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武侠修真 > 打上烙印的岁月 > 第十七章 当上了农民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灾荒载着天高很快过完了春节,正月十二,他第一次以农民身份参加了生产劳动。

    队长安排天高和庆大爷上山撩水沟,天高负责刨泥,庆大爷管撩泥。第一天拿大镢柄手掌上就起了水泡,累得腰疼腿酸。晚上到队部(记工室)去,队长说天高干活还行,给他在记工手册上记了七分。走时,队长说明天换换工种,让天高同庆大爷联手给大队铡牲口草。

    大队有两辆双套的骡子车长年搞运输,四头骡子吃的谷秸由两个小队负责派人铡,每小队负责一个月。正月十三这天,正好轮到了天高所在的二队,对长就安排天高拤刀,庆大爷捋草。

    拤刀是出力气活,捋草是技术活。庆大爷坐在小板凳上,两手拤住一小捆谷秸,横搁在刀床上,天高按下刀,铡下了一截(约有一寸长),即可抬刀,庆大爷再往前挪一下谷秸,天高再次按下刀……一般的谷秸长度不低于三尺,就是说铡一捆谷秸,天高要不停地连续铡三十余刀。

    度荒的念头,吃不饱肚子,身体虚弱,力气不大,天高每铡一刀,都是先来个上蹿抬刀,再来个下跳按刀,若不“上蹿下跳”,刀就按不到底,谷秸就铡不完全,往往铡一截谷秸,需要重复的蹿啊跳的。

    天高已是汗水淋淋,不得不脱去外衣,天高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仍不能保证刀刀铡到底。庆大爷不住地“鼓励”他:“怎么回事?使点劲,再使点劲……”庆大爷见自己的“鼓励”没有奏效,脸上微露愠色,天高看出了庆大爷的心思:“你小子有劲不出,尽耍滑头……”

    上午和下午各休息一会儿——庆大爷装上一袋旱烟,点火抽完了就干活,除此不休息。

    一天下来,天高累得像个死人,回家躺在炕上就不想起来了,母亲叫他起来吃饭,天高不想吃,懒得起来。母亲见他累成这样,很心疼:“这不行,看把你累得,我去跟队长说说,叫他明儿换个人……”

    “别去了,妈,我能顶下来,庆大爷说了,‘三日肩膀五日腿’,累几天就好了,还有,队长说,拤刀是正劳力的活,如果我能顶下来,就给我记个大老k——十分……”

    晚上去队部看分,队长果然给天高记了十分,庆大爷也是十分,庆大爷可不满意了,提出了异议:“我是庄稼行理的老把式,捋草的活是技术活,我该着挣十分,可他,一个刚下学的孩子也挣十分?那不是亏了我了吗?”

    “不错,他是刚下学的孩子,属于半拉劳力,可他干的是正劳力的活,就该给记正劳力的分……”

    “话不能这么说,过去我给地主当把头,晚饭后铡牲口草,我捋草,副把头拤刀,副把头的工钱永远没有把头的多……”

    “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说这些话有什么用?”

    “怎么没有用?反正我觉得这事不公平……”

    “那这样吧,明天我另找个正劳力,找个会捋草的正劳力顶替你,你来拤刀,这样行吧?”队长知道他年老不能拤刀,故意将他一军。

    “那不行,我老了,拤不了刀。”

    “这不就得了,叫你拤刀你不行,人家拤刀你有嫌人家挣分高,那你说咋办?……”

    这时队部的人都说庆大爷的理由有点偏,赞成队长坚持同工同酬的做法。

    第二天,天高又上岗拤刀了,知道庆大爷前一天为工分问题对自己有成见,天高就主动帮庆大爷磨刀,清扫场地,到大垛上搬谷秸,尽量帮庆大爷干些辅助活,让庆大爷轻松些,渐渐的,两人近乎了,有了感情了,后来,只要轮到二队铡牲口草,队长就找到他俩了,庆大爷还跟队长指名要天高跟他搭档,别人他不要……日子长了,他俩不仅是铡牲口草的好搭档,还是好邻居。庆大爷独身过日子,没有什么文化,天高就帮他写信,寄包裹,关系一直很好,直到庆大爷去世……

    身为农民,就该一心一意想着黄土地,可是天高的心总在想着什么时候开学,他很渴望继续读书,幻想着将来能成为一名大学生,他留恋着他曾上课的教室,想念着那些敬爱的老师和亲爱的同学们,怀念着那段中学生的美好时光……

