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双清澈的双眼,在这一刻却有说不出的威严与杀意。
张燕儿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她低着头,身子不禁地在害怕地颤抖。
温善手伸给邱柳,借助她的力量站了起来。
“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再好好想想,等你想清楚,我再决定是关着你,还是放了你,又或者杀了你。”
张燕儿抬头时,对上一双寒意如霜的眼睛,喉咙一滞,只觉得冷气入体。
将警告的话都说完,温善与邱柳转身出去。
屋外,阳光灿烂,天空湛蓝。
拂过树林的山风,带着些许的凉爽。
温善抬头的瞬间,就看见站在门外的唐青舒。
她回首,看到在锁门的邱柳,朝着唐青舒走去,问:“刚才我跟她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
“见到我另外的一面,是不是有点后悔娶我了?”
唐青舒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反问:“当初你嫁我时,知道我上过战场,杀过不少人。即便那是敌人,可杀了人身上依旧少不了戾煞之气,你为何还敢嫁我?”
温善勾唇,清澈的眼睛含着笑意看着他。
“我若说当时是别无选择,你会不会生气?”
唐青舒没说话,手指却不禁微微弯曲了一点。
“当初确实是别无选择,可见到你之后,觉得你又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为人也正直,上战场杀的是敌人,即便杀的不是敌人,只要你对我好,那就是好。”温善叹了口气,续道:“有句话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是什么圣人,想要的只是安稳的生活,你能给我安稳的生活,只要你不是太坏的人,我都自愿跟你在一起。而你所做的却超出我的预料,所以,我也比预想中的更爱你。”
“我也是如此。”唐青舒轻轻勾唇,“遇你相处越久就越是喜欢你,在我的眼里,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你觉得错的就是错的,为了你,我不管什么都愿意做!”
斩钉截铁的话,没有一丝后悔的意思。
两人抬头相视一笑,负面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傍晚时,温善让邱柳将关在厨房的张燕儿放出来。
在柴房好好冷静一番的张燕儿终于也想明白,去找萧蘅阳这件事一点都不实际,这里是温善的家,与她斗也斗不过。
早上柴房外温善与唐青舒的那番话,她也一字不差地听到,明白温善与唐青舒两人都包容彼此的缺点,真心爱着对方,只要是爱着对方就不会顾及所有。
张燕儿无法像温善那样什么都不顾,唐青舒上战场杀过敌,老人说过,那样的人戾气太重,死后都要上刀山下火海的,跟他有关系也会无辜受牵连,她还小对那些传言怕得不行。
张燕儿向温善保证,会乖乖在这里生活,不会再对唐青舒有半点非分之想。
怎么也是得罪过温善的人,温善自然也不会让她太好过,免得对方以为她好欺负,到时候有顺着竿子往上爬。
温善将张燕儿雇请为家里的下人,帮邱柳打理家里的一切,吃住她包,每个月工钱八百文。
一两银子都不到的工钱,跟邱柳他们比起来实在相差太远。
可是,这里的吃住却比外面任何一家人都好,这里鱼肉不愁,穿的住的也不差,说起来是很好了。
温善雇佣张燕儿无非是让她认清自己的地位,在唐家想留在唐青舒身边,那也只有当丫鬟的份,丫鬟以外的,想都不要想。
张燕儿在封安府中只有工匠师父一个人,工匠师父一死,她便没有可依靠的人,就算再回封安府,家都塌了,别说吃的,连能睡的地方都没有。温善用八百文雇佣她,听着有些过分,但这深山中也没有要花钱的地方,存起来还是有很多钱的。
她不敢再犹豫太多,老实地答应温善的要求。
应承后,张燕儿就从主宅搬到下人房那边,这一搬动,等于彻底断了张燕儿的任何念想。
温善劝说张燕儿,虽然劝说威胁中带多,可结局是好的就行。
这个做法其实也给了唐青舒一个台阶下,别管张燕儿做的事,老师父对唐青舒有恩,唐青舒重感情答应老师父会好好对张燕儿,那就定会努力做到。但张燕儿闹这一出,唐青舒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如何做,而温善将处置张燕儿的责任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天气逐渐越热,唐云兰的四个孩子们已经能站起来,老三比较厉害,站着站着突然就会走起来,虽然走两步就摔到在地上。温云娘的儿子比唐云兰的孩子们大一点,走路已经算走得比较稳。
唐家的院子里,每天都能看到五个豆丁大的孩子在柔软的草坪上站起来走两步,摔倒。又站起来,走两步,摔倒。
家里的老人很喜欢小孩,见孩子们会走路,就在家里陪着孩子玩,也不去做其他什么的。
温善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感觉到负担,有时候一坐下就不想起来。
好多次都是邱柳拉着她站起来去走走。
而高招菊还有十来天就要生产。
现在这会是花生水稻成熟之时,都要急着收。
唐林玉也不去打猎,就帮忙一起做农活,但担心高招菊一个人在家不安全,每次去帮忙做农活都会将高招菊带到唐家来。
家里人多,花生水稻收得还是很快,唐林玉开始担心起高招菊生产的问题,他们这里没有接生婆,孩子要是出生该怎么办?
温善听到这个,不解问:“大哥,大嫂以前是怎么生一天和一顺的?”
“孩子快出生的时候,我就带招菊去小灵镇,在小灵镇跟接生婆打好招呼后,就找个客栈住下,住到孩子出生。现在招菊没几天就要生孩子了,我打算也跟以前一样,带招菊去封安府找个接生婆,在封安府将孩子生出来后再回来。”
“这样来回走水路,对大嫂身体不好。”温善道,刚生下孩子的时候身体本来就虚,还这样来回折腾,这身体能不搞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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