连忙说出她的发现。
三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显然这个村子有古怪!
“我们暂时无法离开村子,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住一起互相好有个照应。”陆良一脸严肃地提议。
“也行,只要你们不嫌弃芜期吵的话。”鹿挽月答应下来,毕竟她想要暂时在这里定居养芜期,自然要将这个村子的潜在危险因素排除。
“没事,芜期是丧尸,或许更能发现我们忽略的地方。”宋安笑了笑。
想想一只饿疯了的丧尸,遇见变异动物或者植物时,会是什么样子呢?
互为食谱,谁更胜一筹?
鹿挽月倒是没对芜期抱有多大希望,他能勉强听话不咬人就很不错了!
“进来吧,这户人家有五间屋子,你们自己挑一间收拾收拾。”鹿挽月带着两人把大门关上,进入院子。
陆良和宋安一进院子便看见芜期在院子中间淋雨,一边淋雨,一边张嘴舔雨水,一副津津有味的满足模样。
“他这是在做什么?”宋安觉得芜期和其他丧尸一点儿都不一样,一些行为举动格外独特,如今看见这奇怪的一幕,心中纳闷。
“噗!没什么,可能他饿极了,已经饿到开始吃雨水了,不管他。”鹿挽月打着哈哈说道。
她不可能告诉两人这场雨的奇特之处,不然就太可疑了。
“哈哈哈!鹿小姐还是找点儿生肉给他填肚子吧,不然真饿极了,挣开了嘴套怎么办?”宋安笑语中夹杂一丝担忧。
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别说一只本就吃人的丧尸。
“放心,我晚点喂他吃一点活鸡。”鹿挽月不可能真让芜期饿着。
万一营养不良,进化不成丧尸皇,可就糟糕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食物!食物回来了!
芜期发现突然出现的陆良和宋安格外激动,浑浊的眼眸满意地看着鹿挽月,认为是储备粮将逃跑的食物抓回来的!
“安静点,等下给你吃肉。”鹿挽月轻轻扯了一下芜期的耳朵哄道。
“嗬嗬嗬!”吃肉!吃肉!
芜期浑身被雨水打湿,一身白大褂早就脏兮兮,浑浊的眼睛紧紧盯着鹿挽月低声嘶吼,宛若被雨淋湿的暴躁坏狗。
“行行行!”经过长时间相处,鹿挽月已经能大致理解芜期的想法,毕竟他心里除了吃就是吃,意外好懂!
“鹿小姐我们先去收拾一下房间。”陆良看着一人一丧尸交流格外默契的模样,莫名感觉吃到一嘴狗粮。
说真的,如果他变成丧尸后,有哪个女人愿意像鹿小姐那样不离不弃不畏生死地守着他的话,他一定会非常珍惜,愿意将命给对方!
说白了,太羡慕芜期了!
陆良和宋安一前一后离开,去挑选房间,两人收拾完房间后一起去厨房做晚饭。
村子里并不流行煤气罐,还是用最原始的砌的土灶,两个大男人蹲在灶台前生火,灰头土脸。
鹿挽月早已将这户人家有哪些东西摸了个清楚,扯了扯铁链,带着芜期前往鸡圈。
芜期扭曲着僵硬的肢体跟在身后,还算配合。
鹿挽月来到鸡圈,发现鸡圈有些安静,竟然没有一声鸡叫声?
“嗬嗬嗬!”
芜期似乎闻到了什么,格外躁动不安,扭曲着肢体向前,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鸡圈。
鹿挽月赶紧跟上,探头一看。
看见了令人后背发寒的一幕!
三只鸡眼眸猩红,没有任何叫声,扑棱着翅膀疯狂互啄,羽毛翻飞。
其中一只在这疯狂啄杀中落了下风,羽毛被啄掉,变得格外稀疏,它被另外两只鸡围攻,啄得血肉模糊,最终彻底倒下。
剩下两只鸡狠狠啄着倒下那只鸡的血肉,仔细看会发现它们在互相蚕食,很快那只鸡被啄吃个干净,只留下一地带血的羽毛。
听见动静,两只鸡高高昂起长长的脖颈,血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鹿挽月,隐隐能从中感知到疯狂嗜血的食欲。
所有鸡都被感染了!
