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氏还想说些什么,丫鬟匆匆进来,有些为难地开口,“夫人,表公子没坚持到净房,在花园中就没忍住……”
“所以就蹲在花园中解决了。”那小丫鬟根本不敢抬头看几位主子的脸色。
周嫦今脸色黑得发沉,这个周成龙,怎么如此不中用,尽在丢周家的脸?
“妹妹,要不你带成龙那孩子先回去休息吧,这事儿也急不得不是?”
周王氏如蒙大赦,连连应了几声,谢令姿见她走了,起身也要离去,却被周嫦今叫住了。
“等等,你不准走。”周嫦今摆出一幅严肃模样,开口道,“你可知今日来的是你舅母,你言语中竟然这样不恭敬,当真是没礼数。”
谢令姿指了指自己,心中微微发疼,“我没礼数?母亲,我要怎么有礼数呢?”
“难道要告诉舅母,我今日就可以自己上赶着嫁去周家,所有的嫁妆私产归周家所有,这样够有礼数了吗?”谢令姿看着周嫦今的脸,微微绝望。
“算了吧母亲,我瞧着那个周成龙也不堪良配。”谢棋也是开了眼了,他还没见过这样不知礼数的人!居然在别人家花园里如厕!
这话好像踩了周嫦今的尾巴一般,“怎么就不堪良配了!他可是你舅舅唯一的独苗,嫁过去就是享清福的!谢令姿,你别不知好歹!”
“我不配享清福。”谢令姿拒绝得干脆,她不会让周家人扒在自己身上吸血的。
周嫦今气昏了头一般,“好,你不愿意嫁,有的是人嫁,溪妤不是亲事没定下来吗?她想做人正妻,不如就嫁给成龙吧。”
谢令姿皱起了眉,转身就走。
她真是厌烦极了这种随便用女子的一生去做人情的事情。
她要去提醒一下溪妤,莫要被那周成龙蒙骗了。
没想到在县主府内,隐隐听见争执之声。
“听说你最近与鉴山书院的张禄走得很近?”
“与你有关系吗!你是我什么人就来管我!”
“李溪妤!”
“是,我就是故意与他出游的,他能许我正妻之位,你能吗!”
李溪妤的声音多了几分颤抖之意,“我娘就是妾,我爹说我娘生的女儿也只能做妾,我原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么过了,可我在京都长了见识,我不愿与人做妾,你明白吗?”
谢令姿站在院外,看着院子中对峙的两个人。
谢凌紧紧攥起的拳头暴露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现在我还不能给你你想要的,不过你放心,等我……”
“等?”李溪妤带着泪痕看向谢凌,有些失望地问道,“你还想让我等多久?我还有多少时间能等你?”
“谢凌,我本就是你不要的,才被带来京城送给你弟弟做妾,你现在却说让我等,真可笑啊,明明是你不要我的。”
谢凌皱了皱眉,“那时你我并未有交集,我不愿轻易定了你的未来。”
李溪妤红着眼睛盯着谢凌,倔强地问道,“那你现在凭什么来管我?”
眼见谢凌要再说些什么伤人的话,谢令姿立刻叫住了他,“大哥!溪妤,你们别说了!”
二人见了谢令姿,有些意外,但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不明白,大哥你在顾虑什么。”谢令姿摇了摇头,看着沉默的谢凌,有些恨铁不成钢。
“现在的谢家,还并不够安稳。”
于是谢令姿听懂了,谢凌也在怕,怕那场灭门之灾仍旧会如期而至,于是不愿意许李溪妤一个未来。
“就因为这个?”谢令姿鼻子发酸,“大哥,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你当真愿意把溪妤拱手让人?”
李溪妤吸了吸鼻子,把头扭向一边。
谢凌神色纠结,最终深深叹了口气,“不……我做不到。”
“我来是想寻溪妤说她的亲事。”谢令姿轻声开口,“母亲今日请了舅母跟那个周成龙,舅母把主意打到了我的头上,我拒绝后,母亲有意让溪妤去嫁周成龙。”
“那周成龙可不是什么好人,好吃懒做,又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常年流连花楼……总之,溪妤,你莫要被蒙蔽。”刚说完,谢令姿就笑了笑,“或许我的提醒有些多余,就算我不说,大哥也会替你想好办法。”
“大哥,妹妹奉劝你一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谢令姿深深看了一眼谢凌,“不要因为怕,就不去做。”
谢令姿说完就离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二人。
谢令姿坐上了马车,也不知道往哪里去,随口吩咐喜鹊道,“去一品楼吧。”
去喝喝茶也好。
谢令姿挑了个二楼雅间,把屏风立了起来。
她下意识望向楼下的角落,周许今日并未休沐,故而他常驻的摊位上如今空空如也。
谢令姿笑着摇了摇头,她想什么呢,怎么会这么巧就遇上了呢。
就算是遇上了,也不过是对面相逢不相识罢了。
隔壁细碎的交谈声传进了谢令姿的耳朵里,让她心中警惕了起来。
这声音,居然是宁王和谢兰之。
“兰之,这是本王特地为你寻的浮光锦,这颜色极其衬你。”
谢兰之笑得娇俏,“当真?还是殿下对兰之上心,多谢殿下。”
“兰之进京,不就是为了寻一京中儿郎做夫婿吗?不知兰之可有意嫁给本王?”
谢兰之还没昏了头脑一口应下,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要去信给我父亲,请求他的意见。”
对于嫁给宁王,谢兰之自是一万个愿意,可她没忘记父亲他们要自己来京都是为了当桓王世子妃的,只是桓王世子不太搭理她,她也没什么办法,而宁王倒是十分积极。
她打算去信一封,看看父亲的态度。
她不懂背后深意,在谢兰之眼里,宁王身份贵重,似乎更配得上谢家女。
谢令姿飞速转动大脑,宁王一边与谢静宜不清不楚,一边又要娶谢兰之,他所图谋的……自然不仅仅是两个女子这般简单。
谢兰之这事儿,得知会族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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