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北京一别之后,我们便再也没有和武小妹有过任何联系。
老吴在旁边数落我:“你是不是傻,人家就是保康县的呀!”
可是他的说法我不敢苟同。
此次我们来保康县,无人知晓。就连不告而别的梅若裳和初一,他们都未必知道我和老吴在这里。
武小妹眼神闪躲:“是……吴大哥说得对,我……我在路上遇到了你们,没有来得及招呼。”
老吴笑了,扭头对我说:“听见没,人家女同志是好心,你要注意你的态度。”
他转而对武小妹说:“老烈这人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我又问武小妹,她为什么会给我们钱。
武小妹说:“我……我看你们……你们身上带着伤,可能……可能遇到了麻烦。你们过去帮过我,我这才……这才……”
老吴有点儿迷糊,不明白我为什么对久别重逢的朋友是这样一幅态度,他索性不再理我,反而提出要请武小妹撮一顿。
无功不受禄,我心想:武小妹年纪还很轻,怎么会攒下这么多钱的?老吴你倒是会做好人,用来请客吃饭的钱,不也是她的钱吗?
“不,不用了。本来你们来了保康,我该好好招待你们的,但是我家里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武小妹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她穿过了马路,消失在了街角的一片黑暗之中,我的眉头渐渐拧在了一起。
“走啊,干啥呢?你媳妇儿刚跑了,又盯上这位女同志了呀?”
“瞎说什么呢?”
我们俩没有回到宾馆,而是找了附近的一家小饭馆。在老吴看来,这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得好好享受享受,打打牙祭。
本来他想点个猪头肉,再来两瓶酒,但是这家小饭馆没有这样的食材,只好要了一条糍粑鱼,一盘大头菜。
我说,你要是真饿了,就吃点儿实在的,这钱可是人家武小妹给的,还得还给她呢。
老吴却摆了摆手,说连个电话都没留下,还还什么呀。别忘了,当初可是我们救了武小妹,和救命之恩比起来,这点儿钱也不算什么。
我喝了一小口酒,只觉得入口甘冽:“还有一件事,我总觉得武小妹这人不简单,还记得在北京的时候吧?她遇到了她二姨,然后被接走了。你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还有这回,我们……”
老吴打断了我:“你这人呀,就是容易想多了。人家女同志大老远地送钱来给你花,你还这个那个的,哪儿还像个大老爷们儿。来,掫了!”
老吴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
我仍旧想着这件事,紧锁的眉毛一时没有舒展开。
老吴察觉到了我的状态不对,还以为我发愁怎么还钱。
他嘿嘿一笑,说道:“老烈,你也别发愁啦,这笔钱算在我的头上,我来还她钱,这总行了吧?”
我不免轻笑一声,他一个靠山吃山的猎户,收成多少全看老天爷的脸色,要是年景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何况现在动物保护越来越受到重视了,他这行,早晚干不下去。
老吴见我发笑,心中不忿,拍着桌子:“你这是看不起我呀?”
他左右看看,见饭馆的店主坐在门口抽烟,店内也没有别的食客,便伸长了脖子凑在我耳边:“我和你说了,你可不能急。”
接着,他神神秘秘地拿出了一只被黑布包裹着的小物件。
这玩意儿还没打开,就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儿。
我连连皱眉:“什么玩意儿?”
“打开看看。”
我狐疑着打开了黑布,只见里面放着一枚不起眼椭圆形玉石,鹌鹑蛋大小。绿得剔透,绝无半分杂质。质地致密细润,莹润有光。
我对于玉器全然不懂,只觉得这东西望之即喜,价格一定不便宜。
但是我很快冷静下来了,老吴的底细我一清二楚:“哪儿来的?”
老吴压低了声音,正要开口。
我突然想到了:“楚戾王!”
“卧槽,你简直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你他妈混蛋呀,那里的东西……”我不知不觉提高了嗓音,慌得回头看了看,店主依旧坐在了门口,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店内的动静。
我不得不小声说道:“咱们又他妈不是盗墓贼,这东西一拿,你就落上贼名啦!”
老吴不以为然:“老烈,你才糊涂啊!咱们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再说了,这东西不拿,有的是人拿。你在里面见着别的明器了吗?没有吧,肯定被那群搞科学的带走了呀。这算是他们落下的,我辛辛苦苦,都差点儿把命送在里面,捡他们点儿洋落不算过分吧?”
老吴见我没说话,又说道:“反正都拿出来了,你让我送回去也行,咱们现在就走,回上坪。”
我知道,他是故意将我一军,现在不可能回去了。那种地方,我可不想再去了。
我最后无奈地问他,在哪儿找到的。
老吴知道我不再追究了,咧嘴一笑:“说出来怕你不信,这是吴爷我从楚戾王老儿的腚眼儿里抠出来的!”
我说怎么这么臭呢?赶紧还给了他:“快点儿收好了,这儿他娘的吃着饭呢!”
老吴说道:“这会儿你嫌弃,回头儿我收拾干净了,拿给懂行的人一倒手,少说也能卖个几万块钱。到时候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岂不美哉?”
“美哉,美哉。你小子回去后就磕头烧高香吧,盼着别有警察上门。”
我们怕隔墙有耳,也不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了。
吃完了饭,就回到了招待所倒头一睡。
第二天,我们出发去了武汉。从武汉坐火车返回东北。这一路上折腾了足足有七八天。
望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致,我竟然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听人讲过这么一句话,家是停泊的港湾,大致意思是这样吧。
我现在只想着回到我那小木屋,普天之下,也似乎只有那个地方能让我有一种安全感。
等下了火车后,老吴走得很慢,我接连催促了他多次。
“你到底想啥呢,磨磨唧唧的?”
“老烈,我这不是琢磨着找谁吗?这东西,找外人你信不过,找行里人吧,咱们认识得又不多。”
敢情他一直惦记着把那块古玉出手呢。
我说道:“我劝你还是踏实下来,等一阵子再说。咱们这次去神农架,保康县、马桥镇、黄龙观村、赵家庄、李家湾,都有不少人见过咱们了。要是上面发现了这件事,顺着这条线就能找过来。你可想清楚。”
老吴叹了口气:“唉,罢了。好饭不怕晚,我家里还有几张兽皮,够撑一阵儿了。”
我们出了火车站,寻了一辆驴车,付了一笔钱,前往黄石屯。
离开了一个月时间,这里还和以前一样,什么变化都没有。
回到这儿了,按理说要去和村长打声招呼,但是我和老吴都不想见到他,于是便径直回到了小木屋。
老吴也不打算回家,他说他屯子里人多眼杂,还不如把宝贝藏在我这儿,安全。
我们一路上了山,看到矗立在皑皑白雪中的小木屋,这一瞬间我心底涌出了一种与老友久别重逢的感觉。
哪里也不如家好啊。
我正要上前,突然,老吴拦住了我,他神情紧张地指着脚下的积雪:“老烈,你瞧。”
我低头一看,只见积雪上,洇着一大片清晰的血迹!周围还有一些杂乱的脚印。
我心头大惊:难道有人来过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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