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裴觉得自己疯了，怎么总要想不该想的东西？起不该起的念头？
他深深吸了几口气，转而指了指茶炉。
“你不是说要给我煮茶吗？正好叫我尝尝你的手艺。”
因着有外人在，姜宛便做足了小女儿情态，一双眸儿柔的滴水，把依恋和痴缠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娇怯怯看了顾青裴一眼，柔婉一笑，“那待会儿先生可一定要把奴婢煮的茶全都喝完。”
挽起衣袖，露出藕节般嫩白的双臂，一边指挥两个婢女生火，打水。
一边用烧滚了的水洗烫茶具，点茶煮茶。
一举一动优美流畅的仿佛是一幅山水画，赏心悦目。
第一盏茶煮好，姜宛笑盈盈捧到顾青裴面前，“先生请用茶。”
顾青裴接过来抿了一口，眉梢微挑。
微涩而回甘，味道的竟然相当不错。
望着姜宛期待的眼神，他点了点头，“嗯，很好。”
姜宛眸中的笑意像湖面上的涟漪，层层漾开。
“多谢先生夸赞。咱们可是已经提前说好，先生要把这一壶茶水都喝下去才行。”
顾青裴无可奈何，“你这是想把我的肚子撑破吗？”
“那奴婢可不管，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行行行，我喝总可以的吧。”
顾青裴笑着妥协，眸底深处隐藏着谁也看不清的宠溺。
姜宛单手托腮，笑眯眯盯着。
只要一杯茶水空了，她立刻就会提壶续满。
“你呀，”顾青裴叹气摇头，“怎么这样淘气？”
听着好像是埋怨，其实语气中是满满的纵容。
克己复礼，君子慎独的顾家大公子，长宁侯府未来的继承人，大约把这辈子所有的柔情，都给予了对面的小女人。
可对姜宛而言，虽然身处魔窟，这一刻却是自从父母过世，她被逼成为乳娘后，最身心放松的时刻。
时间越来越晚，茶水也终于喝完最后一杯，有些事情避无可避。
顾青裴看一眼跪在角落，低眉垂手的两名婢女，揉了揉额角，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安寝吧。”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婢女立刻膝行上前，“请问先生和姑娘要沐浴吗？”
离这里不远就是温泉池子，洗澡简直不要太方便。
“不要！”姜宛几乎是下意识拒绝，和大公子一起沐浴？
太亵渎神明了！
见几人惊讶的看着自己，她结结巴巴的解释。
“下午……下午才洗过……”
另一名婢女温声细语，“姑娘，多泡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
“反正我不要，”姜宛假装使了小性子，甩手坐到椅子上。
“奴婢身上酸疼的厉害，脖子疼，腰疼，腿也……”
迎着顾青裴戏谑的眼神，她突然住了口，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有多么暧昧。
顷刻间，她脸颊灼烫，比天边的晚霞还要红艳，羞的差点哭出声。
“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顾青裴不忍心再逗她，挥挥衣袖，对两个婢女吩咐。
“你们退下吧。”
两人垂头，一个退到屏风外，一个跪在了脚踏边。
那架势，摆明今晚要在这里守夜。
滕王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真正放下戒备，他的眼睛遍布了这座行宫的角角落落。
顾青裴不动声色，站起身伸展双臂，语气淡然：“宽衣吧。”
姜宛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乖顺上前，为他宽衣解带。
随着外袍脱落，为了表现出两人的难舍难分，顾青裴用大掌勾着姜宛的腰，将她一并带入了帷幔之中。
“先生……”
姜宛紧张到鼻尖上浸出一粒粒细密的汗珠，嗓音细软娇糯，里面还带着不易觉察的颤音。
“奴婢……奴婢服侍你可好？”
明知道她是说给外面的人听，顾青裴还是乱了心绪，哑着嗓子应承：“好。”
一道帘幕，隔开了内外两个世界。
跪在脚踏上的婢女，只听到一阵衣料悉悉索索的摩擦声。
下一刻，一具玲珑有致的娇弱女体便被摆弄成了半爬半跪的姿势。
身后男子的身影矫健有力，手指掐着纤腰，撞的凶猛。
女子被撞的宛如汹涌海面上，跟随波涛起伏的小舟。
似乎承受不住这般鞭打，柔媚嗓音中含着满满的春水，哭泣求饶。
“先生，求你轻一点，奴婢受不住了……”
男子嗓音低沉沙哑，带着麻麻的酥意。
“受不住还来勾引我……”
话落，又将女子摆弄成了另一个姿势，开始另一番猛烈进攻。
外面的婢女饶是已经听惯了滕王宠妃们的叫床声，依旧被姜宛水嫩的嗓音勾出了别样心思，春水潺潺。
更何况，捱到此时，她们也完成了监听的任务。
于是悄无声息退出去，抓住两个守门的小太监，直接拖入了自己的春闺。
她们的身影消失没多久，屋内两人骤然停止动作。
姜宛慌里慌张抓起衣裳裹住身体，如释重负。
总算是走了。
方才真的好羞耻。
虽然是假的，但她也清晰感觉到了大公子的灼热滚烫……
顾青裴唇角动了动，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充满愧疚，“抱歉……”
抱歉明明应该是假戏，他却做了真，动了情……
长年累月接受的礼教束缚，将他打造成了冷心冷情，只知道背负家族重担，负重前行的上位者。
他也一直完成的很好，出色而优秀，让所有人都忽略了，他也只有十八九岁，正是该肆意妄为，热血沸腾的年纪。
自从懂事起，为了在外人眼中更有威信，他用冷漠的外壳将自己密密包裹起来，寡言少语，压抑着天性。
他以为他会一辈子这样，直至死去。
可就在刚才，看着身下少女鲜嫩的容颜，听着她温软的娇啼，雪白莹润的身体起伏荡漾。
他突然想放肆一次，就一次。
遵循本心，好好的爱一回，放纵一回。
等离开这里，他就完全收心，仍旧做回那个庄重自持，凛若冰霜的侯府大公子。
“夜深了，睡吧。”
下定决心的顾青裴，内心所有煎熬一扫而空。
如果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十恶不赦，那所有的因果就让他一个人来承担。
“可是……”姜宛为难的抿了抿唇角，小脸上的潮红尚未散去。
“奴婢身份卑贱，怎配和大公子……”
“同床共枕”四个字含在舌尖，怎么也吐不出去，“要不奴婢还是下床打地铺吧。”
她刚要起身，肩膀就被一双大掌握住，耳边是顾青裴低笑的嗓音。
“万一她们回来了呢？你我刚才那样卖力的一番作态，岂非全都是白费力气？或者说，你在嫌弃我？”
“啊？不不不！”
姜宛睁圆了一双水润润的杏眸，眼尾一抹绯红勾人魂魄，又羞又急，牙齿险些磕了舌头。
“奴婢哪里敢嫌弃大公子，奴婢就是……就是觉得自己不配……”
大公子清风朗月，高洁如竹，而她只是个身份卑贱的小乳娘。
“不许你这么贬低自己。”
顾青裴眉头微拧，语气认真，“听话，我们如今要互相扶持，摒除身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明白的。”
姜宛忐忑不安的把自己缩在床榻一角，腾出尽量多的地方给顾青裴。
顾青裴假意未曾察觉，闭上眼睛，不多时便酣然入梦。
姜宛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浓浓睡意袭上心头，打了几个哈欠，也侧身入睡。
等她睡得又稳又熟，顾青裴悄然睁开双眼，盯着面前这张甜美纯真的睡颜，忍不住在她额间轻轻印了一吻。
低声苦笑，“你说，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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