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王启良参军的第二年,就是戊戌年的春天,王玉善一家五口从省荣军休养院搬回老家,回到老家后就恢复原来的名姓:王天阳。因为比自己年龄大的、和自己一般大小的都呼他的原来的名字,这样感到亲切。
全家住在土改时分得的三间坯房里,带领大儿、大女参加了村高级农业合作社劳动。过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家生活。那时小女儿还小,女儿知道他出门腿脚不方便,就扶着他走。有时串门,小女儿也是形影不离左右。后来,小女儿就去市里上中学。虽然不能天天在他身边,但下学回来,女儿会给他按摩、捶背、洗脚。王天阳的左腿已不能弯曲。可以行走、但很慢,可以干活、但不能弯腰干重活,他自我感受良好:没当成烈士就很知足了。
戊戌年大跃进,乡镇变成人民公社,高级农业合作社变成生产大队。王天阳被当选大队干部。这一年,风调雨顺,遍地庄稼大丰收,社员吃起了**“大锅饭”。社员们就盼望“住上小高楼,点灯不用油。耕牛不吃草,吃穿不用愁”。这就是社员们企盼的**社会!这样的“**”社会其实并非奢望,只是时机未有成熟。
但是,这一年大部分青壮年劳动力都抽调到修水库、大炼钢铁的两条战线上。丰收的田野只有老弱病残去收获。因为人心散乱,大呼拉干活人人都不负责。所以,丰收的田野没有收回应得的丰收成果。那时就有人算计过损失,大概只收回来三分之二的粮食。一年后,灾情显现。大队食堂根据上边的红头文件精神彻底解散,社员们却迎来漫长的天灾人祸。很快,饥饿降临本大队。另外还有很多个社员得了浮肿病。这些都是因为饥饿、缺乏营养引起的。王天阳知道后马上拐着腿跑到公社反映情况,结果被公社书记批为“胡说八道,这是给社会。。。。。抹黑、这是右倾机会主义思想作祟!”公社书记就是解放战争中王天阳手下的那名连长,现在却成为他的顶头上司,破口大骂王天阳。
他为什么敢这样不顾情份大骂王天阳?这里另有缘由。
公社书记名叫马鸣岐。原来叫马宝利。他丁亥年被王玉善搭救,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王玉善看花了眼把马宝利提拔新兵连连长。解放彰德府的战斗中,他被吓破了胆,想临阵脱逃,动摇军心,被王玉善开枪打伤,开除军籍。马宝利养好伤,在顺德参加工作。他在填写履历表时更改名字:马鸣奇。参加工作时间就填写当时的时间。这样,就把四八年以前的那段不光彩的历史隐瞒过去。
他有文化,又能说会道,阿意奉承,八面玲珑。戊戌年大跃进,机关干部下放,就把他安排到郊区当公社书记。王玉善回家后就恢复原来的名字——王天阳。因为他的腿脚不方便,公社有什么会议,就让副书记去。马鸣奇只知何家店的支部书记叫王天阳。但他从来没有见过面,不知道就是王玉善。王玉善也不知道马鸣奇就是马宝利。一次公社召开各大队支部书记大会,马鸣奇打电话要求,必须是一把手去开会。没有办法,王玉善只好拄着拐棍去开会。等走到公社时,会议已经开完了。因为这个会只有二十分钟。王玉善就去找公社书记。马鸣奇一见竟是自己的仇人。
二人见面,王玉善就两眼盯着他说:“你,你不是马,马宝利吗?”
马鸣奇一愣说:“本人马鸣奇,从不认识马宝利。你,你不是王玉善吗?为啥叫王天阳?”王玉善说:“对对,我既叫王玉善,也叫王天阳!错了管换!”二人不欢而散。
马鸣奇可是正月萝卜——心里美了。王天阳不但是个残废,而且还在他的管辖之下。望着王天阳一瘸一拐的身影,心里高兴:老天长眼,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他终于要落在我的手心里。暗自下狠心,只要有机会,一定要报那“一枪”之仇!。。。。。。。
王天阳对马鸣奇的报复一点不在乎。被骂回来后就思忖如何让社员度过难关。忽然想起多年的伤残抚恤金,已有六年没有领取,何不领回来不管给哪家,先救命要紧。
第二天就进城去民政局领取抚恤金。领回抚恤金就交给大队会计,让会计根椐确定名单发放给困难户。大队会计说:“这不合理,本来是国家给你残废军人的生活补贴,你拿回来发给社员,你就没有困难?”