鹿挽月看见这诡异的一幕,第一个念头便是想将这两只鸡杀死。
但芜期先做出行动!
芜期迅速扑向两只鸡,还不等鹿挽月诧异他捕食的速度,下一秒他便将两只鸡逮住!
“嗬嗬嗬!”吃肉!吃肉!
芜期激动的嘶吼,迅速将两只鸡怼到嘴边,却被嘴套阻隔,这次他终于怒了!
“嗬嗬嗬!”可恶的东西!撞死你!
芜期疯狂用嘴套疯狂撞墙,试图摆脱这个恶心的玩意儿!
“芜期!别撞了,别撞了!我给你取下来!别动!”鹿挽月迅速拉住芜期,阻止他再次撞墙的举动,立马将嘴套打开。
“嗬嗬嗬!”
芜期一得到解放,迅速低头咬断鸡的脖颈,血液高高喷洒,洒在他青白的脸颊上,显得更为阴森可怖。
“咔嚓——”
骨头碎裂声、咀嚼声被大雨声掩盖。
鹿挽月靠得很近,清楚地看着芜期茹毛饮血的模样,看着他每一步动作,耳边吞咽声、吸允声似乎格外清晰。
血液疯狂刺激着他快要发疯的食欲,仿若无底洞一般,欲壑难填。
连羽毛都不放过,整个吞咬咀嚼!
两只鸡吃得一干二净,芜期青白的嘴唇染上鲜血,沾上几缕细碎的羽毛,僵硬地抬头,浑浊的双眸紧紧锁定身旁唯一的活物。
鹿挽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一时间不敢开口,警惕地看着芜期。
没有嘴套的芜期宛若出笼的恶犬,太过危险!
下一秒,恶犬嘶吼着向她扑来,紧紧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脖颈,犬齿狠狠就要咬下!
鹿挽月一只手迅速将他的嘴巴挡住,另一只手用力揪住芜期的耳朵,后背冷汗直流,她在赌!
芜期条件反射原地蹲下,双手抱住脑袋!
赌对了!
鹿挽月趁此机会迅速将嘴套给他重新戴上。
做完这一切,她瘫软在地,气得狠狠踹了芜期一脚!
“学不乖的坏东西!”鹿挽月气喘吁吁地骂道。
“嗬嗬嗬!”坏女人!
芜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明明下一秒就要吃到心心念念的储备粮了,结果这恶心玩意儿又回来了,肯定是坏女人干的!
芜期手僵硬地扒拉一下嘴套,戴得稳稳当当,瞬间冲鹿挽月暴躁低吼:“嗬嗬嗬!”、
“你还有理了?想咬我?再有这种念头就饿死你!”鹿挽月揪住芜期的耳朵,又狠狠踹一脚出气。
“嗬嗬嗬!”
芜期僵硬着肢体想要躲避,但行动缓慢根本躲不掉,只能老老实实挨一脚。
“浑蛋玩意!走了!”鹿挽月扯了扯腰间的铁链,轻骂一声,这很难让她不暴躁!
“嗬嗬嗬!”坏女人!
芜期冲鹿挽月低吼,十分不配合,任由鹿挽月拉扯铁链,站在原地不动。
鹿挽月不得不揪住芜期的耳朵,一路将他揪回去。
“怎么了?他嘴上这么多血?”宋安震惊道。
就芜期那满脸都是血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鹿小姐带他去哪吃了人。
“我给他喂了几只活鸡,发现鸡竟然也变异了。”鹿挽月语气沉重。
“形势越来越严峻,先不说这些,我和陆良简单弄了几个菜,你去洗洗快点儿来吃饭。”宋安见鹿挽月和芜期身上都是血,连忙催促。
“好,你们先吃,我带芜期洗洗顺便换一身衣服。”说完,鹿挽月揪住芜期的耳朵回到房间。
反正丧尸没有冷热痛觉,鹿挽月将芜期衣服全部扒掉,直接将自来水水管对着他身体冲,眼睛看天看地,努力忽视某个部位。
“嗬嗬嗬!”
芜期嘶吼着伸出双手向水管的方向抓刨,试图阻挡冲过来的水流,努力半天,水管还是冲刷得哗哗作响,将他从头到尾冲个干净!
