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后有心留我，皇帝也没多说，我便留下了。
我给皇帝盛了一碗粥。
“这年关快到了，宫里筹备的怎么样了？”
“还有些细微处，就看陛下怎么吩咐。”我低声说。
皇帝满意的笑了笑，顺嘴夸了我一句。
他低头的汤匙轻轻一搅 弄。
“朕看年关也快到了，宫务事务太多，不如让贵妃看着把把关，她经验颇多，必然不会出错。”
闻言，我沉默着用膳。
我明显能感觉到太后眼中的不悦。
其实这个结果，我已经想到了。
贵妃用十多年的陪伴，在皇帝心里种了一棵树。
此时的树根，盘根错节，深得我无法想象。
太后倒是没有明说，只是提起了另一件事。
“宫中已经很久没有龙子诞生了，帝王血脉根基不稳，朝堂能安稳吗？”
皇帝一顿。
“母后说的是。”
太后吃得差不多了，慢悠悠的由着人净嘴。
“这次贵妃吃够了教训，放出来就出来吧。”
“只是，哀家有两个条件。”
“第一，不管是贵妃生也好，别人生也罢，皇家的延续不能耽误。”
“第二，各世家的秀女，你也该掌掌眼了。为了一个女人就不去后宫，那是昏君干的事！”
我看见皇帝身体一僵。
贵妃荣宠多年，可肚子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据说在我进宫前，后宫形同虚设很久了。
皇帝只专宠贵妃，其他的人根本看都不看一眼。
这番做派，早就让许多大臣不满了。
皇帝想了又想，最终是同意了。
即便他是皇帝，也不可能抵得住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这顿饭吃得暗流涌动。
临了太后还不忘意有所指的夸我。
“哀家看慧昭仪就很不错，蕙质兰心。”
皇帝跟着微微一笑。
“是啊。”
太后这话倒不像是夸我，倒像是急着送我一程。
我却顿感不妙。
果不其然，回去的路上，皇帝便旁敲侧击的问起，最近在太后宫中学习之事如何。
我老老实实的一一讲了。
皇帝听了，倒没有露出异样的神情，而是问了一个令我胆战心惊的问题。
“慧心觉得，朕与之太后，如何？”
我身形一僵，佯装露出一个茫然的神情。
皇帝见状，猛然笑道：“倒是忘了，你一惯不懂这些。还是回去榻上，朕为你好好讲解。”
我轻轻一笑，故作羞涩，实则心里几欲作呕。
我不仅看贵妃恶心，看皇帝亦然。
每一次跟皇帝翻云覆雨，都不过是强撑着而已。
过后，我都会自己煎药吃。
我不想怀上这种人的孩子！
根本不想！
他和贵妃，都是凶手！
国破的原因，不是只有妖妃在祸国，无能的昏君不应该隐身，他一样该死！
大年三十除夕夜，天空中砰砰作响，爆竹一声赛过一声。
其实小姐最喜欢爆竹。
她总说，爆竹能为穷苦百姓驱走霉运，带来好运。
她总是带着我去看，还常常说，多看一分，运气就多一分。
我信了。
小姐说，我有好运，那我就一定有好运！
过年了，小姐又该想看爆竹了。
我也想看小姐了。
贵妃被解除了禁足，接手了宫里的事。
我马上就告病了。
皇帝正因为轻饶贵妃而愧疚，于是也就由着我去了。
告病期间，我偷偷溜出了宫。
第一时间，我并没有朝着小姐的方向走，而是去了一趟西街的米铺。
“咚咚咚。”
“没米了，去别家。”
“咚咚咚。”
“谁啊，大晚上的叫魂啊！”米铺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怒吼。
米铺的木门被吱吱呀呀的打开，一个身高不足七尺的男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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