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五章 不是滋味儿
裴子端捏着她手心儿，点了点头：“是有个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同你说了，你听完不要生气，或者说你真的生气，也要与我说，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头，你先答应我，我就告诉你。”
霍明意发现他其实很喜欢捏自己的手心。
两个人一起相处的时候，他还喜欢贴着自己坐下来。
坐在一块儿，捏着她的手，就会捏捏手心儿。
也不是多用劲儿，这个动作看起来更亲密一些。
反正霍明意是这么觉得。不然他做什么总爱捏她的手心儿呢？
他愿意两个人显得格外亲密一些，这也是好事。
所以霍明意每次都随便他的。
这会儿听了裴子端这番话，霍明意略想了想：“那可不成。”
裴子端心下无奈就更重了：“怎么又不成呢？”
“我又不知是什么事情……”
“那不一样。”
她才刚一开了口，裴子端难得的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因为根本也不需要听，他光是猜都能猜得出来她后面要说什么了。
于是索性就拦了她。
然后才继续同她说：“我只是说就算你生气也要告诉我，我好哄一哄你，把你心气儿给哄顺了，是不是？又没说别的，这个要求也过分了吗？”
仔细想想也不过分的。
霍明意顿时竟然也觉得他说的是有道理的。
只不过是他先开了这样的扣，霍明意心里就会觉得，裴子端下头要说的事情，是一定会让她感到生气的，所以他才有这样的担忧。
本来她脾气好，从来都不是个很喜欢生气的人，是以是恨不必要有这样的顾虑的。
裴子端都这么说了，可见这事儿不小。
绝对不是像是他说的那样，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
要真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什么值得生气的，他肯定就不会开这个口了。
有什么事儿，大大方方的跟她说了，不是就过去了吗？霍明意抿着唇，说了声算了，照样还是软着嗓音：“你说吧，我尽量不生气，就算心里不高兴，有些生气，也都会告诉你，不会一个人憋在心里。”
她是言出必行的人。
裴子端心里很清楚。
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把在柳氏那儿听来的萧老夫人的那些盘算说给了她听，又特意说了一番，这还是霍明舒自己跟家里老太太回明的。
霍明意缜着脸，面色显得格外凝重，却一言不发。
裴子端看她这个样子反而更担心：“阿意，你要是心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可别这么着不说话，我瞧着反倒更担心的。”
霍明意并没觉得有什么。
只是在回想这整件事情。也就是昨日归宁回门，二娘突然从会稽郡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而来的。
所以二娘进了家中，那样嚣张，就算是对着鹤云也是趾高气昂的模样，全都是故意做给祖母看的。
二娘不想给裴子端做什么侧妃，所以故意惹怒家里面。
祖母是明白人，大概也猜得到她是故意这样干，就肯定会单独把她叫去拢翠斋问话。
也就是那个时候，二娘把这些事情回明的。
而她嘛……
她那时候是在家里头陪着阿娘说话，倒是没有想着二娘这个事儿。
而且后来也想过去问一问祖母。
是阿娘不叫她去问。
因为阿娘说的是，祖母要是想说的话，肯定见过二娘就直接找她们到拢翠斋去说话了。
没成想，还真是有事，且不是小事。
霍明意面沉如水：“这怎么算是小事？”
裴子端啊里一声：“我是担心你生气，怕你不高兴，所以想着先哄你两句，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再者说了，不要说是你心里不痛快，母妃听了这话，不知道气的什么样子。
横竖萧氏的心思是不成的，这又算是多大的事儿呢？
要说我真的有这样的心思，或者是母妃她听了这话，想着也不是不能把你家二娘纳做我的侧妃，这才算是大事呢。”
霍明意就在她胳膊上捶了他一下，力道也不大，就是轻轻地打了一下而已：“你还胡说！”
她语气是上扬着的，脸色虽然还是不怎么好看，但最起码听起来是没有多生气的样子。裴子端这才稍稍放宽了心，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能玩笑两句，那就不是在生气了。
只要不生气，怎么都好说。
霍明意那头深吸了一口气：“我确实没想过还会有这样的事情，从前也都是亲戚……算了，人家也没把霍家当亲戚，更没顾着什么亲戚情分。
只能说这样的人，那样的人家，眼里永远只有利益。
连我三婶，萧老夫人也没放在眼里的。”
她一面说，一面摇了摇头：“其实你说得对，这没什么好生气的。况且……”
后头的话，她没说，只是看了裴子端一眼。
裴子端皱了下眉头，莫名觉得她没说完的话，根本就是话里有话的。他心里面隐隐有个猜测，而且她这么一收声，就更像是了。
裴子端也不想生气，只是捏着她手心儿的那只手力道重了些：“况且什么，你不用说一半收一半，只管说。”
霍明意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不大高兴了。
她又叹气：“你不是都猜到我想说什么了吗？”
她还敢承认！
她就是……
算了。
裴子端仔细想想，也没什么好说她的。
他没有表明过自己的心迹，她又不知道。
才成婚不过四天时间而已，虽然说两个人相处的不错，可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喜欢她，或者说此生飞她不可，再加上他身份特殊，最实际的情况摆在这儿，所以她回这么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以后他似乎是很难只守着她一个人过完这一辈子的。
所以她原本想说，况且你本来也要纳侧妃在身边，就算真的是二娘，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话叫人听着生气，但是站在她的立场上，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裴子端把自己的情绪略略平缓了一些之后，还是觉得有些无奈，重重的叹了一声：“你都不如跟我闹上一场，说这样的话，叫我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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