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豆公公送走了之后,萧垣就留在了许家。
萧垣乍来到一个新地方,小心翼翼的,看的张兆慈心里挺不是滋味,每天都带着萧垣做这个做那个,就怕萧垣一闲下来就会东想西想的。
小孩子的注意力还是挺容易就被吸引的,天性里面的活泼不长时间就被张兆慈带了出来,笑容多了,话也多了,许棣见了,对张兆慈说:“我们仨您都没有费过这么多心思。”
张兆慈说:“你们仨从生下来就跟着我跟你爹,过得不好吗?我给你们的关心少了吗?你这都要准备结婚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争自己娘亲的注意力,你脸部脸红啊?”
许棣说:“我自己亲娘我有什么脸红的?我就怕等许柏回来了会吃醋的。”
张兆慈冷笑一声,说:“就他?他几岁了?萧垣几岁了?他要吃醋,也不怕被醋给淹死了。”
许棣听了,惊讶 的说:“哎哟,您知道啊?”
张兆慈说:“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成日里撒娇卖萌的,我都替他脸红。”
许棣说:“人家就是这个年纪啊,不撒娇卖萌的您让他做什么?读书考状元的吗?那样您不觉得很惊悚吗?”
张兆慈说:“也对哈,也不知道在京城这小子混的得有多么的如鱼得水呢,唉,这都走了几天了啊,我都想他了,我都习惯了他在家里到处乱跑,这冷不丁的走了,我还真不习惯呢。”
许棣说:“萧垣来咱们家了,咱们也就不能再去京城了,等我大舅他们带着表姊妹们来了,好好的玩一玩,要是可以啊,我想跟着去南边看看去。”
张兆慈说:“还是你好啊,想走就走,也没个什么担心的,趁着没家没口自己一个人,好好的到处逛一逛吧,等到你成了亲,拖家带口的,想要走,就不好走了。”
许棣说:“要不然您跟着一起去吧,带着萧垣,咱们都去看看这大好的河山,多带着些人,还能不安全吗?”
张兆慈有些意动,原身的爹娘都还在南边呢,也是因为前几年要一直跟着在河西守着,想要去南边也没个好时机。
萧垣被白微带着从后面花园过来,这个宅子后院有个不是很大的花园,已经荒废了好些年了,张兆慈就带着自己的三个白,在里面种了一些草药,都是些常用的,自己炮制了之后用着也方便。
萧垣看到在前院梧桐树下坐着说话的张兆慈跟许棣,原本开心的活蹦乱跳的,看到人之后,有些不好意思,憋着心里的那点子兴奋,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跺着方步走近前。
张兆慈见了,稀罕的不得了,一把就把走到自己跟前的萧垣抱到自己的怀里,拧了拧已经热的红了的腮帮子,说:“哎哟,这是要做什么啊。”
萧垣不好意思的说:“姑姑,我还没有给你行礼呢。”
张兆慈说:“咱们自己一家子骨肉,不用这样的,怎么舒适怎么来,来,跟姑姑讲一讲,你在后院做什么了?”
萧垣说:“白微姐姐带我看花了,白微姐姐说那些花都能做草药治病救人,姑姑,那些花开的那样好看,还能做草药,真厉害。”
张兆慈笑着说:“那是啊,还有很多很多的植物,都能又当花看又能够做草药的,对了你姑父给你布置的作业写完了没有啊?”
萧垣说:“姑姑,都写完了,姑父让我背一段四书,再写两张大字,我都已经做好了。”
萧垣的母妃也算是一个才女,在冷宫待着没事就成日里教着萧垣背书,启蒙用的三百千已经能够倒背如流,认识的字也很多,许荛检查过萧垣功课之后,就给他单独做了一份教案,许荛教师出身,萧垣则是一个接受能力很强的人,两个人一个教的用心,一个学的用心,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开始给讲四书了。
许棣看着萧垣明明很喜欢张兆慈对他的这份亲密,但是又想要维持自己成熟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很是纠结,就连动作也是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笑也藏不住了,萧垣看许棣在笑自己,更是不知道要怎么作才好。
许棣说:“我们计划要去南边看看,你想不想去啊?”