    每当天高从队部回来躺在炕上,总要望望挂在墙上的那个褪了色的书包,可怜的书包,只伴他读到农中二年级就“下岗”了……

    那是个雨天,队上不能干活,天高把自己关在屋里,从墙上拿下书包,拍打了几下上面的灰尘,翻出了课本、作业笔记物理代数习题、文具盒,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

    天高深情地抚摸着书包,这书包曾装着他的理想与勤奋,装着他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伴他从家里走进学校,又从学校回到生产第一线。难道真的不能再当学生了吗?难道真的再没有读书的机会了吗?他希望有一天能接到复课的通知,能再次背起这个书包,能回到美丽的校园……

    一个细雨霏霏的夜晚,外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天高推开窗,听到檐雨柔软的奏鸣,伸手接到几滴檐雨水,送到嘴里舔舔,有点凉,有点甜……天高写了一篇日记——他开始练习写作了。

    如诗的年华,似火的青春,对未来的幻想是美好的,五彩缤纷的——他一手拿锄头,一手拿笔杆子,力争在刊物报纸上登稿,哪怕只有一小块豆腐干版面也行,即使一块稿也上不去,也无所谓,起码自己尽力了,没有浪费光阴,没有虚度青春。天高开始把每天看到听到的平凡人平凡事加以整理,写成日记,体裁不拘一格,散文诗歌皆有,一句算一块,两句也算一段,篇幅长短也随意,反正天天有东西写,在爬格子的同时,那份欣悦感自然渗到了字里行间……

    母亲见天高白天干活,晚上爬在桌子上写呀写的,就劝他:“肚子饿的三尺肠子二尺短的,还有那份穷心思看书写字?”

    他不在乎母亲的唠叨,天天动笔,反正不耽误干活,活儿再忙,空闲时间总是有的,他想通过写日记,锻炼自己的写作水平,争取自己写的东西能言之有物,看之有情,有可能的话,就往刊物报纸上投投看看。

    他从不立在街头同人们拉呱儿,从不与别人一起打扑克,天高认为那是一种浪费,青少年不应该浪费时间,虚度光阴。

    蒙蒙细雨刚过,天就晴了,队长叫三个学生(两个农中学生包括天高,一个一中学生)干点特殊活——拉磙子压谷垄。

    三人每人拉着一个石磙子沿着山路来到谷地,见谷苗刚露出小不点的尖尖叶儿,他们开始犯难了,队长讲的很清楚,每垄各压一趟碾子,上午务必压完,可是谷苗已经出来了,怎么能压?如果压了碾子,谷苗不全压死了吗?——那是要绝产的。

    他们经过认真分析:队长可能不知道谷苗已经出来了,他安排打磙子的本意,可能想把谷垄的覆土表面严紧压实,防止春季土壤透风失水,绝不是叫来压死谷苗的。

    他们三个人拉着石磙子回来了,见天不晌,就近去了天高家。天高母亲上山干活了,妹妹也跟着母亲上山了,天高身上有钥匙,开了门,三人在炕上摆上了棋盘。两人对局,一人观战,开始时,他们还知道小声说话,后来为了一步棋争论地脸红脖子粗的,说话的声音就大了,他们忘乎所以了,没想到临街的房子会有人听见,正当他们兴致勃勃地“将军”,书记和队长进来了,书记火了:“你们为什么不上山干活?”

    队长也火了:“叫你们三个去打磙子,你们可倒好,在家下起棋来了……”

    三人把上山的经过对书记和队长说了,还再三讲明,他们是不想压死谷苗才回来的。

    “你们真是懵懂,谷苗刚出土,不过是个尖尖叶儿,和草的性质一样,石磙子是压不死的,正因为谷苗出来了,才特意叫你们去打磙子,一来是春天风大,地易透风,压压各垄能保墒,二来能把地表面上的虫子压死……你们真是的……能空着回来……”

    队长看出了他们不是故意怠工,是真的懵懂,火气小了,也原谅了他们,要他们下午上山继续打磙子。可是书记仍然不依,命他们三人每人写份检查,三人知道错了,乖乖写了,写的很深刻,书记看后还算满意,不再追究了。只是要求他们要诚恳地向社员们学习:“当农民不容易,种庄稼有学问,小青年要有出息,想当个正八经的庄稼人,要不断地向社员们学习才行……”

    天高没想到农村还真是个广阔的天地,连打磙子也有学问,看来想种好庄稼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有些知识从书本上是学不到的,只有通过实践才能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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