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二章 和昭王有关
裴子端的确是过会儿就晓得了。
升王府的刘总管来的匆匆。
大概前后也就一盏茶的工夫。
徐嘉衍正坐在那儿吃茶，茶水还温热着。
裴子端见他来，略略一挑眉，先问他：“外头的人怎么回事儿？”
刘总管掖着手，神色是极认真的：“世子，那是从前废王府属官家中当差的。”
荣王？
裴子端和徐嘉衍听了这话皆是一愣。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废王府的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甚至可以说是烟消云散了。过往的富贵荣华，还有这几个月以来的沉浮跌宕。
经历过风雨之后，一切总要趋于平静的。
已经没有人会在意废王府中发生过什么，在废王的身上又发生过什么了。
他们在等着新鲜的事情发生，供他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到底，人走茶凉就是如此。
现在突然说废王府的属官——
徐嘉衍突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他对那两个男人从来都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他跟废王府的走动本来就不多，交集实在是太少了。
不过从前王府里的属官，有头有脸一些，能在王府里面说得上话的，他也基本上都记得住。还有那些人家中当差的管事儿，他也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印象。
这是他的长处和本事之一。
并不是天生的，是后天慢慢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该记得的人，就算不能做到过目不忘，也一定要做到有个印象。
第二次再见到的时候，能想得出来这是谁家的人，那也就足够了。
或者是在街上遇见了，万一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也晓得那是谁家的人。
要的就是这一点而已。
至于这些没有印象的，便就是不入流了。
废王府的属官那么多，不入流的就更多，真正能上得了台面的，拢共也就那么十来个人。
算得上废王身边心腹亲近之人的，就更少。满打满算也就五六个吧。
至于其他人，都是单纯的供职罢了。
平日里处置的也不是废王私事儿。
所以在废王坏了事之后才能够保全下来。
“怪不得我对这两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裴子端也嗯了一声，然后又问刘总管：“他们说了什么事吗？”
“说是他们老爷手里有几样东西，想交给王爷，所以找上门来。”
刘总管把那两个男人说的话四村考虑了一番之后，才回他：“可是到了王府门口，又有些犹豫迟疑了。”
既然是来送东西的，那有什么好迟疑？
废王府的属官留下来的东西，八成跟废王有关。
废王的案子闹的那样大，真有什么留下来的东西，是当初遗漏错失的，那本来就应该大大方方的交给宗人府，甚至是交到刑部去。
又不往刑部交，而且还等了好几个月的时间。
废王的案子都完全冷下来之后，才带着东西找到王府来——
裴子端眉头紧锁，并没有想着先问那两个男人的事情，而是先问他：“父王什么时候回府？”
刘总管面露危难之色：“王爷出去赴宴，怕是要到黄昏时分才能回来了，世子您看这……”
这样晚。
裴子端略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定：“你去把人带到正厅吧，再让人到内宅去告诉母妃一声。但也不用说别的，只是叫母妃知晓这么个事儿。”
刘总管一一应下来之后，转身往外走。等他出了门，裴子端才去看徐嘉衍：“跟我一起过去听听吧？”
徐嘉衍是已经站起身来了的：“我说我不去，世子就答应了？”
二人相视一笑，也再没别的话，一路出了书房，往前头正厅方向去了不提。
·
那两个男人一个圆脸，一个生的冗长脸。
确实是三十出头的年纪。
见了裴子端也不是过分拘谨。
大大方方的见礼问安，这王府高门里的规矩礼数果然是一点也不错的。
裴子端眯了眯眼：“你们两个是谁家的管事？”
“奴才是赵大人家的，从前是跟在废王身边做个贴笔的。”“奴才是许大人家的总管。我们大人从前是在废王府专管文书一事的。”
那就确实是不入流的属官了。
芝麻大小的官儿，恐怕连废王自己都未必认得清他们。
可其实有些好处。
因为转管文书，又做贴笔，实际上手里面算是有些实权在，而且也有机会接触到一些别人所接触不到的东西。
裴子端抿了抿唇角，去看徐嘉衍。
徐嘉衍立时会了意，沉声问他二人：“我方才来的时候就在府门口见了你们两个，晃晃悠悠了好半天，也没见你们要进门，既然说是有东西想要交给王爷，那八成是你们家大人的意思，不是你们自己的意思，怎得却不敢进门？”
赵全吞了口口水，颔首应了一声，才开口，结果也还是犹犹豫豫的：“我们大人是……从前得了几封书信，在废王那里得来的。
大人说原本该他自己到王府来拜见升王殿下，同王爷告罪一番的，只是又怕太过招摇，引人注目，所以打发了奴才们来。”
他说完了这一番之后，好像是因为一时开了这个口，就不再担忧害怕的。
故而后面的话再说起来也顺畅了不少。
他也不再耽搁，只是略顿了须臾而已，紧接着又接上了自己前面没说完的话：“那些书信是有关于昭王殿下的——当日发生的事情，其实……其实跟昭王府也脱不了干系。”
昭王？！
还有昭王的事儿吗？！
整个案子都已经结束了。
而且废王自己在宗人府受审的时候……是了，那个时候本就是昭王他主审此案的。他与此案有关，藏得深，废王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
他把昭王供出来，那供词也一定不会送到太后面前去。
在昭王那儿就已经先给截下来了。
所以好像到最后，尘埃落地的时候，众人眼中也只是认为，废王有罪，罪不容诛。
别的人，株连也好，连坐也罢，全都是为着废王的缘故。
再与旁人无关。
昭王府全身而退，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昭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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