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着急问师爷:“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事情没办好,人却都被抓了?|”
师爷一下子清醒过来,一脸不敢置信的说:“不可能,我打听过的,那些人出手,从来没有失过手的,我是专门去他们的消息楼子送的信,他们有规矩的,只要是接了银子,事情是一定要给做好的。”
李县令已经让人把自己的官服拿到书房来,一边着人帮着自己换衣服,一边对师爷说:“方才过来给我送信的带着羽林卫的腰牌,那几个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羽林卫是圣上的亲卫,而且他们还负责帮着圣上打探消息,你说,咱们这次是不是惹了祸了啊?”
师爷听到羽林卫,更是惊慌,问李县令:“大人,您这是要做什么去?”
李县令已经换好了官府,理了理衣袖,说:“那几名侍卫过来,说让我亲自去周家村一趟,我走了之后,你赶紧把首位收拾一下。”
师爷答应一声,看着县令走远了,自己站在书房愣了好久,一直到烛台上的蜡烛爆了一个灯花,这才回过神,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急匆匆的回了自己暂住的院子。
几个侍卫是骑马过来的,李县令只能让人给他找了一匹马,带着两个随从,跟着几名侍卫一起往周家村而去。
郑伯源在周家村入口处等来了李县令。
这些杀手是不可能知道什么人买通他们过来放火杀人,但是郑伯源现在已经把李县令列为了怀疑对象。
李县令给郑伯源拱了拱手,说:“郑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郑伯源就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说:“李大人,此事事干重大,我已经向京城送了信,相逼朝廷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李大人最近县衙要没有别的事情,最好还是守在这边为好,毕竟,这是你治下的村子。”
李县令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点头,说:“郑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本官这就派人回去取些粮食过来,跟郑大人一起守在此处。”
云安县后衙,师爷跑回了自己暂住的院子之后,一把就把还在甜睡的小妾拉了起来。
那小妾睡得正香甜,冷不丁的被人这么拉起来,睁开眼睛看到是师爷,又娇又嗔的说道:“夫君,妾睡得正香甜呐。”
师爷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吼道:“你不是说请的那些人武艺高强,从未失手过吗?怎么人被一锅端了?”
这小妾是师爷从京城一个楼子里面买出来的,小妾在楼子里面的时候,曾经接过一个跟杀手组织做过买卖的人,那人喝大了,就把这事当成是一个稀罕事跟这小妾说了。
小妾是个有心计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哄着师爷给她赎了身带着来到这云安县了。
小妾知道了杀手楼的事情之后,多方的打听,总算是摸清楚了想要请杀手楼出面要如何操作,这次师爷想要找人,也是赶巧了,竟然在云安县境内找到了一个挂着杀手楼招牌的地方。
付了钱之后,师爷留下两千两的银票,李县令很多事情都是这个师爷在操作,包括这个小金库,师爷定期会给县令送过去一些银票,但是还是留下一部分作为应急所用,李县令也是个懒人,只要境内不发生什么大事,从来不过问师爷的事情。
小妾听到师爷说的派过去的人被一锅端了,惊讶的说:“这个不可能吧,我可是知道杀手楼里面好些人的功夫在江湖上拍前几位的。”
师爷更加的惊讶,说:“方才李大人走的时候,跟我说过,带着李大人走的那个带着羽林卫的腰牌呢,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听到羽林卫,小妾惊讶的说:“羽林卫?那可是圣上的近卫啊,听说里面好些的勋贵子弟,不过这些勋贵子弟都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进去的,那里面的人个顶个的能力超群,怎么会是羽林卫的人呢?”
师爷皱着眉头想了许久,说:“我曾经听大人说起过,淼州府丞郑伯源是从京城来的。”
小妾听到郑伯源的明自,惊讶的说:“郑伯源?是不是出身平西侯府郑家的郑伯源?”
