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出去做什么?”沈昭昭有些懵。
“暗部的人这个年纪都在外面历练了,他习武之人不自己出去历练是不行的。”
沈昭昭眉头拧起来了:“他武术还不一定学到位没有,随便出去闯荡江湖?多危险啊,还是过两年再说吧。”
“或者让他去兵马司领个职?”
“他还小吧,才十五,寻常人家的男孩儿这个年纪也正玩儿呢。”
她也算是看着青羽长大的了,多少也有点舐犊情深吧,虽然也不大深。
她自然是有些舍不得他太早去接受外面的毒打。
而且,青羽这孩子实在是能干,大部分的事情他都能做,不管是管账还是当跑腿的还是带着笙笙玩,没有一样做不好,已经是沈昭昭得力的帮手了。
“可他到底是个男孩,总不可能一直呆在府里。”
沈昭昭愣了愣:“咱府里男的不挺多的?”
那满府的暗卫又不是太监。
沈楚川顿了顿,想说那怎么能一样,那都是他手底下的人,再安分不过。
但他还是道:“男子汉自当闯荡自己的一番事业,你把他困在府里对他也没好处,难不成你真想让他当一辈子的小奴?”
这个沈昭昭自然是没想过的,青羽这孩子太优秀了,当一辈子的小奴当然太屈才了,她早先就想好了,等他长大了,就把身契还给他,让他去闯自己的天地。
她打了个哈欠:“行吧,那我回头问问他。”
沈楚川眉头轻蹙:“你问他······”
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说睡就睡着了。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给她掖好被角,圈在自己的怀里,可自己却没什么睡意,心里盘算着青羽的事。
这孩子小时候他也没怎么当回事,那时因为他和昭昭之间因为一些事闹的正僵,她要收留一个小孩儿,他也自然乐得哄她开心。
可如今这孩子长大了,他不知怎的越看越不顺眼,虽说是个勤快能干的,而且又默默做事不抢风头,可偶尔看到他守在昭昭身边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不怎么高兴。
或许是他多想了,但他并不想留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小的时候养养也就罢了,如今也大了,该弄出去了。
次日一清早,就听到门外传来明德的声音:“爷!”
沈楚川眉头轻蹙,一般情况下,明德不敢一大早的来吵,怕是有事。
“出什么事了?”
明德在门外,声音都藏不住的激动:“是闫将军!闫将军他好像有一点意识了。”
“什么?!”沈昭昭本来睡的迷迷糊糊的,一听到这话,一个激灵从床上弹坐了起来。
沈楚川也惊了一惊,随手捡起一件外袍披上,直接走出去。
“他醒了吗?”
“还没,但陈大夫说,今日给他按摩的时候,他手指突然动了一下,陈大夫说这说明有醒过来的机会!”
“我去看看!”
——
清晖园是慕容府最僻静的一处小院,五年前沈楚川将闫望从沈家运来之后,就安置在这里了,陈大夫这些年每天都会来给他按摩。
沈楚川和沈昭昭赶到的时候,陈大夫还在里面守着,他一张老脸上都藏不住的兴奋:“爷,夫人,你们来了!”
“他真的能醒过来吗?!”沈昭昭急忙问。
“这个老夫不敢打包票,但他今日手突然能动,就说明有这个可能了!”陈大夫说着,都有些哽咽了:“他都昏睡了七年了,如今若是真能醒过来,那可真是······”
沈楚川眸光沉沉的看着安然躺在床上的闫望,是啊,已经七年了,还不醒来,这辈子怕是都要过去了。
沈昭昭激动不已:“不是说不可能醒来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又有希望了?”
“这个也不好说,老夫猜测,是不是和昨天的地动有关系。”陈大夫道:“有时候有些外在的因素也的确是有办法唤醒一个人的,这个只能说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沈昭昭呆了一呆,昨天的地动······不就是笙笙那群熊孩子玩火药乱炸搞出来的么。
“缘由是什么说不准,但确实是个好兆头,没准真能醒来,我刚刚给他重新施针,又刺激了一下他的一些穴位,他的确是可以有一些反应了,动了一动手指,这几天我再继续给他施针,一定把握住这个机会!”
“嗯嗯!”沈昭昭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惊喜,回去就把笙笙的罚抄给免了去!
沈楚川走到床边,看着闫望这张泛白的虚弱的脸,沉声道:“你也该醒了,如今李星泽还在死守着那镇江川以北的小朝廷负隅顽抗,他的命,应该你亲手去了结,你的血仇,也该你亲手去报。”
闫望依然安静的沉睡着,可等沈楚川和沈昭昭离开之后,他的手指却又动了一动。
沈昭昭从清晖园出来,越发的激动,拉着沈楚川的手道:“我是真没想到他还能醒来,都这么多年了。”
“是啊,七年了。”沈楚川长长叹了一声。
一代战场枭雄,被自己的君主坑杀在战场之上,昏迷了七年。
他比谁都希望闫望能醒来,他希望他能重新披甲上战场,拿起他的刀,亲手灭掉西夏,砍下李星泽的头颅,血洗这份血仇。
“这件事,暂时不要和沈婉菲说了。”沈楚川道。
沈昭昭怔了怔,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他和沈婉菲的从前,这些年过去,连她都快忘了。
“嗯,我知道的,他还不一定能醒来呢,再说,婉菲如今也有自己的家庭了,这些事也无需拿去烦扰她。”沈昭昭点头。
只是,倘若闫望真的醒来,发现自己守护了那样久的姑娘,早已经另嫁他人,和他再无瓜葛,又该如何呢?
沈昭昭长叹一声,只能说世事无常,谁也无法掌控命运,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相比起心里留下一份遗憾,总好过一辈子醒不过来。
——
陈安侯府。
岁岁站在椅子上,抓着笔杆子认真的在纸上涂涂画画的。
“累了就歇会儿吧。”沈婉菲拿帕子给他擦汗。
岁岁倔强的摇头:“不要!笙笙姐姐三岁就认字了,我也要像笙笙姐姐那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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