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两个月前,她的马车临走前,桑祁追上来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句话。
——不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回头看我,我都在等你。
这是他对她的承诺。
桑祁认真的道:“我一直牢牢的放在心里,不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因为人海茫茫,浮生若梦,他只能遇到一个小希。
沈昭昭皱了皱眉:“我······”
“昭昭,你怎么样了?!”
沈群山和王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他们察觉沈昭昭的马车失控的时候也吓着了,好在远远的看到马车停下了,但还是不放心,一路小跑着赶来看她。
“我没事的。”沈昭昭道。
王氏拉着沈昭昭检查了一下,确认她没事,这才放心了:“还好还好,可真是把我担心坏了!你这出一趟门就要出事,真要受了伤,你祖母怕是又要心疼坏了。”
沈昭昭笑了笑:“我好好的呢,这点小事哪儿就能受伤了。”
沈群山走上前来,对着桑祁拱手行礼:“多谢公子相救,沈某感谢万分,不知公子名讳?适时我们定登门致谢。”
桑祁拱手还礼:“在下桑祁,是南燕人,我和小希本来也是朋友,救她是应该的。”
桑祁二字一出来,沈群山和王氏的脸色瞬间一言难尽。
外人不清楚,但沈家人对于这个名字,可真是太熟悉了。
“不会是······”
沈永辛立马接话:“没错,就是我姐在南燕的那个新·····”
“欢”字还没说出口,沈昭昭直接打断了沈永辛的话:“是我在南燕的朋友。”
沈群山眼皮子一抽抽,看着桑祁的眼神瞬间复杂了许多。
沈家人都认为,沈昭昭留在南燕半年迟迟不归,就是因为一个叫桑祁的男人。
当初沈群山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是发了很大的脾气的,他是个十分看重规矩的读书人,一个女孩子分明都嫁了人了,还为了一个男人私奔,这就是丢人现眼的耻辱!
但沈老太太护着她,还说什么只要她喜欢,让把嫁妆送过去,总之沈昭昭不吃苦就好。
直到那时候沈群山其实也是很恼火的,扬言说沈昭昭敢乱来他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但这话沈永辛压根没跟沈昭昭提,他只提了沈老太太的话,说让沈昭昭开心就好。
而如今,沈群山看着女儿受了这么多的苦,脸上还留了这样的疤痕,他还怎么忍心苛责她?哪怕是一肚子的火气,此时也消散的干净了。
沈群山轻咳两声,对桑祁道:“难得来了,回头去府上拜会一下她祖母吧。”
沈昭昭愣了愣,这话听着寻常,但似乎听着又不那么寻常。
“爹,我跟他真的没什么。”沈昭昭简直无可奈何。
“你闭嘴!”沈群山瞪了她一眼,满脸的不信。
沈昭昭:“······”
桑祁听到这话倒是眼睛一亮,立即恭敬的拱手:“晚辈一定登门拜会。”
“行了行了,先回去吧,队伍都停着在等你,可别耽误了。”沈群山拉着沈昭昭走人。
桑祁想了想,有点不放心,也还是跟了上去。
沈昭昭小声的跟沈群山道:“我现在回去的时候就装受伤了,你跟他们说我受了伤也受了惊吓,所以没法继续参加围猎了。”
沈群山立马点头:“对,这样你就不用去了。”
沈昭昭走路的脚步“虚浮”了起来,由着珍珠和海棠搀扶着她,走的十分艰难。
刘大监看到他们回来,便迎上来两步,笑呵呵的道:“杂家听闻沈姑娘马车受了惊,可还好?”
刘大监如今可是皇帝跟前的大太监,也是宫中大总管,他现在能来,说明是皇帝问起了。
沈群山连忙拱手道:“有劳刘公公费心了,马儿方才突然癫狂,小女在车内也受了伤,她身体本来也不大好,现在恐怕也无法继续去参加围猎了······”
刘大监看了一眼被两个婢女搀扶着的沈昭昭,俨然是一副气息奄奄的样子,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看上去像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这种情况,自然也没必要非得强人所难让人去。
“既然如此,那杂家就让人送沈姑娘回去······”
沈昭昭眼睛微微一亮,正要答应下来。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刘公公什么时候学的医术?看一眼就能断病?”
沈昭昭浑身一僵,怔怔的抬眸,看到了那个端坐在马背上,一袭墨袍矜贵的男人,他冷漠的眉眼仿若刺骨的寒霜,一阵阵的扎进她的心里。
刘大监连忙恭维的佝偻着身子,陪着笑:“慕容大人,杂家这不是瞧着沈姑娘马车受惊,她也着实看着太虚弱了,所以这才妄下定论了,慕容大人教训的是,杂家又不是大夫,怎能断病?沈姑娘到底有没有事,那也得去请太医来看过了才行。”
沈楚川扬了扬下巴:“那还不快去。”
刘大监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忙不迭的跑去找太医了。
天子出门围猎,随行的队伍里太医自然也不会少的。
长长的车队里,大家纷纷挑开车窗帘子来看,一个二个的看笑话一样。
“哎,慕容大人为何突然对这么一点小事较真?”
“这还不明白?那可沈昭昭,你还不会还真以为慕容大人能轻易放过她吧?这么好的机会,自然得整她!”
“也是啊,沈昭昭还想着借着这次马车受惊,然后直接回府去,她肯定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就是个笑话,但慕容大人这架势,根本就是故意不让她走啊。”
“当然不能让她走,走了咱看谁的笑话啊?果然还是慕容大人棋高一着,沈昭昭回京这么久了,他一直没对她下狠手,原来是故意吊着她慢慢整呢。”
窃窃的讥笑声不时的响起。
沈昭昭脸色更白了,藏在袖中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将手心掐的通红。
一个老太医很快就赶来了,亲自给沈昭昭号脉。
沈昭昭不情不愿的将胳膊伸出去,老太医按了她的脉搏,片刻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沈姑娘的马车受惊,应该的确是受了些惊吓的,但脉象还算平和,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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