王天阳说:“你也别考虑那么多,现在是拉巴巴擦屁股——先顾眼前!”
这些钱虽然只是杯水车薪,但还是能救急。接着,又让保管员把大队仓库打开,给大队社员增发一些口粮。大队会计又阻拦说:“天阳叔,我说你是没事找事干,你也不商量,将来出现问题,谁能为你分担责任?”
王天阳说:“我就是不想让大家分担责任,我自己承担一切后果!”
大队会计摇摇头说:大家的事大家承担,你不怕担责任我也就不说了!”
前脚发粮,后脚就有人赶到。这个人就是公社书记马鸣奇。王天阳一走,马鸣奇就想,这个老家伙依仗老资格,眼中无人,胆子特别大,他回大队就敢开仓放粮。所以第二天下午就悄悄赶过来。赶到大队一看,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他怒气冲冲地把大队干部都叫在一起,说:“你们胆子太大了,是谁让你们开仓放粮?”几个大队干部互相对视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集体开会研究通过的!”
马鸣奇嘿嘿一阵冷笑,两眼死盯着王天阳。王天阳正吸着旱烟,把烟袋锅在鞋底上一嗑,说:“开仓放粮是我的主意,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如何处理就听你一句话!”
马鸣奇说心里说,哈哈,我可是料事如神,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马鸣奇当场宣布说:“王天阳同志思想右倾,违反组织纪律,给予撤销大队党支部书记职务的处分。然后上报批复为准!”
大队长不解地问他:“书记,我不太理解,你有什么理由这样行使权力?”
“这还用我说吗?他思想右倾、目无领导,影响恶劣。”马鸣奇看着大队干部,转脸又说:“我可不管是老革命还是老功臣,只要违犯党纪国法,一律处理!严惩不贷!”
又问王天阳还有什么可说?王天阳嘿嘿一笑,说:“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马鸣奇阴阳怪气地问:“你说的是啥意思?”
王天阳说:“你吃饱了是想如何放卫星,创高产,赢得上级欢喜。我们现在想的是用什么东西能填饱肚子,谁还考虑官不官?这叫驴屌扯蛋——没事可干!”
马鸣奇知道王玉善拐弯抹角骂了他,就气哼哼地走了,狠狠横他一眼,哼,走着瞧!
王天阳被“撸了官”,根据身体条件,大队让他接替大队仓库保管员的工作。
第二年春天,又是青黄不接的时节,村里大部分社员又揭不开锅了。大队无人敢开仓发粮,都眼巴巴地盯着王天阳。虽然王天阳已无职无权,但在大队干部和社员的眼中,他还是社员的主心骨,都盼着他当家作主打开大队的粮仓周济一下社员。大队仓库除大队的公积粮外还有国家待拨的公粮。这笔粮一钱一两都不能动。谁敢动?王天阳当然清楚。但若没人作主,有的社员肯定还会饿死。只要能够保证国家的公粮调拨不就可以吗?经过大队会计反复计算,大队的公积粮不足,还要借用两千斤国家的公粮。王天阳看着那一张张蜡黄的脸、可怜巴巴地盯着仓库大门的社员,他的心颤抖了。他想,活人不能被尿憋死。咱们就来个蛇吃蛤蟆,一节咽一节。天塌地陷了由我顶着,我来承担责任。他打开大队仓库,发放社员口粮。事情就是这么凑巧,也不知是听到消息还是随意遇到,马鸣奇又是不请自到。当他知道大队私自动用了国家调拨粮,气得把茶杯摔得粉粉碎。马上下令,怎么领走的粮食就怎么给他退回来。不退回来就要动用民兵挨家挨户搜。这一句话可惹恼了王天阳。
王天阳上前就拉住马鸣奇的手,说:“我看你不是吃粮食长大的?我看你是个畜牲!你还会说人话吗?大队已经给你保证,借你一吨粮食,保证在麦季照还不误,你却要现在退回来,如不退回来还要动用民兵搜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父母生养的,你还有人性吗?我看你是枉披着一张人皮!。。。。。。”
