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放心说出来
至味三楼的雅间包房,也算是黄青保下了血本,包这么一间,要一桌子席面。
这一顿饭少说得吃进去十两银子,保不齐还要更多些。
好在黄家还有些家底,否则他真是请不起。
主要是要请霍怀章吃饭,总不能太过寒酸。
而且还要谈论案情呢,也不可能找个不像样的地方,难道随随便便就叫别人给听了去吗?
至味的保密性至少是极好的。
也是这东家实在是会做生意。
三楼雅间虽然也有十来间,可是对外开放的不会全都给人包去。总是隔一间开一间,免得说话叫旁边屋里的听见了。
所以这价格上就格外的贵一些。
但黄青保也不是舍不得这些的人。
其实对于他而言,平日里也很少有机会能这样子跟霍怀章面对面坐在一起吃顿饭。
虽说也不是单独坐在一起私下里吃一顿饭,但最起码是有说话的机会。
黄青保从前从来也没想过要在这上面有什么心思。
人情世故,人情往来。
早年间他深受先帝器重的时候,何曾考虑过这些呢?
彼时只是觉得,他有才干有本领,先帝把他看得那样高,他只需要勤勤勉勉做好自己的差事,替先帝分忧,早晚能够出人头地。至于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他只要不得罪人,犯不上刻意的去讨好谁。
哪怕是霍家人,也一样。
结果没想到,不过短短数年时间,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先前所仰仗的不复存在。
这好不容易说时来运转,朝廷又出了那档子事儿,朝臣们迎请太后再次垂帘听政。
黄青保本来是想着,这太后既然重新垂帘听政,她先前那样看重他,秉持先帝遗志,如今自然也会和从前是一样的。
结果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再次垂帘听政之后,她好似对从前的那些朝臣都不怎么放在心上。
黄青保就这么等啊等,也没能等来一个机会。似乎太后的所有心思都在稳定朝堂上面。
且还有废帝的事情摆在那儿。
就这么着,过去了快两年时间。
黄青保始终没有再得到新的机会。
时间久了,他自己也没那个心了。
反正如今也就这样了。
现而今又是峰回路转,遇上了河间府的这个案子,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也算是许商君他们几个给他这个机会吧。
又藏着掖着不肯说出吏部那个人究竟是谁,所以才只能来见霍怀章。
大约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霍怀章才姗姗来迟。
他进了门,一眼就先看见了黄青保,还有坐在他身后的那些学子们。
具体是出了什么事儿霍怀章是不知情的。毕竟黄青保也没有叫底下的人说给他听。
这事儿私密的很。
霍怀章是从来都不拿架子的人,就顺势往圆桌旁边儿坐过去。
他抬眼去看黄青保,眼角的余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黄青保身后的许商君等人:“黄少尹,这是?”
茶盏和糕点先摆了上来的。
黄青保也没那么开门见山。
他先给霍怀章添了茶在盏中,笑着寒暄客气了两句什么话,然后才说:“这是有些事情,算是案情,霍大人您恐怕要多些耐心,听我同您说一说。”
他这话才说完呢,霍怀章眉头一拧:“京兆府的案情,黄少尹怎么跟我说?”
黄青保知道霍怀章一向都是个一丝不苟的人,极认真严苛,不光是对别人。他是真正的严于律己。
自己做得好,才能名正言顺去要求别人。
又不像是外头那些不中用,或者是中看不中用的,对待自己总是能找出诸多的借口来,可是一旦放到别人身上,就怎么着都不成了。
这是拿双重标准在要求自己和别人。
说起来也是可笑得很。
永远都觉得自己是最值得被原谅的,哪怕宽纵一些,也是情有可原,且是情理之中。
但别的人就不行。
这也就是为什么霍怀章这人口碑如此好。
别看他一向都是公事公办的人,人家私下里说他爱冷脸,一天天黑沉着一张脸的,实在没有什么好打交道。
然而在公事上头就算有再多的分歧,闹出过再多的矛盾与不合,私下里说起霍怀章,从来都没有人会说他半个字的不好。
毕竟这人总是这样的。
究竟公正与否,究竟是不是脾气性情都好,一目了然。
大家都是官场上沉浮数年的人,这点儿眼力见还是有的,识人不明的才能有几个啊?
所以打从心眼里对霍怀章总是愿意佩服的。
故而这会儿霍怀章哪怕是蹙拢眉心,皱着眉,黄青保也没有觉得有顾虑,毕竟知道霍怀章不是冲着他来。
霍怀章无非是觉得,案子既然是京兆府的,那便应该由京兆府全权处置,同别人都没干系。
且他也不能僭越。
他是吏部尚书,跟京兆府没有瓜葛牵扯的,实在不必如此。
还要越过自己本身的职责去指手画脚京兆府的案子。
传出去不成体统。
黄青保清了清嗓子之后,又叫了一声尚书大人,长叹一声,然后把今天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都告诉了霍怀章。
唯独把许商君他们差点儿在京兆府外被抓进去关起来这一块儿给略过了。
许商君他们对视一眼,也不说话。
不说就不说吧。
伸冤最要紧。
这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只要能平·反冤情,把他们应得的还给他们,那些功名是他们辛辛苦苦考出来的,不能说拿走就拿走。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这个时期最要紧。
其他的都无关重要了。而霍怀章坐在那儿,听了这种话,立时横眉冷目:“你是说,吏部的人干的这种事情?”
这话其实属于多此一问。
所有的卷宗档案都封存在吏部,若是要冒名顶替,肯定也只有吏部能够把这些信息都给一并更改掉。
除了吏部的人,难道还有别人能做得到啊?
霍怀章无非是震惊,觉得太骇人听闻,难以置信罢了。
黄青保抿了抿唇,唇角拉平成一条直线,重重一点头:“许商君他们就是从河间府一路进京的原告,所以这件事,我在京兆府盘问了几句之后,至于是什么人写信到河间府通知的他们,许商君他们心中有所顾虑,不敢对我言说,我思来想去,这案子若要查证,总归也是要惊动吏部,惊动霍尚书的,不如先请了霍尚书出来,当着您的面儿,他们总归敢放心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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