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主谋另有其人
事到如今，圆脸男人没有了用处。
霍云沛把他提了出去，跟之前的刀疤脸分开关起来。
屋里暖坠让霍明珠一巴掌给打懵了，她扑通一声跪下去，眼泪簌簌往下掉，哭起来没完，偏偏不敢放开声嚎出来。
傅清宁听得心烦。
有什么可哭的呢？
是她要来害人的啊。
她垂下眼：“你险些把我给坑死，眼下不过是事情败露，你为什么要哭成这样呢？
我尚且没有对你喊打喊杀，明珠表姐不过气不过你吃里扒外，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哭成这个德行。
那我岂不是该哭死了吗？”
闻言暖坠连哭都不敢了。
徐嘉衍眸色深沉，杀意在眼底翻涌一阵，他到底碍着还有长辈在，极力隐忍，上前两步，一弯腰，提着暖坠的后领口把人拽起来，而后大步流星至于堂中，再一松手，小丫头方才被吓的浑身没力，让他这么来一遭，更是全身都吓软了，整个人烂泥一样瘫软在了地上。
竟一时连摔疼都顾不上了。
霍明珠还要上来打骂她，霍明意看了看长辈神色，很懂事的又把人拦下来：“听大伯母说话，要打她还不容易？就是杀了她都不值什么的，但你现下要听长辈们问清楚话。”
她只能咬着后槽牙站在霍明意身边，眼神如锋利的刀，全都扎进暖坠身体里去。暖坠打了个寒蝉：“大夫人……您饶了奴婢吧，奴婢就是一时鬼迷心窍……”
“你在三娘身边当差。”
陆氏懒得听她那些为自己开脱辩解的废话，冷声直接打断她：“她跟前数你最得脸，每个月拿着最多的月例银子，底下的小丫头们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你，你倒是说说看，是怎么个鬼迷心窍法，叫你吃里扒外，这样来恶心主家，坑我们家的表姑娘？”
她这话不假。
霍明珠屋里最得脸的一个是暖坠，一个是暖素。
但暖素那个丫头太规矩，所以好多时候霍明珠要做点儿什么，她一个劲儿的在旁边规劝，这样不好，那个不许，弄得霍明珠觉得她烦人。
知道是为了自己好，可那些话就是不爱听，反而觉得暖坠更贴心衬意些，这才越发抬举暖坠。
这两个丫头都是卖到霍家为婢的，卖身契之前都是魏氏收着，魏氏被送走之后，那些就交给了霍明珠自己保管着。
霍明珠这人虽说从前在内宅仲骄纵，可是对身边当差伺候的一向都很好，绝不存在说苛待了暖坠。
结果这丫头不知收了人家多少好处，连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她都敢做。
最可恨还不止于此——
傅清宁捏着自己微微发白的指尖，咬了咬牙：“你又吃里扒外来害我，又想继续留在明珠表姐身边做你的得脸大丫头，这样的心思，才最叫人恶心。”
霍明珠冷哼了声，听到这里还是没忍住，抄起左前方桌案上放着的一只青瓷小盏重重砸了过去：“你想得可真是美！要不要脸啊你！？”若是自家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有个沈元策在。
她骂人当然是气急了，暖坠也确实该骂，可让沈元策听着还是面上不好看。
霍明意就越发扯了她一把。
暖坠眼下连求饶也不敢了。
陆氏看她安分下来，才问她：“是谁买通了你？你跟那个叫云姜的是一伙儿的吗？”
“奴婢……奴婢是。”她脸上还挂着泪，点头应陆氏的话，“是早半个月前，奴婢出门给三姑娘买头油，有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找上我，给了我一锭金子，还有五十两银子，我……奴婢就是昏了头。”
她说到这里又要哭，被陆氏沉声一咳给吓了回去：“而且那嬷嬷说，等到事成之后，奴婢要是不想在霍家当差伺候人了，郡王府的世子爷就上门讨了奴婢去，做通房，做妾，叫奴婢过好日子……”
又是裴子瞻？
徐嘉衍眉心一凛：“你见着裴子瞻了？”
暖坠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的。奴婢当时虽然被那嬷嬷的阔绰给弄得昏了头，答应了每日把表姑娘的行踪报给她听，也同意了……里应外合给表姑娘下迷、药这事儿。
可是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奴婢是什么身份呢？怎么可能入了世子爷的眼……况且给了那么多的银子，又教着奴婢怎么能把自己摘干净，就算表姑娘出了事，事后奴婢还能在三姑娘跟前当差，拿着霍家的月例银子。
这么多的好处，也尽够了，世子爷又怎么会说要收了奴婢做妾这样的话。”
她低下头，声儿都是哽咽的：“之后有一天，我偷偷跟上了那嬷嬷，这才发现，她竟是去见的高三娘子！”霍明意倒吸了口凉气。
傅清宁面色更是阴沉不已。
“高庆元？”
陆氏眸中掠过微诧，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所以是高庆元买通你们，又把整件事情扣在宁靖郡王府的头上去的？”
暖坠连连点头说是：“奴婢当时吓坏了，又震惊的很，被高三娘子抓了个正着。她说奴婢已经收了银子，也泄露表姑娘行踪好些天了，若此刻反水，霍家容不下我，而她终究还没对表姑娘做什么，就算到了太后那里，奴婢一人之言，也不足以为证，太后也拿她没办法。
到头来倒霉的只有奴婢一个人，高家和范家都不会放过奴婢。
奴婢什么也不敢说，只能硬着头皮帮她做事情……”
傅清宁闻言心中大骇。如果她没有见过高庆元，或许觉得此番话也没什么问题了。
可是美人溪诗会，她实打实的同高庆元交过锋。
那就是个没脑子的货色，仗着范阳卢氏她外祖家中，以及她的确是很出色的琴艺，在金陵这样的地方也敢横行霸道的。
这种人，若说她有这个脑子，布这样缜密的一个局，傅清宁是绝对不信的。
而且理由呢？
她啧了声，摇了摇头。
陆氏看她：“你觉得不是高庆元？”
暖坠猛的抬起头来，见傅清宁似乎真的是在思考这个问题，慌了神，砰砰磕头：“奴婢不敢撒谎的！真的是她！事到如今，奴婢还撒这样的谎做什么呢！而且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证明是她买通的奴婢，表姑娘您信奴婢一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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