这一顿臭骂把马鸣奇骂的那张脸一阵红一阵白,当时就成了变色鸡。他想,我堂堂二十级国家干部、公社书记,我怎能受你们的辱骂,没大没小,无法无天。不给你们点厉害,还以为我是江米面包饺子——软的夹不住!他转身就是一拳,一拳就把王天阳打倒在地,还不解恨,又用脚踢。王天阳本来身体每况愈下,瘦得皮包骨头,哪里经得住他的踢打?看看他还继续踢打王天阳,四周的社员不干了,围上去就把马鸣奇按在地上,这个一拳那个一脚,把他打得满地打滚,不得不跪地求饶。到了这个时候,只能适可而止。王天阳和大队干部赶快拉住社员,把他搀扶起来,一个劲地向他赔礼道歉。马鸣奇先动手,自知理亏,不敢再纠缠和争执,就摆开一幅宽宏大量的姿态说:“社员们,刚才咱们闹场误会,没啥!这叫不打不相识嘛,现在就没事啦。你们借的国库粮就等麦收时再还就行了。你们放心吧”说完,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马鸣奇能受这窝囊气吗?肯定不会!社员们猜测的果然不错。第二天上午,公社派出所所长带着两个民警气势汹汹找到大队办公室,命令大队负责人把昨天暴打公社书记的凶手交出来。大队长说:“咱们老百姓常说,法不压众,邪不压正。昨天打公社书记是不对,可昨天那事是书记先动手打了王天阳,社员们才动了手。那么多社员我哪里看清楚?你该不会把十几个社员都抓走吧?”
派出所长说:“我们是专门打击一小撮。你就把主要凶手交出来!”
大队长一抖手说:“这个更难办。我无权利认定说谁是主要凶手,还是你们派出所去认定吧!”
派出所长瞪着眼睛说:“同志,你可是一名大队干部,为什么不配合工作?”
大队长说:“所长同志,你别瞪眼,你们一瞪眼我就胆小!这件事不是我这个党员不配合你们工作,是我这个党员水平低,没办法配合你的工作!若不然,我就把那十几名社员都给你叫来,人,你也可以当地审;你也可以把他们带走,看你怎么办吧?由你决定!”
派出所长可不是“棒锤”,大队长给他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把十几个社员在当地审问,弄不好就会被社员们暴打一顿;把这十几个社员弄到公社?谁管得起这十几人的饭吃?就是把他们弄到公社,他们也会抱成一团,你也审不出谁是主要凶手!想到这里,他只好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说:“大队长,我看还是这么办,你们负责了解打书记的人和事,有时间咱们再细说这件事吧。反正让你指出谁是主要凶手,这肯定不好说!怎么样?”
大队长一听派出所长降了“调子”,心想,这还差不多!看来他是不想管这件麻烦事了。就说:“我看所长说的办法很好,好,就这么办!”
派出所长带人回公社去了。大队干部都为王天阳捏着把汗。
王天阳说:“你们别怕,咱一不偷摸,二不抢夺,三不杀人放火,他能怎么样我?最多不就是把我开除党籍么?”
不久,公社以私自动用国家粮库为由头,分别给大队干部“记过”处分、“警告”处分,同时,“以动用国库粮、违反组织纪律和右倾思想”为口实,开除王天阳的党籍。从此,王天阳成为一个“白杆”社员、下到生产小队当一名喂养牛、马、驴、骡的饲养员。社员对王天阳为大家顶罪受难愤愤不平,但无处可诉。因为,不管谁写的申诉、告状信,不是投不出去,就是泥牛入海无消息。再不就是转一圈,最后还是落到公社或公社书记的手里。
王天阳只是闷头实干,对自己受到的严厉处分从不说三道四,也从没写过上告信或者向上级反映。但是,有的社员却要为他鸣不平、写上告信。这些鸣不平、上告信只要传到公社记的耳朵眼、或者信件转到公社书记手里,都记恨在王天阳的头上。
有时社员谈这件事要王天阳注意仇人害你,王天阳便嘿嘿一笑:“没啥。咱肚子里没病死不了人!”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不偷不摸不抢不夺不杀人不放火,照样可以判你死刑!
这正是:人无千般好,
花无百日红。
世间多坎坷,
道路多泥泞。
留得丹心在,
何惧恶来风?欲知后来事,请看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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