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梁东说的事和大爷说了。
大爷听完，问她，“吴凌在你身边吗？”
灵灵看了我一眼，“在。”
她把免提打开了。
我凑过来，“大爷。”
“好”，大爷应了一声，接着问我，“灵灵的话，你怎么看？”
我看了看灵灵。
“我觉得她说的对，这事，是我欠考虑了……”
“她的担心确实是对的”，大爷顿了顿，话锋一转，“但你做的也没错，梁东不比别人，你们可以去给他撑腰，没事的。”
“爸你啥意思？”，灵灵不解。
“你们还小，有些事你们不了解”，大爷说道，“这江湖人哪，分为四等——当然，我说的是我们这个江湖，不是你们那个江湖啊！”
“哎呀知道，您就说吧！”
“这江湖人哪，分为四等， 第一等是枭雄，第二等是大哥，第三等是大混子，最低一层是小混子。小混子欺男霸女，打架斗殴，打出名气来，就是大混子；大混子控制着一群小混子，经营一些社会边缘产业，这种人混到死，也就是这两下子，想上升，基本是没有可能的。这么说吧，从古至今，除了电影和小说里，大混子可以混成大哥之外，现实里，从来没有这种情况的……”
“爸，您说这些啥意思……”
“你别打断，我这是教你们，认真听！”
灵灵看了看我。
我示意她别说话，“大爷您接着说，我们听着呢。”
大爷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这些大混子，都是大哥的工具，而做大哥的人，根本没有靠打.打杀杀上来的，这些人都有背景，有人脉，也有手段，脏活累活不需要亲自动手，一个饭局，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眼神，就有人替他们办了。那个孙大发，就是这个级别。”
“那枭雄呢？”，我问。
“枭雄，是这个江湖上最顶端的那群人”，大爷说，“比如我……”
“切……”，灵灵有些不屑。
我冲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许这样。
她小嘴一撇，盘腿坐在沙发上，依偎进我怀里，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搂着她的肩膀，问大爷，“您肯定是枭雄，这个不说我们也知道，那梁东呢？”
“你为啥不问我，做到什么地步，才能称为枭雄？”，大爷问。
“做到什么地步？”，我问。
“背景，人脉，智慧，手段，运气”，大爷说，“背景强，人脉广，有智慧，有手段，运气好，有这五点，才能称为枭雄。就比如你大爷我，年轻的时候，我和你爸我们哥俩闯荡江湖，我们……”
“说梁东的事”，灵灵提醒，“跑题啦老头！”
“灵灵！”，我皱眉，“别这么说话……”
灵灵不服气，“我……”
“哈哈哈……”，大爷笑了，欣慰的说道，“还是我姑爷向着我……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跑题了？”
“说梁东的事，您却说起自己来了”，灵灵嘟囔，“就知道吹自己，还说没跑题……”
“我这怎么是吹了？”
“就是吹！”
“你这……”
“就是！”
“哈哈哈，好吧……”，大爷笑了。
我们也笑了。
“我们的事就不说了”，大爷笑了笑，“接着说梁东这事……”
“好”，我点头。
“梁东也是个枭雄……”，大爷说道，“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后来娶了一个女话务员，复员后两口子都进了省机关大院，再后来下海经商，靠着他岳父的关系，生意做的风生水起，逐步有了今天的江湖地位。现在她岳父虽然去世了，但老爷子的人脉已经全部变成他的人脉了。在江浙一代，乃至上京，都有他的人脉网。当然，论人脉和势力，他不如咱家，但在南方说来，他也算是头一等的了。”
“还是吹自己……”，灵灵小声说。
“这不是吹，这是事实”，大爷严肃的说道。
灵灵哦了一声，不说话了。
“大爷您别理她”，我笑着说，“继续。”
“梁东的担心是对的”，大爷继续说道，“出了孙大发这样的事，江湖上难免会人心惶惶。像小混子，大混子这种级别的人，不会想到用邪术害人——就算他们想到，他们也没那个实力能请来帮他们杀人的人。而那些做大哥的就不一样了，他们中必然会有人有样儿学样儿，也花重金聘请懂邪术的人，一方面保护自己，一方面帮他害人。而这些人的目标，可能暂时不是他，但早晚一定会是他。我想他应该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心里不踏实了，所以才想请你们去给他站台。他是我朋友，这个忙，你们得帮……”
灵灵从我怀里坐起来，接过手机，“您的意思是，有人要害他？而且这人，是个大哥级别的人物？”
“我的意思是就算暂时没有，将来也一定会有”，大爷说，“而且做这些的，只能是那些大哥级别的人物。”
灵灵看了看我。
“有道理……”，我表示赞同。
“灵灵的担心是对的，你是吴家和凌家的后人，是这个江湖里的人物，确实不该出现在那个江湖的场合中”，大爷接着说道，“但是梁东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他是个枭雄，他过寿宴请的客人要么是权贵，要么是富商，那些大哥级别的人物，公开身份也多是成功的商人，企业家，慈善家之类的。至于那些老百姓眼中的社会人，那些大混子，小混子，根本没资格进梁家门，梁家又怎么可能宴请他们？所以你们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提前去上京，然后咱们一起去给他祝寿。”
“好！”，我松了口气，“这样我心里就踏实了。”
“放心吧”，大爷说，“梁东是明白人，你是我姑爷，又刚救了他姑娘，他不会坑你们的。”
“嗯”，我点头。
灵灵也放心了。
“那行，您早点休息吧，我们也睡了”，她对大爷说。
“好”，大爷把电话挂了。
灵灵放下手机，想了想，问我，“你说东叔是不是真的得到什么消息了？”
“应该是吧”，我说，“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点点头，站起来，“我去洗澡……”
我打了个哈欠，“去吧……”
她走到浴室门口，转过来对我说，“我给宁宁发微信了，她明天晚上过来。”
我揉着眼睛点头，“嗯。”
她转身开门，准备进浴室。
我心里突然一热，起身快步追过来，拦住了她。
“咋了？”，她不解。
我没说话，把她拥进怀里，一阵热吻。
我们都喝了酒。
都有些激动……
吻了一会，她拦住我，喘息着说了句，“冷静……”
我还要继续。
她按住我的嘴巴，红着脸，摇了摇头。
我拨开她的手，继续吻她。
接着一路向下，从脖颈吻到她的锁骨，接着是心口……
她再次拦住我，红着脸抱紧了我。
我也抱紧了她。
我俩的喘息着，听着彼此的心跳，不住地咽唾沫。
“我爱你……”，我在她耳边说。
她松开我，认真的看着我，“我也爱你……”
我想亲她。
她笑着躲开，接着迅速钻进浴室，把门锁上了。
我愣了好半天，清清嗓子，回到沙发前坐下，拿起了遥控器。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我看了一眼浴室方向，长长的出了口气，无奈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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