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一激动,“噗”的一声,吃进嘴里的东西全都喷了出来:“你……你们真吃啦?”
蒋晓晓淡然说道,那些年条件艰苦,家家户户都没有存粮。村民们只以为当时打死的是一只野猴子。想到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一口荤腥,这些人也都饿红了眼,就把这尸体分了吃了。
当地有个姓姜的教书先生,觉得这种生物从来没有见过。他留了个心眼儿,只要了手脚,却没有吃,而是交给了组织。
“这教书先生还在吗?”我问了一句。
蒋晓晓摇了摇头:“那时候我还没有出生呢,听我爸说,教书先生是从城里来的,从来没见过这种生物。他很在意这件事,后来就一个人钻进了神农架,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从那之后,关于我们这里有野人的说法,就越传越广了。”
我听到这里,急忙拿出了那张照片:“你看一下,照片上的人你认识吗?”
蒋晓晓看了一眼,茫然摇头:“从来没见过。”
“你好好看看,这是1977年的照片,没隔多长时间。”
蒋晓晓很肯定:“从来没有见过,不过……”
她略带迟疑,我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从照片来看,这个地方好像我见到过。”她拿过照片,给妹妹看,询问她是否见过照片中的背景。
妹妹认真看了一下,说道:“这……这好像是上坪。”
老吴问道:“啥叫上坪?”
“在神农架的最中心,想要去那里,沿着粉青河一路往西走,一直走到关门河,南边有一座倒座庙,然后再继续往南,就到上坪了。”
老吴听得直吸凉气:“天啊,听着就够远的。”
蒋晓晓说道:“差不多有一百多公里。”
老吴扭头看着我,一个劲儿的眨眼睛,他的意思是我们上当了,早知道应该去林区里面投宿的,这样还能离目的地近一些。
我却不以为然,反正不可能一天就到达上坪,这一路上总要投宿的。
梅若裳问蒋晓晓:“应该有不少人来找过野人吧?”
蒋晓晓面有得色:“当然啦,有老百姓,也有科学家,还有从北京来的,你们也是来找野人的吗?”
我没有回答,反而问她,这么多人来找,有没有找到的。
蒋晓晓想了一下:“应该没有,没听说过。”
老吴夹了一口菜,使劲地嚼着:“什么野人啊,八成是假的。老烈,先别忙活着野人的事,赶紧找活人吧。”
老吴的话虽然有理,但我又不能完全肯定,没准儿我老爹就是因为野人才来到这个地方的。问题是他只不过是一个护林员,为什么大老远的从东北来到湖北呢?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老吴的呼噜声还是那么响,估计能把全村都惊动了。
睡在另一边的初一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甚至都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我看着窗外起伏的山势,一连串的疑问困扰在脑海中。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踏实。
目前,得知照片中的苏灵杰可能去过上坪。但时间过去了多年,等我们赶过去,他还会在那里吗?如果真见到了他,我会是什么反应?
我有一火车的问题要问他:为什么他没有死,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哈里克墓的名字是怎么回事,他认不认识马博钦,去我们家坟头儿的那群人是谁……
这些问题就像是八蚨夫人墓中的那些蛛丝,制成了一张网,紧紧缠绕着我,让我有了一种窒息感。
还在我纠结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鸡鸣。扭头望去,天竟然亮了,我居然一夜未眠。
一大早,梅若裳就来敲我们的门。
吃过了早饭后,我们便简单收拾了一下。
临走之前,蒋晓晓问我们需不需要地图。
老吴可长记性了:“别整这个,直接说,多少钱?”
蒋晓晓伸出了两根手指:“两块。”
相比于这里的餐宿,还算便宜了。梅若裳爽快地付了钱。
我们打开地图后,发现蒋晓晓并没有骗我们,从这里到达上坪,一路翻山越岭,乐观估计也要走上七八天。而且这张地图最西边的标注,也只到上坪。再往西,一片空白。
我问为什么这张地图不全。
蒋晓晓只说,从上坪往西,是人类的禁区。村里的教书先生就是从那里失踪的,即便是全副武装的科考队,也不会轻易进去。
我没有放在心上,什么鹰嘴峰、罗布泊都去了,还在乎一个神农架吗?再有,事关我老爹的生死之谜,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出真相。
我们和蒋晓晓挥手作别,然后便出发了。
离开黄龙观村的时候,路边有一座庙,似乎很久没人打扫了,倍显破败。门口的石阶上长满了杂草,门楣上黑底金漆的匾额斑驳不堪,但还是能依稀认清楚上面的字。
老吴见到了这座庙,也不打声招呼便走了进去,纳头便拜。
这胖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虔诚。
老吴煞有介事地双手合十,闭目朝着神像下拜。
我抬头观瞧,见神像宽袍大袖,面色和蔼,端坐大殿。面前有一个牌位,上书黄龙观祖师。
我问老吴:“你知道这是谁吗,你就拜?”
老吴也不睁眼:“管他谁呢,反正是神仙,求求神仙保佑我们这一路顺风顺水,千万别遇到什么野人啊!”
看着老吴用佛家的礼仪拜着道家的神仙,我摇头苦笑。
这只能算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我们不能耽搁太多的时间。
离开了黄龙观祖师庙,我们便远离了村子,朝着西边一路走去。半路上还遇到了一辆马车,付了些钱,请他带我们到达山脚下。
马车夫很客气,指着面前的巍峨高山说道:“从这条路进去,就是神农架了。”
“大哥,受累打听一下,神农架里有住户吗?”
“有啊,沿着粉青河走,沿途能看到几个村子。不过你们也得小心点儿,这山上野兽多得很,危险哩!”
听到里面有村子,我们稍稍松了一口气,要是一路没有补给,在深山老林走个一百多公里,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们将装满装备和补给的背包背上,然后就出发了。
老吴手里端着枪,在前面开路,边走边说:“各位,虽然东北和湖北不一样,但是像这种地方,那就等于是吴爷的主场啊。你们在后面乖乖跟着,看吴爷如何大显身……哎哟,卧槽!”
这胖子光顾着吹牛,没想到脚下被一个坑绊倒了,摔了个狗啃屎。
我赶紧将他扶起来:“来,吴爷,这是咋地了,不是你的主场吗?哦,我明白了,这是不欢迎你回来吧?”
老吴栽了面儿,气得一把将我推开:“去去去,我只是一时大意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
他刚说完,忽然意识到到把自己说成了畜生,赶紧岔开话题:“那什么,大家都精神起来啊,这地方可不比罗布泊,荒无人烟的。你看看这林子这么密,指不定窜出什么来呢。”
话音未落,突然远处的树林沙沙作响,一群鸟儿似乎受到了惊吓,成群结队地往天上飞去。
我们几人警觉,老吴更是端着枪瞄着那个方向。
等了许久,摇曳的林子渐渐停止了,刚才的喧嚣又重新归于了平静。
“老烈,啥情况?”
“我哪儿知道,这不是你的主场吗?”
一向不喜欢多说话的初一这时候开了口:“大家小心点儿,走吧。”
老吴这次可不敢在前面带路了:“老烈,你来。”
这胖子可太不济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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