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猛子一行人,找了个茶摊子坐下,点了吃食早餐。
正用着早餐,谢猛子发现,林千川时不时的打量着自己。
谢猛子有些不自在的放下手中的碗筷,询问道:“兄弟,你这……老是看着我作甚?”
“想和你说两句,交心的话。”林千川道。
谢猛子点头,旋即虽旁边的小弟挥手,道:“都散开些。”
其他人往旁边走远了一些后,林千川问道:“谢猛子,咱两是什么时候,结拜的兄弟?”
谢猛子思索一会,说道:“差不多,也有一年时间了吧。”
“这一年里,兄弟我对你怎么样?”
“那可没话说!你带着我,吃香喝辣的,我谢猛子草莽一个,能去兰亭苑那种地方,都是沾了兄弟你的福气。”谢猛子笑道。
“那你说,兄弟我的为人如何?”
“这……”谢猛子一时语塞,不过马上说:“咱可顾不得那些,不管别人怎么说你,至少你对我谢猛子,没话说!况且我也清楚,我谢猛子也不是啥好人,没资格对人点头论足。”
“你也觉得,我以前干,都不是人事对吧?”
“确实!”谢猛子点头。
“可我不想像以前一样了。”林千川道:“我死而复活,突然想明白一些事情,人生在世,大好时光,总得去做些什么。你呢,兄弟,你今后一辈子,都打算这样度过吗?”
谢猛子苦笑一声,道:“兄弟,你是林家少爷。家里有钱有势,你想做生意,有林老爷教你带你,你想读书,你家四爷功名在身。可我不同,我从小父母双亡,无亲无故。”
“寻常人家的孩子,还能送去学徒,多少有一门傍身的手艺,可我光是活下去,就用尽全力,甚至和野狗抢过食……”
“我也想去自食其力,但无房无业,是为流氓!谁又愿意,让流氓为自己办事?”
“这些年,我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多少是赚了点小钱。可我够用了,我手下那帮子人呢?他们都是和我一样的人,没有谋生的手段,却又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有我管着,多少还能规矩一些。”
“没了我管着任由他们胡来,只怕很多人都已经进了牢房,被官老爷用板子抽死了,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所以,我就算想抽身,也抽身不了啊。”
说完这些话,纵然是谢猛子这样的粗糙汉子,眼中也满是忧愁。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不是无可奈何,谁又愿意去当一个地痞流氓?
“如果我说,我可以给你手下的那些弟兄们,一份正当体面工钱不低的工作呢?”林千川说道。
“什么工作,要几个好手?兄弟你说,要去弄谁!?你报名字,我们马上动手。”谢猛子一副来大活的表情。
林千川哭笑不得,道:“我说了,是正当的的工作!而且,不是一部分人,是你手下所有人。”
谢猛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兄弟,你……可别拿我寻开心啊!”
“我没这么无聊,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至少五年之内,青苍城内买下房子,摆脱“流氓”的枷锁,不成问题!”林千川道。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活儿,谁特么的愿意当流氓!”谢猛子道。
“好!但是,我也有要求的。不管他们以前,是偷过鸡,还是摸过狗。从此往后,必须老老实实,脚踏实地。如果让我发现,再有以往劣迹……我绝不留情!”林千川道。
林千川很清楚,谢猛子的那群手下,肯定都不是啥好人。
但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恶人,毕竟……官府也不是吃素的,要他们真做了打家劫舍,谋财害命的事情,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谢猛子拍打着胸脯道:“这个你放心,我谢猛子说的话,还算的上数!只是兄弟,你说的活,到底是什么?需要多少人?”
林千川神秘一笑,道:“具体的,我过几天在找你说!今天我需要你先帮我做一些事情。”
“兄弟你说。”
“城门打开之后,你们将地霜带进去,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个地窖,将所有的地霜放到地窖中,然后二十口大缸,二十口小缸!找好地窖后,你派人去白石巷十七号的后门通知我。”林千川道。
谢猛子满脸疑惑:“兄弟,你这是……要做什么?”
“之后我会给你解释的。”林千川从怀中,拿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给谢猛子说道:“这里是五百两,地窖和水缸,你帮我搞定之后,剩下的,就当做是我给兄弟们的酬劳,如何?”
谢猛子看着银票,眼睛都有些发直。
全部活儿搞定,估摸着还能剩下一百多两银子。
这么多钱……直接就这样分了?
“好!没问题!”谢猛子接过了银票。
“记住一点,尽量隐蔽一些,不要被人发现。”
“好的放心吧。”
林千川之所以让谢猛子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避开林府家仆之中,外人的眼线。
相比起那些不知道潜伏在何处的眼线,林千川更愿意相信谢猛子这群“流氓”。
这些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人,林千川递给他们的机会,就是他们从泥潭之中逃离的救命稻草。
他们会比其他人,更加的忠心,也更加珍惜眼前的机会。
交代完谢猛子这边后,林千川便起身离开。
他自己独自一人,来到了侧门处,偷偷塞了些银子给守城的士兵,让人给他开个小门,他先进城。
守城士兵对于这种事情,也是轻车熟路。
不动声色的接过银两后,带着林千川,从小门进入。
进了城后,里面同样也排着长队。有人要进来,自然也有人赶着出去。
林千川没有耽搁时间,迅速往白石巷走过去。
此时,按照林千川的时间观念来换算,是早上五点半。
他来到白石巷十七号,敲响了院门。
等了许久,才有仆人过来打开门。
仆人见到林千川,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做梦没睡醒。
“别愣着,快去通知所有人,我有要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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