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钟黎看了眼后备箱,又看了看梁郁深,意图明显。
她想让男人再给她搬一次箱子。
梁郁深没有动作,只是催促着她,“走啊。”
钟黎指了指,“我箱子。”
梁郁深说,“自己想办法。”他又不是她仆人。
钟黎鼓了鼓腮,她就知道,指望不上梁郁深的,还是得自己来。
钟黎撸起袖子,就要去搬箱子。
箱子塞得满满的,她搬着很费力,走路腿都在打晃。
梁郁深冷眼旁观着。
等钟黎搬完回来,那病怏怏的小脸似乎又白了些。
梁郁深看了眼腕表,嫌弃道,“真慢。”
钟黎刚想吐槽他两句,就见梁郁深再次扛起了箱子,她张开的小嘴默默闭上。
他既然干活,她就不说他了。
两人乘着电梯上了楼,是那种一梯一户的房子。
电梯往上爬着,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好像来过这!
钟黎看向四周,别扭地耸了耸肩,总觉得在这个狭窄又逼仄的空间里,她跟梁郁深好像发生过些什么似的。
电梯门开了,钟黎的心狠狠颤了下。
这不就是她十八岁和梁郁深偷偷私会的房子吗?
她惊讶地看向梁郁深,“你把这里买下来了?”
梁郁深默不作声,往里面搬运着箱子。
推开门,里面没什么变化,和五年前一样。
她和梁郁深做过的沙发,桌子,窗台,厨房……
都还在。
房间里的每一处都充斥着他们暧昧过的痕迹,那些回忆仿佛从禁锢解脱,在钟黎的脑海里疯狂滋长着,一遍又一遍地浮现着。
她还记得,梁郁深当初有多热烈,他喜欢听她叫,所以每一下力道都撞到最重。
钟黎又看到了窗台处的那架钢琴,她走过去,轻轻抚摸,音节落下一个轻音,手感不对,不是以前那一架了。
“梁郁深。”钟黎走到他面前,“你为什么把这里买下来了?”
当年她家欠了债,这些房产都被抵押了,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能回来。
梁郁深眼神淡漠,没有回应。
钟黎冲他自恋一笑,“你该不会是忘不掉我吧。”
“想多了。”梁郁深打破她的幻想,说,“这附近都是我家的资产,目前只有这间房子是空着的。”
他的意思是,纯属巧合。
钟黎悬着的心坠了下来,呼口气说了句,“幸好。”
梁郁深冷冷看她,她很怕他惦记上她?
哼,怎么可能?
真是自作多情。
“你以后就在这给圆圆定期辅导。”他说。
“好,”钟黎答应得爽快点,“那我能接人过来住吗?”
居住条件好了,钟黎就想把钟月接过来,小姨一家跟吸血鬼一样,动不动就要管她要钱。
托了梁郁深的福,她目前工作没那么紧张了,能抽出时间多陪陪她,而且在北城,钟月也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梁郁深眯了眯眸,审视着她,“接谁,男人?”
钟黎说,“不是,我的一个亲戚,女孩。”
“不行。”梁郁深直接拒绝,“我只是让你住在这,不代表你拥有了房子的使用权。”
钟黎哼了声,“小气鬼。”
不让她也要把人接过来,按照上个月两人做的次数,钟黎算了算,梁郁深最多一个月找她不会超过两次,到时候让钟月藏起来就好了。
钟黎行动很快,等第二天她小腹没那么疼了,她就去买了安城的高铁票,中午出发。
她骗小姨说,最近她闲下来了,打算带钟月出去玩两天。
小姨想让钟黎把耀祖也带上,钟黎拒绝了,给小姨转了三千块钱,让她自己带着出去玩。
小姨收到钱,眉开眼笑,不再强求。
钟黎简单地给钟月收拾一下行李,偷偷拿走了证件,就把钟月带走了。
坐上高铁,小钟月蒙蒙的,“钟黎,你要带我去哪?”
钟黎看着面前的小钟月,心疼得不行。
这孩子比上次见还瘦了不少,估计她每个月打过去的钱都用到了耀祖身上,一个八岁的小男孩,瞧着跟个正方形似的。
反倒是钟月被养的营养不良,看上去比同龄的孩子小上很多。
钟黎抱住她,“我啊,带你去个没有耀祖跟小姨的地方,钟月,以后不用受苦了,我好好养你。”
钟月仰头看她,眼神天真,“钟黎,你赚大钱了吗?”
钟黎想了想,赚大钱了吗,应该算吧,这个月她赚了有几十万了,起码五个月内的债务,都不用发愁了。
钟黎点了点她的小脑袋,“反正能让你整天吃喝不愁。”
钟月呲牙一笑,嗓音稚嫩,“那我要吃大肘子。”
“行,下了高铁就带你去。”
高铁大概三小时,钟月昏昏欲睡,可一到地方就闹了毛病,大肘子没吃上,却到了医院挂了吊水。
医生把钟黎说了,“你这当妈的总要顾着点孩子,这营养不良不是一天两天了……”
钟黎站在一旁乖乖听训,钟月的毛病,确实跟她脱不了关系,要是她能好好顾着她些,钟月也不会瘦瘦小小了。
晚上,钟月的气色才恢复一些。
她看着钟黎,“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钟黎说着拙劣的谎言,“沙子大吧。”
“胡说。”钟月很聪明,一下就能听出来钟黎在说谎,“你明明就是哭了,钟黎,你是大孩子了,偷偷哭鼻子很丢人的。”
钟黎被她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推了推她的小脑袋,“我才没有。”
钟月肚子饿了,又叫嚷着要吃大肘子。
钟黎说,“医生说了这两天要清淡饮食,等过阵子,让你顿顿大肘子。”
钟月眼睛锃亮,“真的?”
“嗯,真的。”
她伸手,跟她拉钩。
钟月欣喜,小小的手指勾上去,跟钟黎盖了个章,“钟黎,我相信你。”
出了院,钟月被钟黎带回了大平层。
钟月不敢一个人睡觉,整天都粘着钟黎,除了钟黎偶尔会出去工作,她整天跟个小跟屁虫似的,转来转去。
钟黎想,应该给钟月找个幼儿园,省得她这么闲,或者让她练练琴。
可在音乐方面,钟月并无天赋,教了好几次都弹得乱七八糟。
钟黎皱眉,“怎么谈得跟那谁一样难听。”
姿态倒是端得正,弹出来的东西一点都不入流。
钟月冲她眨眨眼,“那谁是谁,监狱里面那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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