师爷看小妾知道郑伯源,赶紧说:“你快说说,这郑伯源可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小妾是个有心之人,也是个爱打听事情的,当初郑伯源作为平西侯府的嫡子却被过继给了绝了后的平西侯府的二房,在京城也不是什么秘密,花楼里面是各种小消息飞传的地方,小妾自然是知道。
小妾就把郑家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永宁侯府跟平西侯府的关系说了一遍,永宁侯府的三老爷跟大爷都是京城的名人,师爷听了之后,脸都白了,说:“你说,那在周家村帮着治病的大夫是不是身份不简单?”
陈兆慈在勋贵之家有名,但是名声却没有外传,小妾不知道,但是她知道陈家,当初陈家回京也是京城的一件大事,有些迟疑的说:“会不会是陈家的人?永宁侯府的三老爷是陈家的女婿,而陈家,是前朝太医,是京城有名的人家。”
师爷沉思良久,点了点头,说:“这就能够说得过去了,可是这羽林卫为什么要跟着陈家人过来呢?”
小妾也是想不通,她虽然爱打听,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她这个层次的人能够知道的,京城这几年风声鹤唳,那些纨绔子弟的家长可是时时刻刻的管束着家中子弟,你要出去浪荡,那就去浪荡,但是不能在外面乱说话,特别是在花楼这样打眼的地方,祸从口出可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的。
小妾有些害怕,她心里清楚,有些人是不能够惹的,一旦惹到了,不仅仅是给自己带来麻烦,更有可能带来杀身之祸,现在,杀手楼的人既然已经被一锅端了,如果现在就走,会不会能够躲过这次的劫难呢?
小妾拉着师爷的袖子,低声说:“夫君,要不然咱们走吧,离开这里,远远的走了,我怕这次会很麻烦。”
师爷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自然是想要走的,但是往哪里走,怎么走,都是问题,既然羽林卫已经出现了,是不是这个云安县已经全部被围起来了呢?毕竟,出现瘟疫一个控制不好,就有可能波及到更远的地方去啊。
师爷有些后悔,应该先去周家村好好的看一看情况再说的,怎么就这么着急的就找了杀手楼的人过来放火杀人呢,又想到马光,马光在这云安县衙门已经待了二十多年了,从一个小捕快,一直做到捕头,就这云安县的实际情况,马光可是比自己还清楚的,但是他竟然留在周家村一直没有回来,他为什么不回来?师爷心里一惊,那一定是周家村又能够让他冒着感染瘟疫的危险留下来的人或者是事情啊。
师爷气的咬牙切齿,现在看来,自己就算是想要走,也有可能走不了了,不由得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再看自己的小妾,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呢,就开始收拾细软了。
师爷长叹一声,说:“你别收拾了,咱们就是想要走,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得了了,既然现在已经有羽林卫的人出现了,说不得这云安县周围已经被京城来的人围起来了。”
小妾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拉着师爷的手,说:“夫君,你放心,我总会帮你逃出去的,我跟您来的时候,看到云安县城南边那条河上有船呢,咱们趁着夜色,租一条船从这里走就是,只要是离开这里,不拘是去漠北还是去琼崖,我都陪着夫君您。”
师爷这会听到这些话, 倒是挺感动的,拉着小妾的手,说:“我这次做错了事情,想要走,一定是走不了的,我听说过羽林卫的手段,你要走,就走吧,带着你的那些细软,我给你做了一份户籍,你带着,找个小山村,能再找个老实的男人嫁了就嫁了,日后总是还能有个依靠。”
小妾听的眼泪汪汪的,拉着师爷的手说不出话来。
师爷摆了摆手,说:“赶紧收拾吧,别磨蹭了,说不得已经有人往这边来捉拿与我了。”
小妾擦了擦眼泪,对师爷说:“夫君,妾蒙您搭救,赎买我出那火坑,这辈子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不是说您老家还有老母亲吗?待我逃出去了,就去您的老家,侍奉您的母亲,我一定把您的母亲当成是我的亲生母亲一般侍奉。”
师爷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起身转身就去了县衙的书房,那边还有一些见不得人的账目需要处理,如若不然,说不得会让自己罪加三等的。
小妾看到师爷走出房门,一直走出了院门,皱了皱眉头,冷哼一声,把房间里能收拾的起来的值钱的东西都收拾起来,转身看了看自己住了半年多的房间,心里有些不舍,却是不得不走了,转身踏进黎明前最黑暗的夜色里面,急匆匆的往城门走。
师爷一边把一些纸张放到火炉里面,一边在心里冷笑,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要信了那婊子的话才怪了呢,师爷老家确实是有老母亲,不过他妻儿留在老家侍奉,他一个人在这边待着有些无趣,正好在京城的时候遇见这小妾,两个人谈的有些投机,就出钱把人给赎了回来,回来不过是当成个玩物而已,哪里会跟她讲什么真情,方才那般哄着自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给她一些银钱罢了,师爷这半年也是给她买了不少的首饰,那些东西仔细着用, 还不能够让她过几年的日子吗?
