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给北京的瘦猴儿拍去了一封电报,这时候见到了回信,当然迫不及待地拆开了。
打开一瞧,瘦猴儿在上面只留了八个字——十万火急,速回北京!
我拿着这封电报,不知如何是好了。
吴显彰伸长脖子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看这上面的语气还挺着急的。要不我们回去看看?”
北京的事再急,能急得过西藏吗?初一和老吴现在生死不明,两相权衡之下,当然是要先去西藏救人。何况我苦苦期待的答案,也在那里。
可是我离开北京的时候曾嘱咐过瘦猴儿,让他帮我查清楚真相,看看究竟是谁要害我。
瘦猴儿在电报里的语气这么急,肯定是查出来了,他急于向我表功呢。
但我这边也知道了呀,害我的就是苏灵杰。我还有必要回北京吗?
想到这里,我将手里的这封电报默默撕碎了,紧紧地攥在手里。
吴显彰望了我半天,又转头看看二号,说道:“西藏那边有事,北京那边也有事,我们怎么办?苏烈,你们可不能把我丢在这儿不管我呀。”
在农贸市场的时候,他出声提醒,已经代表吴显彰在内心里把我们视为了一个团队。他这么重要的一个人,我还有很多疑问没来得及问呢,当然不会把他丢下不管。他的这种担心,多少有些多余了。
但我也没有理会他的话。
见我迟迟不言语,二号率先发话:“你打算怎么做?”
“瘦猴儿之前给我留过一个电话号码,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电话,还是先和他沟通一下,看看北京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二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很认可我的做法。
可惜我们随后去了另一间屋子问老大爷,他却摇着脑袋:“电话?唉,莫说是我家了,就是县政府大院也没有一台呀。”
我们都傻了眼,没电话,可怎么办呢?
我向二号确认,明天要今早打探一下孙老二的动向。不管我们是去北京还是去西藏,总要先想法子离开这里。
说来讽刺,之前我们为了躲避孙老二等人,巴不得躲在这里;可现在,我们又恨不得马上离开。
吴显彰说道:“苏烈,我说句话,你也别怪我。其实西藏那边的事,或许没有这么快。”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地方环境恶劣,路途又远。他们几个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我们就算是玩几天出发,也来得及的。”
我可没闲心听他胡扯,凡事都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二号听了我的建议,第二天一早,他就离开了。
等了他一天,直至日落西山都没有消息。
我渐渐沉不住气了,想出去撞撞运气,觉得昨天孙老二被联防队追赶,今天未必还敢露面。说不定运气好,我出去后还能找到一部电话。
可吴显彰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你可不能走啊。孙老二要是还没走,那个苏……二号出去没准儿就被抓了,你要是再落到他们手里,我一个老头儿怎么办?再说了,你走了,不怕我逃了吗?你跟看着我呀。”
这叫什么事呀,我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会和吴显彰重新站在一条战线上。
我品着吴显彰的话,看似有道理,可很快敏锐地发现了他措辞中的一个破绽:“我听你叫二号,老是叫他苏什么,他也姓苏吗?”
“当然了,那是苏……”吴显彰的话突然停下来了。
“苏什么?”
吴显彰正要回答,二号撞门进来了。他的步伐走得很快,脚下不停,嘴里嚷道:“收拾东西,我们走!”
我喜出望外,这句话代表着周围已经安全了。我急忙回屋,将行李装备整理好。
老大爷见我们要走,再三询问二号是否安全,要不要派人跟着我们。
我摆了摆手:“不必了,大爷,谢谢您肯把房子让给我们住。”我又拿出了一些钱。
可是老大爷却拼命挥手,说什么都不肯要。他还把家里的一些干粮拿出来,一个劲儿地往我包里塞:“来,拿着路上吃,路上吃。”
我不禁被大爷的善良感动了,觉得鼻头酸酸的。这倒并非我有多么感性,而是想到了我认识的那些人,就连我老爹都要杀我,吴显彰、顾长友、张铎更是处处对我充满了算计。只有眼前的这位老大爷,萍水相逢,却待我一片赤诚。
最终,和老大爷挥手作别,我们离开这里。
为了赶时间,我们先雇了一辆牛车送我们到了城外,然后又换作步行。为防止孙老二等人跟踪,我们专拣着山路行走,在茂密的山林里穿梭。
吴显彰毕竟上了年纪了,提心吊胆了这么久,这时候又行走在险僻的山路上,身体快要坚持不住了。
他靠着一棵树,膝盖微微打颤:“停……停一停,苏烈……你想好去哪儿了吗?咱们不能跟野人似的在这里钻来钻去吧?”
我说出了两个字:“西藏!”
对于我这个答案,他们二人并没有惊讶。似乎他们早就猜到了。
吴显彰剧烈地喘了两口粗气:“好,咱们去西藏。可是你打算怎么去呢,难道要靠着我们这两条腿走过去?你去过西藏吗,你知道那地方有多危险吗?六月飞雪,滴水成冰。连火车都不通。”
我的确没有去过西藏,只是听说过“西藏高原”这个词。可是想了想,我们目前所处的地方,也算是云贵高原了。无知的我,以为都是高原,相差不大。
二号经过了深思熟虑后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回昆明,那里是城市,我们需要的装备在昆明都能买到。然后再想办法去哪里。”
眼下也只好这样了,二号和吴显彰都在云南待过很长一段时间,俩人只是粗略辨认了一下方向,便带着我下了山。
最后我们来到了港口处,租了一条船,先沿河去了西双版纳。又从西双版纳乘坐火车,前往昆明。
坐上了火车的那一刻,我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就算孙老二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他也不敢在火车上动手。随着有节奏的晃动,我们也逐渐地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粗略一算,老吴和初一已经被抓走四五天了。
此刻,我不止将他们视为了我最好的朋友,他们更是我的兄弟,我的亲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值得我相信,也只有他们了。
我心情很是低落,站起身来,决定去洗把脸。
冰凉的水泼在了脸上,让我恢复了些许的精神。抬起头来,镜子里的自己眼珠通红,眼角往下耷拉着,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也长出了扎手的胡须茬儿。这副模样,连我自己都险些认不出了。
闲话也不多讲,这一路上有惊无险,我们终于到达了昆明。
脚踩在月台上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如释重负。仿佛经历了生死两重天,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离开车站后,辗转一番,找到了一家招待所暂且栖身。
而二号则出去采购装备去了,我本想跟着,可是他却说:“现在还不确定孙老二有没有跟上来,他们都是亡命徒。你和吴教授先不要出去了。”
二号离开后,我见吴显彰四仰八叉地倒头大睡,心里也真佩服这个老东西:火烧眉毛的时候,居然还睡得着。
“嘭嘭嘭”门外忽然有人敲门,难道二号忘记带什么东西了?临出门的时候我把钱给他了呀。
我虽然心里疑惑,但还是走过去拉开了房门。谁知来人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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