青白的皮肤上攀爬蛛丝般的黑色纹路,特别是胸膛被抓伤感染的地方,黑色纹路缠绕成一团,宛若黑色纹身,透露着不详的气息。
简单冲洗干净,鹿挽月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芜期换上。
“嗬嗬嗬!”放开我!
芜期挣扎着不愿意配合。
跟别提芜期肢体扭曲僵硬,鹿挽月废了好半天力气才将他塞进衣服里。
终于收拾干净,鹿挽月带着芜期去堂屋吃饭。
“可算是来了,再不来菜都快被我们吃光了。”陆良见她来了,连忙将椅子拉出,招呼打趣道。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是正好吗?”鹿挽月坐下拿起筷子笑着回道。
芜期看三个储备粮吃得香,浑浊的眼眸莫名露出一丝不屑,仿佛在说这哪能和活人生肉比?
桌上的吃食,没一个在芜期食谱内,因为铁链的关系,不能离开鹿挽月身边,他只能干巴巴地站在一旁看三个储备粮吃饭。
他越看越馋,浑浊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三个活人,疯狂咽口水,一副望梅止渴的模样。
三人吃着吃着越发不自在,毕竟芜期这么高的块头杵在那,被直勾勾的目光盯着,想不注意都难!
“芜期,转过去,别两个眼睛一直看着我们吃饭。”鹿挽月放下碗筷,推了推他,想将他推转过去。
“嗬嗬嗬嗬嗬?”不能吃看看都不行?
芜期低吼抗议,死活推不动。
鹿挽月拿他没办法,只能抱歉地冲陆良和宋安笑笑。
如此宛若形成食物链,三人吃着桌上的菜,芜期又想吃上桌的人。
“没事,丧尸本能而已。”宋安宽慰道。
吃完饭鹿挽月主动包揽下洗碗的任务。
“嗬嗬嗬!”
芜期站在一旁看鹿挽月忙活,因着铁链的关系又不能离开太远,耐不住性子低吼。
“对了?丧尸需要睡觉吗?”鹿挽月忙活完,拉扯着芜期准备回房间休息,走到一半忽然顿住,转头看向芜期。
“嗬?”
芜期见储备粮忽然停下看着自己,疑惑地低吼一声。
怎么办?
丧尸不需要睡觉,岂不是她在旁边睡,芜期在耳边嗬嗬嗬?
那还能睡得着?
鹿挽月此刻有种想将铁链劈断的冲动。
要不还是劈了吧!
她又回头钻进厨房拿了一把菜刀,蹲在地上将中间的铁链放好,高高举起,狠狠就要将其劈断。
“哐当!”
菜刀忽然被芜期挥开。
“嗬嗬嗬!”不准动!
芜期暴躁嘶吼,似乎刻在骨子里的执念在隐隐作祟,这根绑住他俩的铁链便是那层底线。
执念的触发底线如果被打破,会发生什么呢?
“你干嘛!芜期!你今天很不对劲!”鹿挽月皱眉认真审视芜期。
离开束缚,芜期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嗬嗬嗬!”
芜期扭曲着腿将菜刀踢开,冲她警告般嘶吼。
“不解开铁链也行,晚上我需要睡觉,你不许发出任何动静。”鹿挽月懒得同一只丧尸僵持,妥协道。
“嗬嗬!”
芜期低吼一声,扭曲着肢体将地上的铁链捡起揣进怀中,一双浑浊的眸子警惕地看着她。
鹿挽月只是皱了皱眉,带着芜期回到房间。
一路上芜期跟揣宝宝似的,将中间的铁链紧紧揣在怀里不丢手。
鹿挽月压根儿懒得管他,径直走进简陋的浴室。
芜期探了探头,浑浊的眼眸掠过一丝疑惑,紧接着抱着铁链亦步亦趋跟着进入。
“芜期!你跟进来做什么?我洗澡你给我出去!”鹿挽月脱衣服的手一顿,额角直跳,忍耐着脾性开口。
“嗬嗬嗬!”
芜期歪头看着她,嘶吼一声,模样傻愣愣的。
“出去出去!”鹿挽月一边说,一边将他推出门外。
长长的铁链子被门卡住,露出一条缝隙,门外芜期呆呆地站着,浑浊的眼眸掠过一丝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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