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圆通接到消息,火冒三丈,立刻召集起刑部所有官员,浩浩荡荡,杀向了京兆府。
京兆府的门人,一看这阵势,有点傻眼了,刑部那可是掌管整个大隋帝国的刑狱官司的六部之一的大衙门口啊,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部身着官服来了这里,这气场,可不是随随便便纠集近百人就能够达到的。
一官员迈着方步来到京兆府衙门口,喝道:“吾乃刑部左侍郎陈弼,速速叫你家京兆府尹秦蒙出来。”
府衙门人早就知道事情不妙,一听人家报出名号,赶紧撒丫子就往里跑,报知秦蒙。
秦蒙一点不含糊,带着关向李应等官吏,一窝蜂从京兆府走了出来。
“秦大人,听闻你京兆府将我刑部官员缉拿用刑,可有此事?”陈弼连拱手礼都不用,直接向秦蒙发出质问。
秦蒙淡淡道:“本官为京兆府尹,京师地头上的违法案件,本官有权处理。怎么,你刑部官员,京师地头上犯事,就不归我京兆府管了么?”
这一句,将陈弼噎得要命,你可以仗势欺人,但基本的事实,却是不能瞎说啊。
陈弼稍稍缓了一下,说道:“秦大人,按照惯例,就算是刑部所辖人员有不法之事,缉拿之后,也该先知会刑部,刑部会派人协助调查,如此,才会既不枉顾法度,又能保证我刑部之人不受法外之刑。”
应该说,陈弼比较圆滑点出了,你京兆府办案,应该按照惯例执行,这样,即承认了你京兆府管辖权,又点明了咱们该联合做事。
这肯定不是律法里规定的,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律法所能全面解决的。
秦蒙没有按照陈弼的套路进行,而是笑着反问道:“陈大人,莫非,你觉得我京兆府会使用法外之刑?”
陈弼气得直翻白眼,秦蒙根本就不按照官场套路来。
他总是能够抓到你话里的一些漏洞,直接怼得你接不下话来。
陈弼喘息几口,恢复了一下问道:“秦大人,本官绝对没有质疑京兆府的意思。既然秦大人说起了法度,那么,请问秦大人,我刑部牙门给事孙旺,犯了何事,被京兆府缉拿并且用刑?”
“藐视法度。”秦蒙淡淡道。
藐视法度,在当今时代倒是没什么,可在古代,却是个可以确定的罪名。
秦蒙选择的罪名,是很有讲究的。
要是按照孙旺街头骑马撞人罪名,已经过去了两年,而且交付了伤害赔付,说什么,京兆府也不能因为这个对孙旺用刑。
藐视法度,就不一样了,在古代,特别注重的,就是法度的权威性,这样,才可以有效进行管理。
无论那个衙门,对于藐视法度,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哪怕这个罪名无法直接找到相应的刑罚,也可以东找西凑,给你安个罪名判了。
陈弼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秦大人,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可否让本官看一下孙旺?”
“里面请,陈大人。”秦蒙既然已经干了,那就不怕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敢做事不叫本事,做了事情以后,能够摆平连锁的事情,那才叫本事。
陈弼回头看了一下李圆通,见李圆通微微颔首,才对秦蒙也做了个请的动作。
孙旺,就被扔在大堂上,二十棍子,算是薄惩了,不过,也能看到,孙旺的外股上渗有斑斑血迹。
“秦大人,你说孙旺藐视法度,可有实锤?”陈弼看得面色大变,问话也不是那么淡定了。
“来呀,给陈大人看看人犯的供词。”
秦蒙一招呼,苏丙马上就把孙旺的供词拿了过来,递给了陈弼。
陈弼看看供词,甩着手道:“秦大人,观供词,无非是孙旺因为陈年旧案,并未结清,也并无罪过在身,只是没有按照京兆府职司差人录下供词,这怎么叫藐视法度呢?”
“呵呵,陈大人,亏您还是刑部侍郎呢,大隋职司衙门办案,任何人都要无条件接受调查。孙旺非但不配合,反而是羞辱我京兆府衙役,此等行为,若是换了刑部职司人员办事,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么?如此,衙门颜面何在?大隋法度尊严何在?”
陈弼又被结结实实噎了一下,沉吟半晌,陈弼说道:“孙旺不配合京兆府衙门办差,是有些不妥,可是,秦大人,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将他打成这样吧?”
“对藐视法度者,打人,是本官一贯的风格。”秦蒙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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