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问心之死
花如玉啧啧两声，沿着院墙走了一圈回来，伸手刮刮顾青阳的鼻子，亲昵道：“你的从前我来不及参与，便罢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只能找我，知道吗？”
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她脖子上的喉结也跟着在一上一下的滚动。顾青阳稍稍抬眼，对上她清亮无暇的双眼。容铮说她是男扮女装，她便也不怀疑，只是这扮得未免太真了些？
“我在跟你说话，你却在出神？”花如玉敲敲她的额头，神色不满，“我知道我长得俊美无双、冠盖天下，你想看，回府后，可以慢慢看，想看多久看多久。但现在，我说的话你都给我记牢了。我这个人呢，别的缺点没有，就是喜欢吃醋。吃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混账事来，那是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如果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上下扫量她一遍，花如玉可惜道：“我们都还太小了。”
她说的一本正经，全然不顾容劭或是旁人目光。
顾青阳敛眸，忍着划到嘴边的笑意，诚恳的点头，“我记住了。”
“真乖。”花如玉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
花如玉从小习武，习的还是天一道长为她量身打造的武功，因此她的身量同顾青阳一般，都属于挺拔修长一类。她又比顾青阳大上一岁大，个头上刚好比顾青阳高上半个头。两人对面而站，忽略掉她是女子的身份，仅从容貌来看，倒真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顾青阳看着她眼中的狡黠，余光再扫一眼神色平静无常的容劭，忽的笑了。让青霜将带来的糕点、糖果都分下去，陪着一众孩童玩闹的一会儿，等他们自个去玩捉迷藏后，顾青阳、花如玉同容劭一起，在梧桐树下坐下来。
“今日颁奖，谨王不去参加吗？”顾青阳问。
“这些荣誉是属于铮世子等人的，我去，未免有抢风头之嫌。”容劭一边温和的说着，一边将面前的碧玉糕推到顾青阳的面前，“铮世子和谢二公子这次的表现都很不错，书院里的夫子们原本都很担心，他们大比前去永安郡耽误了复习，还又中毒又受伤，会不会发挥失常。如今看来，只要是他们两个，就永远无须担心了。”
“或许，只是他们运气好。”顾青阳说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容劭笑了笑，目光落到院中的孩童身上。小小的院子，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捉迷藏的要求了。虎子等几个大的孩子，已经跑到了院子外，在外边的巷子中玩了起来。
担心他们跑远，容劭让无忧跟着到外边看着。
“过几日，你就要入学读书了？”花如玉问顾青阳。
顾青阳点头，想起朱子宁的父亲朱相如以及他的母亲郑氏要教新入学的学子一事，她问容劭，“朱夫子和郑夫子，今年都会来教新学子？”
“嗯。”容劭的目光从孩童们的身上收回来，“朱夫子会同时教导男学和女学新进的甲班学子数术，郑夫子则主教你们的礼仪。青州郡、崇州郡相继出事，虽与太傅无关，但无论是青州郡郡守贾贺还是崇州郡郡守罗闻愈，皆是太傅得意门生，此事，认真论起来，太傅也有责任，加之贾贺等人逃去了燕国，朝中百臣对太傅府多有意见。因此，太傅已经打算辞去太傅一职，以后只任梨山书院副山长，专一的教导学子。”
“太傅打算辞去太傅一职的事，我早有耳闻，如今还没有行动吗？”顾青阳讥讽的扬了扬嘴角。
容劭解释，“太傅府牵扯太多，一时半分的，恐怕是没法脱身。”
是呀，一时半分没法脱身，所以就这般拖着拖着，拖到最后，大事化小，小事便化了了。
容劭看出她神色间的意思，默然了片刻，“贾贺等人一日不归案，太傅这个位置，他就坐不稳。”
贾贺等人已经逃去了燕国，怎么可能会再回来归案？顾青阳掀眼看向容劭，容劭朝她轻轻的颔了一下首。
哇、哇——
说完朱太傅，几人又有一茬没一茬的说起了别的事。说了不多会儿，顾青阳搁下茶杯，准备去找马叔之时，远处传来虎子和其余两个孩子的大哭声。顾青阳脸色微微一沉，飞身便赶了过去。
“怎么回事？”顾青阳揽住虎子的肩头，看向一破墙之隔、面色沉凝冷肃的无忧。再顺无忧的视线看向院中墙角。在一片瓦砾杂草中，一具尸体陈横其中。
容劭、花如玉随后跟过来。顾青阳将虎子连同几余几个孩子推向一旁，吩咐青霜将他们都带回去，让马叔好好安抚他们。
无忧已经扒开了杂草，正要去翻尸体的身，容劭突然出声，“报官吧。”
“等一下。”顾青阳拿锦帕掩着口鼻后走进去。尸体身着的是一身夜行衣，天气热，已经有不少的苍蝇在周围飞来飞去。朝周围看一眼，并没有看到打半的痕迹。
“此人是负伤逃到此处的。”花如玉也掩着口鼻走过来，目光在尸体上扫视一圈后，指着胸口处一片干涸的血迹，“伤得不轻，但并不是能立马致命的伤势。”沿着尸体走了半圈，她捡起根棍子戳了戳，“死了应该有一两天了。致命的伤在这里。”
她用木棍扒开尸体一侧的头发，指着两枚银针给顾青阳看。等顾青阳看后，她扔了木棍，让明默给她净了手，她在周围寻找起来。在破得仅剩下半垮的墙壁的屋中，寻到她要找的东西后，花如玉啧了两声，以木棍将之挑着出来扔到顾青阳面前。
是一块木牌，同昨日夜里她让觅云、觅雨交给容衍的那块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块写着的是：问心。
“很有趣。”花如玉说道。
“报官吧。”容劭再次说道。
无忧闻声报官去了。
顾青阳和花如玉退出来，同容劭一起站在巷子中，等着京兆府的人来。
两盏茶后，京兆府府尹孔文靖匆匆赶来，跟容劭、顾青阳相继见过礼，他先进到院中，检查了一下尸体的情况后，留下仵作与捕头搜寻现场，他则出来，跟容劭、顾青阳打探起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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