萧垣听了,眼睛里亮了一下, 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低下头,眼皮跟着耷拉下来,长长的眼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黑色的阴影。
张兆慈见了,用手轻轻的捋着萧垣的背,说:“咱们垣哥儿不愿意去吗?”
萧垣赶紧抬起头,瞪着眼睛说:“不是的,姑姑,我怕咱们出去了,再遇上上次的那些人,那些人很可怕,看到我们就挥着刀要把我们给杀了。”
张兆慈说:“那咱们多带着一些人手,这样咱们就不害怕他们了。”
萧垣摇了摇头,说:“姑姑,不是的,我知道那些人是要我的命呢,我跟你们一起出去的话,会连累你们的。”
张兆慈听了,觉得这个小家伙实在是个替人着想的好孩子,说:“不会的,这事啊,你哥哥都处理好了的,只要是他说没事了,那就是没事了。”
许棣听了张兆慈的话,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说:“我的娘啊,您可真是看得起我呢,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啊,咱们出去的话,可以给萧垣做个伪装啊,弄个替身留在家里,这样不行吗?”
张兆慈说:“人家都是傻子啊,你能想到人家就不会想到吗?你好好想一想,还能想不出来一个好办法吗?加油,相信你哟。”
许棣苦笑一声,说:“得,我呀,这又给自己找了事情了。”
张兆慈说:“我们都知道你本事好,计谋百出,总能想出一个好办法的,对了,你大舅他们应该是快来了吧?待会你爹回来了,咱们商量一下出行的可行性,可以的话就赶紧收拾行礼,省的到时候来不及收拾。”
许荛知道大家的出行想法,很羡慕,说:“我也想去啊,你们都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里,那怎么行啊?”
张兆慈说:“我们倒是想着跟你一起去呢,你是一州州长,你不能轻易地离开这里,等你什么时候致仕了,我们就什么时候一起出去。”
当初一起进府的十个白,白术跟白芍被李悦溪选出来贴身伺候许棣,白微,白蜜,白芷跟着张兆慈一起学护理,四个白跟白蔻跟着路嬷嬷许栀她们去了京城。
这十个白分在两间屋子住的,留下来的这三个白跟白术白芍一个屋子住着,因为白术白芍跟着去了京城,现在这房间里就只有白微白蜜还有白芷。
白芷叹了口气,说:“那几个姐妹跟着去了京城呢, 也不知道这京城有多么的繁华,听说那城门楼都高的看不到顶呢。”
白微说:“我倒是觉得跟着夫人留在这里学点本事的好,夫人说了,好好的学着,以后就能成为专业的护理人员,到那个时候,咱们也能跟夫人一样,做一个受人敬重的人。”
白蜜说:“对啊,你们看夫人,出门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道一声夫人好,那可不是因为咱们老爷的缘故,就是因为咱们夫人本领高,出手就能救死扶伤,我不光是要跟着夫人学着护理,我还要跟着夫人学诊病,以后也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白芷说:“咱们都是要伺候人的奴才啊,就算是学好了以后又能怎么样呢?咱们现在年纪小,等以后年纪大了,总归是要好好的伺候人,然后等着主子们给配个小子成亲的。”
白微皱了皱眉,说:“白芷,你这都是跟着谁学来的这些话呀,什么叫等着主子给配个小子等着成亲?青苗姐姐跟青穗姐姐跟咱们说的话你都忘了吗?咱们老爷夫人都是心地良善之人,咱们来了之后不打不骂好好的教着,谁家的奴才能像咱们一样,买回来就这样好好的养着,好好的教着?咱们呀,好好的伺候着,以后总不会少了让自己选一个合适的人嫁了,主子还能给一副好嫁妆陪嫁。”
白蜜说:“对啊,这次青穗姐姐就是带着主子给的嫁妆走的,青穗姐姐说她家里人已经给她选好了婆家,这次跟着回去就是为了嫁人的,她给我看过主子给她的嫁妆,那些布料首饰就不用说了,光是银票就给了二百两,说让带着回去,自己看着喜欢的采买,剩下的就是自己压箱底的私房钱咱们也是命好,能跟着这样的主子,跟咱们一起的那些小姐妹,很多都被门子里买去了,真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是你自己说了算的吗?”