师爷手下动作很快,火盆里面很快就有一层厚厚的纸灰,这些都是他记录在案的一些账目,这些年,他跟着李县令在这云安县,很多账目都是他负责处理,特别是跟淼州知府楚怀圭那边,有好几笔的账目,甚至李县令根本就不知道,都是这师爷一手操办。
这么些年,师爷从这云安县搜刮了不少的银子,虽然每次都要给李县令一些,但是大部分还是落到了他的腰包,这次因为周家村的事情,引得羽林卫来到县衙,让师爷心里很是吃惊,他知道,有可能自己已经走到了末路。
周家村距离县城很近,城门虽然已经关了,但是李县令派了县衙的一个差役,拿着他的手信,快马回县城找师爷,让师爷给周家村送粮食,送物资,那差役赶到县衙的时候,师爷已经把一些比较敏感的信件账目收拾出来烧干净了,听到差役说让准备粮食物资,赶紧去找人调配。
其实师爷跟着运粮的车走到城门的时候,有那么一霎那,他想要偷着跑的,但是又一想,就算是跑,能跑到哪里去呢?被全国通缉的话,抓回来受道的刑罚更重,倒不如就这样,什么时候找过来,就支撑到什么时候算了。
羽林卫的那侍卫是专门审讯杀手楼的一帮杀手的,知道云安县有一个他们的分楼,赶紧去请示郑伯源,是不是要过去围剿,郑伯源想了想,让侍卫多带着一些兄弟过去,郑伯源听说过,这杀手楼的人,接了任务之后,前面做任务的失败了后面还会有人再继续接,一直到把任务做完为止,就跟疯狗一样追着人咬,很是恶心人。
郑伯源最有咬牙决定,索性就把这云安县的杀手楼给端了,他们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国家机器吗?就让羽林卫的那侍卫带着几十名侍卫,直接去了云安县那个杀手楼的分楼。、
吴慕岳半夜接到信之后,不敢耽搁,想着家里留着人也不放心,索性就全都带着往周家村这边来,就连许栀也被吩咐带着简单的行李过来,吴慕岳有一种预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周家村,很快就会成为各方势力目光汇聚之地,也是因为这样,这边才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吴慕岳自然是知道杀手楼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按理,这样的组织不应该存在于大梁境内的,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么多年这个并不显现于普通人眼前的组织,却一直存在着,他们接的单子,都是一些极为棘手的单子,最重要的是,收费不菲,吴慕岳一直觉得,这个组织的背后,一定是有一位大人物存在,现在,吴慕岳把怀疑的对象缩小了很多,他感觉,这次说不定会把这个组织从大梁连根拔起。
许栀接到信之后,吓了一跳,好在平日里白英她们都有准备,这会带着几顶帐篷,一些随身的物品,简单的几样姓李,急匆匆的就上了已经停在大门口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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