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9章 不信任
三个人心照不宣地点头致意之后，凌枫直接把门关上了。
孙茂生和宁宇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之后，伸手延请道：“凌枫，请坐吧，是我的主意，请宁局给你打的电话，看样子，你没感到意外。”
宁宇笑着说：“他有什么意外的？你不是说了，你们从昨晚到今天都有过交流了吗？这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听到我给他打电话含含糊糊的，他还能不明白咋回事儿？”
像绝大多数办公室一样，宁宇的待客区有一大、两小三只U型摆放的沙发，两头是单人沙发，中间是三人沙发。凌枫主动走近靠近门口的单人沙发，宁宇坐在中间的长条沙发上，孙茂生坐在了凌枫的对面。
看着面前的茶几上，已经泡好了一杯茶，凌枫笑着说：“宁叔，您就不担心我过不来？茶放时间久了可是会凉的。”
宁宇摇了摇头说：“你的话向来靠谱，再说，王书记走了，谁还能留住你？”
凌枫笑了笑，说：“先把吃饭的问题解决了吧，估计孙主任找我，也不是三句、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宁叔，我们那边一共五个人，中午在你这边蹭饭没问题吧？
“先把这件事落实了，党政办的余主任还等着我回话呢。”
宁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说：“那能有啥问题，不是说好了吗？正好，我刚刚接到局里的通知。局党委会已经通过，侯智过来当副局长，主管案子。“公安局政工办的谭小平主任亲自送猴子过来，中午在这里吃饭，大家正好在一起聚聚，谭主任还特意问起你了呢。”
凌枫立刻拿起手机，给余华文拨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市委办的人和龚丽菲中午都在临江分局用餐了，他那边就不用管了。
等凌枫挂断电话，孙茂生才笑着说：“看样子，你是想远离专案组啊，凌枫，王书记可是让你负起责任的，你这样逃避不大好吧？”
凌枫微微摇头说：“王市长虽然提醒我，不要忘了调查组副组长的职责，却没让我直接参与案件的调查，所以，我算不上逃避。
“孙主任和宁叔，你们都是老同志了，应该明白，我们党内对于违纪行为的调查、处理是有一定程序的。
“我一个市委办秘书科科长被派到调查组，只是为了便于市委领导及时掌握调查情况，并不是让我亲自办案。“如果我到处插手，别人会觉得我不守规矩、专横跋扈，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孙茂生微微摇头说：“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我可听说，市委这次安排你回临江，是负有特殊使命的，不仅仅是调研和参与调查组，后续有关临江开发区工作的一系列事情，恐怕你都会直接参与吧？”
凌枫诧异地看着孙茂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看样子，孙主任的消息很灵通啊，这不应该是通过正常渠道传达的吧？”
孙茂生微微点头说：“是啊，不是正式决定，只是市委几位主要领导私下里达成的共识，怎么可能正式传达呢？
“我承认我算是消息比较灵通的，不过，我相信，就像我在临江开发区的地位一样，我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一定不会比唐书记更早。”
凌枫盯着孙茂生，沉吟了一下，笑着问：“孙主任这么肯定，唐书记会比你先得到消息？你认为于书记会直接通报给他？我不认为有这种可能性……”
说到这里，凌枫看见孙茂生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心里一动，轻轻地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孙主任的意思是说，唐书记还有其他消息来源。”
孙茂生微微点头，却没有直接回答凌枫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凌科长，你回来之前没有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吧？”
凌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我是昨晚给我爸、妈打的电话告诉他们我今天回来工作，具体时间应该在昨晚大约十点半左右，今天还没来得及打。”
孙茂生微微点头，说：“这就难怪了，不过，似乎你爸、妈对你工作上的事情不是很关心，对吧？”
凌枫微微点头说：“你这么理解也可以，不过，我觉得换个说法更恰当，他们不会轻易干扰我在外面的工作和生活，因为二老担心给我带来麻烦。
“孙主任，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不必藏着掖着，如果你对我不信任，或者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我觉得我们之间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见凌枫脸上露出不悦之色，宁宇赶紧打圆场说：“小枫，老孙不是那个意思，这家伙说话就这样，总喜欢拐弯抹角。”
说完，他看着孙茂生说：“老孙，你是不是挑重点说？你应该知道，凌枫这次的任务很重，他没时间和你磨磨唧唧。”
孙茂生迟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说：“凌枫，说心里话，我现在有些矛盾。听到你昨晚把事情揭出来，我感觉很兴奋，对你也有了更多的好感，觉得你是一个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
“可是，从今天你的表现来看，我又有些失望。首先，你没有勇敢地承担起责任，而是选择置身事外，这让我很不理解。
“是的，你刚才强调的理由很充分，也冠冕堂皇，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的那些托词和开发区未来的发展比起来，孰重孰轻？
“而且，话里话外，你似乎对市委于书记有一种盲目的信任，难道于书记就一点错都不能犯吗？他也是血肉之躯，也有儿女情长吧？
“更重要的一点，据我了解，今天一大早，唐桡的老婆胡春玉和小学的张玉校长一起去了你家，在你家待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我不相信，这时候胡春玉去你家只是平常的拜访，这么重要的消息，你父母能不预先打电话告诉你？而你却对这件事避而不谈，让我深感疑惑。”
孙茂生说完，凌枫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淡淡地一笑，说：“看起来，孙主任对我的成见很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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