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一下子就可以确定,这个人肯定是突厥人无疑了。
只有突厥人,才领教过飞骁军前身,飞骑的厉害,中原人,还有其他族裔的人,是不会这么称呼他的。
“哪个部落的?”秦蒙扫了那人一眼问道。
那人居然傲然一偏头,不再回答问题了。
杨广一旁笑道:“你还是好好回答问题为好,不然,等这位长官没心情跟你说话,交给手下审问,可就不是这样温文有礼了。”
“我要见天将军!”这人异常的执拗。
“交给魏亮问问,告诉那小子啊,别给老子打死了。”秦蒙懒得跟这人打哑谜,直接交代谢蕴。
那人见势不妙,高声喊道:“我要见天将军,有重要军情!”
秦蒙本来都已经转身要走了,听到重要军情,又折身回来了。
“有啥军情,速速报来,老子可没心情跟你扯闲蛋。”秦蒙真想直接让魏亮教育教育这人,但涉及到军情,而且是重要军情,他还是比较谨慎的。
那人看看秦蒙,依旧十分有范把头扭到一边。
“老子就是秦蒙,赶紧的,有话说有屁放。”秦蒙感觉自己快没耐心了。
那人竟然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秦蒙,哼了一声道:“天将军乃长生天派下的勇士,有野狼一样的勇猛和诡诈,兼具中原人的智慧谋略,你?”
秦蒙可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了,万没想到,在突厥人心目中,他竟留有这样的印象。
杨广眼见这人不信,一旁轻喝道:“这位正是天将军秦蒙长官,你且看看押解你的人,他也是万人难敌的勇士。这样的勇士,除了天将军,还有谁能够驾驭他?”
那人看看谢蕴,再看看秦蒙,终于可以确信,秦蒙就是他要找的人。
“天将军,大事不好了,我父汗已经病重离世了。我叔叔阿史那处罗侯,要谋夺汗位,并且为了拉拢其他部落,要把我妹妹罗烟,嫁给衍干汗,那是一个能当罗烟爷爷的人,就因为手下有八万之众,处罗侯欲拉拢,不惜出卖罗烟!”
秦蒙听闻,不觉心里五味杂陈。眼前,也不经意浮现出了阿史那罗烟的音容笑貌。
生于王公贵胄之家,看似无限风光,荣华富贵,但有时候,真的是一言难以道尽其中的心酸。
就像阿史那罗烟,父汗在的时候,可以把你捧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但当你父汗倒下的时候,就只能成为新的权贵手里的工具,别说是让你嫁给一个糟老头了,就是让你嫁条狗,你也必须服从。
“你是阿史那雍虞闾?”秦蒙迅速从有些伤感的心绪中摆脱出来,一下子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是的,天将军居然知道我?”阿史那雍虞闾有些兴奋,能被天将军知道的存在,那是可以骄傲的!
秦蒙点点头,示意谢蕴给他松绑,然后说道:“雍虞闾,本将军知道你所为何事而来。但是,这件事情,本将军做不了主。这样,你先下去休息,切记一点,你是自由的,但此处乃军事要地,不可随意走动。”
说完,秦蒙冲着谢蕴使个眼色,谢蕴马上过来,伸手拦在雍虞闾身前,将他带了下去。
杨广见秦蒙眉头紧锁,脸色阴晴不定,试着问道:“将军,莫非要管管突厥人的事情?”
秦蒙沉吟道:“从我大隋角度来看,突厥内耗,是最符合大隋利益的。只不过,目前情况特殊,圣上南下之意已不容动摇。突厥小乱,无暇南下,最好。但倘大乱,突厥人就算是逃亡至我大隋北境,也是非常让人头疼的。”
杨广也皱紧了眉头:“末将赞同将军分析,但兹事体大,不是将军与末将所能下定论的,还是往上报吧。”
“是要往上报,但是,恐时不待我啊。这样,你亲自跑一趟,先至监军大人处陈明,若监军大人犹豫,可上报朝廷。”
“将军意思,是您带人去草原,而末将只身去汇报?”
