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很早就已经猜到过,贺玉京会像对待苏淮珍一样,对自己也卸磨杀驴。
但没想到,居然如此毫不避讳。
那么看来,离自己的死期恐怕不远了。
来到院里的游廊里。
贺玉京看着外面清澈的天空,忽然转头:“他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是不是偷偷跟你会面了之后,迷路了?”
苏挽心脏狂跳,以为他是发现了什么。
但她还是选择相信顾封翊说的万无一失。
于是直接翻了脸,狠狠推了他一把,没好气的开口:“马上宴会就要开始了,我给全身心的投入扮演你三妹的流程里,我自己都没想过要跟他见面,就是害怕到时候控制不住情绪,露出破绽。你选择这个时候安排饭局,我忍了,这会儿还闲着没事就给我扣顶帽子造我的谣,到底想不想我演好了?”
贺玉京黑漆漆的眼睛像蛰伏在暗夜里的猎人,一直盯着苏挽的脸,就等着她的情绪里泄露出破绽,然后伺机而出,一口咬住。
苏挽时刻警惕,绝不让自己犯明显的错误。
贺玉京等了半天,没能抓住丝毫破绽,这才满意的收回了眼神。
拍了拍苏挽的肩膀,他笑道:“是二哥的错,我也是想你,毕竟和你的家人朋友分开了太久,说不定你想见他一眼。”
就在这时,顾封翊带着自己的几名下属,提着装好设备的箱子走了出来。
苏挽滴水不漏地瞥了他一眼,嗔怪道:“看看,人家是收拾东西了,你偏偏要造谣污蔑我,烦不烦。”
贺玉京像刚才一样刮了下他的鼻子,揽着她的肩膀哈哈的笑着,然后扬长而去。
顾封翊远远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狭长的眸子愈发阴沉。
傍晚,华灯初上。
京都最大最纸醉金迷的酒店里,歌舞升平,人来人往。
门口的观望的人大排长龙,更有无数的媒体在外蹲守。
说是家宴,但几乎将所有的旁系亲属都请了过来。
声势之大,连媒体也是闻风而动,将酒店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更不必提几乎全员出动的酒店,近千人全都严阵以待,等着服侍贺家的人。
苏挽和贺玉京一起下了车。
她目光大致扫了一眼,酒店门口停了很多车,但大都是低调的品牌,一点都不惹眼。
贺家的传统就是这样,人前十分低调。
唯独贺玉京的顶级跑车和他大哥的那辆绿色车子,格外乍眼。
“真正到你表现的场合出现了,只要今晚这一关过了以后,都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他笑着看苏挽,“但你要是搞砸了,我就当众爆你的头。知道了吗?亲爱的妹妹?”
语气轻挑,尾音甚至带着几分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多么亲密。
苏挽心里狂翻白眼,面上却不动声色:“哼,不用你提醒。”
他十分满意苏挽的反应,和他亲密无间的走进了家宴的大厅。
足足七百平米的大厅里,到处都是人影晃动。
贺玉京不紧不慢的站在门口观察了一会儿,把苏挽挡在身后。
随即抬起手,用昂贵的表轻轻的扣了扣厚重的大门:“诸位,我回来了,怎么不见有人欢迎我?”
他声音并不大,在这巨大的空间里传播的范围也很有限。
然而在他开口的瞬间,整个房间里居然奇异性的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鸦雀无声的看向他的方向。
最中间的主位上,坐着个面容沧桑的老人,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了,但却腰杆笔直,气势凛冽。
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动,看向他们这边。
“回来就回来,搞得这么兴师动众干什么,难不成,还指望着大家都去迎接你?”
他旁边站着个年轻的女人,意有所指的开口:“这次大家是应该好好去接待一下二弟了,今天晚上他可是大功臣。”
老爷子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贺玉京微微一侧身,露出了身后站着的苏挽。
苏挽不悦的目光扫过一群人,骄横的开口:“什么意思?不带我回来,二哥就不是大功臣了?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他的?早知如此,我就趁早从国外回来了!”
“婉儿?婉儿!”老先生不见了刚才严肃冷漠的样子,激动的站起身来,脸上竟有两行清泪落下。
在身旁女人的搀扶下,他踉跄着走了过来,一把攥住苏挽的手,上下看了好几眼。
“你这孩子,是想气死爷爷吗?这么多年了还不回家,天天在国外呆着做什么!”
被这双锐利的眼眸盯着,苏挽其实都有些害怕,担心被他看出什么破绽来。
可他脸上竟没有丝毫异样,依旧是一脸疼惜的模样,“瘦了,在国外这些年瘦了不少。告诉爷爷你都在那边做什么?为什么我八十大寿都不肯回来?”
“哎呀,爷爷这种事有什么好哭的呀?我是在国外玩,又不是死了!”苏挽撅着嘴,老大不愿意,“我在那边有我的朋友,还自己建立了舞社,回来之后家里规矩这么多,处处都是高压。
“而且二哥不愿意回家,我也不想回家了!”
“你呀你!”老爷子责备的瞪了她一眼,眼底却依旧是温柔心疼的。
众目窥窥之下,他拉着苏挽的手,带着她穿过众人,坐在了自己的主位上。
苏挽能够感觉到这个所谓的贺老爷子,对他老三孙女的好是真的。
让她想起了远在江城的爷爷,那种温暖,是她为数不多所留恋的。
贺玉京吊儿郎当的晃着身子走了过来,根本不顾他贺文轩会不会过来,直接就坐在了老爷子手边的位置上。
“爷爷,您上次说等三妹也回来,就要宣布家族遗产继承的事了。”他单刀直入的开口,“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是不是该提起这回事儿了?”
老爷子很明显心情不错,对他的话也没有动怒:“我还没跟我孙女聊上两句,就巴望着我赶紧分遗产。你是不是还每天都在心里暗自祈祷,我赶紧死了?”
“爷爷,千万不要把话说的这么直白,毕竟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贺玉京笑眯眯的开口,开着完全不顾分寸的玩笑。
苏挽大为震撼,还以为他只是在自己的地盘,是个十分畜生的混不吝。
原来在家里也是这样。
也不知道他既然已经混账到这么表里如一了,还戴什么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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