白芷说:“青苗姐姐跟青穗姐姐都是家生子,咱们能跟她们一样吗?你们俩成日里想着怎么钻研学习,咱们女孩子家家的,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好好的学着伺候人不好吗?”
白微跟白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三个人里面白微年纪最大,也是长得最出挑的一个,原来还只是颜色比别的女孩子好看些,来到许家之后,吃的好,睡得好,最关键的是心情好,脸色好了之后,原本的五分颜色也就成了十分了,身量也跟着长了一截,将将十岁的年纪,已经亭亭玉立,能看到长大后的风采了。
白微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长相很显眼,她十个要强的,被家里人给卖到牙婆那里之后,生怕被卖到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后来许家去挑人,她眼巴巴的瞅着路嬷嬷,也是她眼里的哀求被路嬷嬷看在眼里,路嬷嬷知道如果自己不把这个早熟的孩子带走,就凭着白微这个颜色,以后也得被一些楼子里面挑了去,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个孩子也算是毁了。
被许家带回来,白微看到自己家里的夫人的做派,知道自己有本事了就算是个女子也会被人高看一眼,下定决心跟着夫人好好的学习护理,以后还能够给夫人打下手,只要是夫人用着自己顺手了,自然就不会轻易的让自己离开了。
白微没有想到成日里跟自己朝夕相处的白芷有这样的想法,过去挨着白芷坐在炕沿上,说:“好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想到这些事情呢?”
白芷说:“怎么是我突然想到的呢?咱们现在不就是许家的奴才吗?就算是把本事学的再好,也是个奴才,既然这样,学不学的有什么意思?”
白蜜性情比较急躁,听了白芷的话,说:“白芷,你别不知道好歹啊,谁家的奴才会跟着自己的主子学本事?夫人不嫌弃咱们什么都不懂,教着咱们读书识字,还教着咱们学个一技之长,谁家的奴才像咱们这样?这才来了多久啊,你认识了多少字?咱们这一帮十个白,除了白蔻,你看看谁不是争先恐后的好好的读书识字,生怕自己被落下的?”
白芷低着头不说话,白微说:“白芷,你这样肯定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了,好妹妹,咱们能这样在一起不容易,从各自的家里被卖到王牙婆的家里,又被路嬷嬷从王牙婆那里买回府里,这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
看看白芷有些意动,白微接着说:“我想这咱们姊妹要珍惜在一起的时间,姐姐痴长你一岁多,就想着能够好好的照顾几位妹妹,等以后咱们大了,不在一处了,你们想起我来,还能念着我的好,你跟姐姐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芷低下头,说:“没什么事情。”说完了,头也没抬,起身就去了外面。
白微跟白蜜面面相觑,白微说:“这不对啊,前几天她还跟我说要好好的学本事,以后的时候能求主子的恩典给放了奴籍出去找个好人家当个正头娘子的,怎么这会就成这样了啊?”
白蜜皱着眉头,说:“我看她思想有问题,这事得跟夫人说一下,让夫人好好的说说她,白芷别看着是咱们三个里面性格最弱的人,其实也是最固执的一个,她要认准了死理,那就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咱们能一起来到这里不容易,我是真不想看着她出什么事情啊。”
白微从窗户看着已经出了院门的白芷,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踏实,白芷这几天,有些时候真的没有跟自己在一起的,问她去做什么了,她都说没做什么,看来,这里面啊,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白微是个有决断的人,既然想好了,那就去做,当即就去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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