秦蒙叹道:“深入草原,只消稳定突厥局势,其新乱之余,必不敢纠集大队人马,南下扰隋。然朝廷并无明确指令,擅自动用军旅,一旦有事,罪责可是不小。你自己前往监军处,可把你摘出来,只要你在,我必安然。”
杨广想了想,觉得秦蒙这样的安排,进退有度,便同意了秦蒙的想法。
秦蒙原本想将飞骁军全部带上,临了,改了主意,自己只带八千,留两千给杨广,然后叫上雍虞闾,越过长城,直奔突厥阿史那部奔了过去。
雍虞闾早就听他父亲摄图说过,大隋飞骑势不可挡,万不可与敌。彼时,雍虞闾气盛,恨不得当时就跟大隋飞骑一较高下。
但亲眼见识到了,雍虞闾才知道,父亲所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张。
突厥精锐骑兵,虽然能征惯战,但最精锐的铁骑,也始终保持了游牧民族的特点,个人凶悍无比,但聚集在一起,仍然是行进间大呼小叫,浑然没有成建制兵团的章法。
再看飞骁军,这么多的人成建制开进,除了长官偶尔的命令出声之外,所有的士卒,没有一个发出任何的声响。
就连战马,也仅仅是间或嘶鸣一声。
活生生的队伍,硬生生给人一种仿佛死寂的感觉。
这种死寂,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就好像是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无时不刻笼罩着你一样。
最让雍虞闾震惊的,无疑是飞骁军的行军速度。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突厥的铁骑大军,才能够做到来取如风啊。
可是,在飞骁军面前,突厥铁骑的速度,就是一个笑话。
因为突厥精锐骑兵,虽然勉强可说是成建制的。但纪律性和协调性,以及整体素养,跟飞骁军差的不是一个层级,而是好几个。
飞骁军的行进,完全是按照最大限度发挥速度优势,而进行战术训练,并且把整体建制速度优化到极限的战术行进。
一句话,飞骁军的速度,不是骑兵撒开欢奔跑的速度,却是成建制队伍整体行进的速度极限。
雍虞闾自己从部落跑到敦煌,用了将近二十天的时间,而飞骁军抵近阿史那部,也不过是二十五天,已经完全接近单独骑乘的速度了。
“谢蕴,你带三队于阿史那部正前三十里展开,一旦觉察有变,立刻进行全阵列冲锋。”
在距离阿史那部大部落联盟五十里外,秦蒙勒住部众,开始逐个安排。
“卑职遵命!”谢蕴领了将令,点了三队飞骁军,一声令下,赶赴预定区域,展开部众。
“周烈魏达,汝二人各带两队人马,于谢蕴侧后十里左右两翼驻扎,一旦谢蕴冲锋,汝二人可各派一队保护谢蕴左右两翼安全,手里留一队,准备接应前部撤退。”
“卑职遵命!”
周烈魏达,也各点齐人马,按照秦蒙安排去指挥部众了。
“雍虞闾,告诉阿史那处罗侯,就说大隋飞骁军左将军秦蒙,惊闻突厥阿史那部沙钵略可汗离世,特来吊唁。魏亮,率一队人马,随本将军去看看。”
雍虞闾虽不是秦蒙部下,但对秦蒙的命令,一点也不比飞骁军部众怠慢,赶紧催马直奔阿史那部落联盟报信去了。
其实,飞骁军八千众,无论你速度有多快,自身纪律有多严格,约束自身到了极限,这么大的目标,早就被发现,老早处罗侯那里就得到了消息。
要搁往常,处罗侯肯定是要派人去看看,甚至直接找到来人主事的,问问是怎么回事。
可是,当前阿史那部落联盟,正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状态,他不敢轻易接触外面来人,一切,都要以内部为重。
外来的人,着重监视,不到万不得已,处罗侯是不想出手的。
等听到手下汇报,言阿史那雍虞闾前来求见,处罗侯心里忍不住打了个突。
雍虞闾可是外逃近两个月了,就是因为他不在,部落联盟关于沙钵略可汗离世后,谁来主持部落联盟的共汗还没有推举出来。
目前,呼声最大的,甚至可以说有资格角逐部落联盟共同大汗大位的,就是处罗侯和雍虞闾两人。
处罗侯为此做了精心的准备,甚至把侄女阿史那罗烟应允给了衍干汗,眼见着,共汗就要触手可及了,这个时候,自知力有不逮逃走的雍虞闾回来,肯定不是心甘情愿推选他为共汗啊。
平常时节,处罗侯可以下决心直接干掉雍虞闾,可是,在推举共汗的时候动手,难免会落人凶残口实。
想了一下,处罗侯命人将雍虞闾带进来。
雍虞闾毫无惧色站到处罗侯面前,仅仅以草原人平常见面时的礼节抚胸一躬,然后挺直身体傲然道:“传大隋飞骁军左将军秦蒙命令,其率部八千,观摩突厥阿史那部推举共汗。阿史那部所有部众,务列队迎接。”
处罗侯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早就接到消息,说是草原上有大量隋军骑兵出现,他希望别是秦蒙的部众,别是来针对他的。
可是,越是怕什么,等结果揭晓的时候,就是什么。
而且,看雍虞闾那神情,分明是底气十足的样子。
莫非,雍虞闾获得了秦蒙的帮助?那,可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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