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让本就寂静的夜里，瞬间变得更死寂了。
我三哥也在同时白了脸。
他的身子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几欲跌倒。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三哥踉跄着撞到了身后的树上，人就顺势靠在了树干上。
楚凌风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一般，他愤怒的上前，一把掐住了那姑娘的脖子。
他的手逐渐收紧用力，双目通红的斥道：“你说沈漾曾经救了你，可你却在那恩将仇报，诅咒沈漾死！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被楚凌风这般对待，那个姑娘的脸色逐渐变白，在月色的映衬下，白的宛若夜间出没的女鬼。
而她的呼吸也因为缺氧变得急促起来。
人在濒临死亡之际，总是会下意识的挣扎。
她的双手无意识的抓住了楚凌风的手腕，眼神却是宛若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随着她瞳孔一点点的涣散，让人意识到她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意愿。
还是我三哥撑起了身子，将楚凌风给推到一旁。
“楚凌风！你做什么？”我三哥神色狠戾的质问，随后又看向那个不住的大喘气的姑娘，语气森然道：“你说我小妹死了，你凭什么这么说？有证据吗？”
那姑娘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
她找了个树干靠着坐下，抬头看着那一轮清冷的月，“没有证据，但是我亲眼看见了。”
“你再胡说，信不信本宫割了你的舌头！”楚凌风听不得这样的话，又满脸怀疑道：“你是沈漾的人吧？是沈漾买通了你，雇你这么说的？”
“沈漾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呢？”
“就是别人都死了，她也不可能会死！”
“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和沈漾联合起来，故意耍我们的！”
“……”
楚凌风不相信那个姑娘的话，坚信是我买通了她。
我三哥的理智也稍微回来了一点，他继续追问：“之前和你一起的那一群姑娘，她们都被控制了，说不了话身体也动不了，可为什么你能？”
与旁人不同，这就证明她本身就有问题。
所以她说的话，根本就不可信。
那姑娘垂下了眸子，没有丝毫遮掩的道：“因为我和他们做了交易。”
“什……什么？”
“我是在沈小姐被抓进去之前就已经在里面了。”那姑娘清了清嗓子，便娓娓道来，“像我们这样的人，本就命贱，不知道哪日便死了，我便是那个被抓进去排队等死的人，我亲眼看到每日都有几个姑娘活生生的被送进一个房间，再毫无声息的被送出来，而我便是在一日的夜晚，见到了沈小姐……”
那姑娘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体又瑟缩了一下。
“然后呢？”我三哥急切的问。
“然后……”那姑娘眯着眼似是在回想，眼底的悲痛又多了几分，“然后她就被人给控制住，泡了血池，丢了性命，我靠近不了她，只能在一旁哭……”
“血池……”我三哥愣了一下，有些不太能理解，“什么血池？”
“池子里全是血，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和花朵，还有……还有……”那姑娘的眼中闪过惊恐的神色，“还有一些人身上的器官……”
这话，让我不受控制的想到了我在血池里看到的画面。
我反胃的有些想吐。
她急促的说着，显然也害怕极了，“听说，那个血池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可以让人的皮肤变得细腻光滑，让人更美丽，但是同样的，也更方便……”
“方便什么？”
“方便……”那姑娘一张煞白的小脸在暗夜的阴影之下，显得越发阴森，她缓缓的吐出更为可怖的两个字，“剥皮。”
最后两个字，她说的尤为艰难。
我三哥浑身一颤，后面的话却是再也问不下去了。
楚凌风有些暴躁，他神色阴毒，“你可千万不要说，沈漾也被剥皮了！本宫不信你这鬼话！”
“是的，沈小姐便是被剥皮而亡。”那姑娘的嗓子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声音微不可闻，“泡了血池，加上剥皮，足足一夜的时间，她能清楚的感觉到疼痛一点点的入侵她的身体，亲眼看着她身上的皮与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剥离，直到皮完全剥下，她才痛极而亡。”
从别人的口中听着我自己的死状，那感觉还真有些……
被我刻意遗忘的疼痛，在这一瞬间，再度席卷而来。
我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自己瑟瑟发抖的灵魂，脸上是痛到极致的扭曲。
真的……
好疼啊。
“不可能！”我三哥失神了很久，但是他也很快回过神来，他神色坚定道：“不可能，卖脂粉材料的掌柜被抓走的第二天，她就被抛尸出来了，若是我小妹已经……她的尸首不是早就该……该……”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来了。
这种可能性，他根本就不愿意去想。
“那是因为……”那姑娘又抬起了头，眉眼间全是嘲弄之色，“因为沈小姐是他们最完美的作品，既是最完美的作品，那定是要好好的珍藏起来的，只有没有用的残次品，才会被毫不留情的丢出去。”
“你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让我们相信沈漾死了，那你又是和他们做了什么交易，才让他们愿意选择你成为被我们选中的那个人？”楚凌风还是不愿意相信我死了。
也是，以他的个性，定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才行。
我如今对他们而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只要没找到我，他们就坚信我还活着。
“因为沈小姐是我的恩人，我想要为沈小姐做些什么。”那姑娘看向楚凌风，一字一顿语气决然道：“即便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我也愿意去做，我主动请缨，他们用的趁手，我们一拍即合，自然就交易成功。”
“你到底做了什么？”楚凌风的眼神又变得凶狠几分。
那姑娘又开始沉默。
显然这是不能说的问题。
我三哥目光定定的看着那个姑娘，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了什么。
他看向楚凌风，“快回去！”
楚凌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看到那姑娘笑了，“真不愧是沈小姐的兄长，果真聪明，只可惜……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说着她就猛的用力，要咬舌自尽。
还是我三哥发现她的不对劲，第一时间制止了她。
“我需要你的帮助去找我小妹。”我三哥看出了那姑娘还想要寻死，语气里多了几分恳求，“还请你看在我小妹曾经帮过你的份儿上，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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