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兰母的丧事一办完飘雪就病了,这病生得怪,不发烧不喊痛,昏昏沉沉就是不睁眼睛。吓得重霄找来芳菲,芳菲又找来她妈,她妈找来了专家,专家诊断:疲劳所致,心力交瘁。无须打针吃药,每天按时喂水喂粥,几天就好了。
飘雪睁开眼睛,昏黄的灯光下,恍惚看着身旁的弟弟妹妹,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四口之家现在只有三口了。心一阵颤抖,泪水差点掉下来。软软地握住弟弟的手,又摸摸妹妹的脸,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姐姐害你们担心了。”
重霄急促地眨着眼睛。“就是,以为你怎么了呢,本来想住院来着,王主任说不用,睡几天就好了,谁知道你一睡就睡了七天!姐,以后可别再这么睡了。”
“好的,我记住了。”眼泪汪汪地答应。
月亮趴在飘雪身边喜悦地说:“姐姐,有好多人来看你呀。”
“是吗,都谁来了?”握着月亮的小手她痛苦暗忖:可怜的孩子,你四岁没爸,十二岁没妈,你的命怎么会这么苦啊?
“是呀。有午姐姐、江大哥、午大哥,还有不认识的,他们中有人来了好几次,有人就来一次——像斯姐姐就来一次。午姐姐就不是,她天天来,今天还来了呢,可是刚刚到就被午大哥给叫了回去。”
“午姐考上了医学院,我上午碰到王院长,她特意告诉我的。”重霄说。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飘雪由衷地说。
“姐姐,你不想吃点儿什么吗?你看,他们还买了好多好吃的呢。”月亮指着柜子上的各种礼品。
“想吃什么自己去拿吧。”
“可哥哥说是给你补身子的。”
“姐姐身体好好的,不用补。去拿吧,爱吃哪个拿哪个。”
“真的?那……我想吃罐头。”
“好的,最好拿个桃子的。”
“哎哟!姐姐,我也正想着桃子呢。”说着去拿。
“真是个小馋猫。”重霄咕哝一句,然后去找刀子。
吃完罐头,月亮拿着空罐头瓶去了厨房,重霄给飘雪放被。
“重霄,把妈的药费单据拿给我。”
重霄出去,月亮进来,粘在飘雪身边,悄悄说着这些天的事情。
重霄回来,一手拿着单据一手拿着一张纸。“你看看这个就行,我都算完了。”把单据和纸都给了飘雪。
飘雪来来回回看着那张纸。“你没算错吧?怎么还剩这么多?”
“我算了五遍。”
飘雪皱了皱眉:母亲由住院到火化共花七百三十六块,家里家外的钱加起来也不足七百呀,现在竟然还余出来二百多?难道医院和火葬场的会计的脑袋都让门给挤了吗?
“医院和火葬场的账是谁结的?”
“我不知道。钱和票据都是午姐给我的。”
“芳菲什么也没说?”
“没有。”
“好了,收起来吧。”
重霄拿着单据向门走,到了门口又回头问:“你真不吃点儿什么吗?”
飘雪摇摇头,瞥了眼歪在被子上睡着的月亮。“重霄,你怕不怕?”
重霄微微摇下头,眼神忽然溢出思念。
“你去把被子拿来。”说着挪被子要腾地方,“咱们三个挤挤。”
“不用了姐,我不怕。妈不会吓唬我的。”
“那你去睡吧,明天可得上学了。”
重霄答应着走了出去。
早晨,重霄起来做饭。吃完饭,月亮背着书包先走了,重霄洗了两个人的碗,又把飘雪的饭温在了锅里。
一出大门,就见一个人骑在自行车上,两脚着地,远远地向这边望着,似乎在等他。他站住,若有所思地看着那人。
骑车人过来,停在重霄身边。
两个人默默互相凝视,重霄忽然记起他就是那天在医院里抱开姐姐的人。
“你叫重霄?”骑车人问。
重霄点点头,眼中的沉思又多了几分。
“你——上学?”骑车人眼中突然出现一束莫名的光芒。
“是。”重霄答。
骑车人走了。
重霄茫然地站了会也走了。
一会儿,骑车人折了回来,停车在一棵柳树下,望着兰家的大门,拿出了香烟。一支烟刚吸了一口,挨着兰家的大门“吱”的声开了,陆老太太拎这个包走了出来。
骑车人急忙扔掉烟踩动脚蹬板,自行车快速钻进不远的胡同。
清晨,服装市场内还没有几个顾客。
飞扬锁上车子,走到一个摊位前。
“哎哟,大哥,这么早?”摊主小伙子立刻放下手中的杂志站了起来。
飞扬摆摆手,两个人各自坐在小凳上。
飞扬问:“这几天怎么样?”
“还可以。”摊主爽快地答。
飞扬点点头,默默望着摆挂整齐的服装。
摊主略略打量飞扬。“大哥是不是要用钱?”
飞扬歪下头,语气怅然地反问:“可是,你怎么周转呢?”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这次要多少?”
“还是五百。”
“小数目,没问题。”
“还是你给我寄吧。”
“哎呀坏了,上次寄完,我以为地址没用就随便给扔了。”
飞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给小伙子。“我有准备。”
摊主展开折叠的纸,又叹气又摇头。“这个衣停运气真好!平白地做了别人的大恩人,偏偏一分钱也没掏?”
飞扬无声地笑,眼神很神秘很悠远。
“大哥,可以问点闲事吗?”
飞扬点下头。
“你是怎么弄到这个地址的?”抖抖手里的纸。
飞扬看着他意味深长地笑。“我家邻居的小女孩儿正好和她的妹妹是同班,我稍稍动了动脑子就让这个小女孩儿搞到这个地址,当然,我也付足了‘酬劳’。”
小伙子摇摇头笑。“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小女孩和她妹妹是同班的呢?”
飞扬耸下肩,轻轻叹口气说:“一次偶遇。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小伙子也叹了口气。“大哥,我只是就事说事,你这么做可值得?有没有想过回报?”
飞扬不回答,目不转睛地看着小伙子。
小伙子很识趣,立刻转开了话题。
飞扬骑着车子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一家新开张的小饭店门口时忽然觉得饿了,于是,就地停车走进门,要了碗面条。
“哎呀!这不是副班长么,怎么就吃这个?”
好熟悉的声音哪?飞扬停止咀嚼抬起头。“米奇是你?”
米奇坐下又站了起来。“你等会儿,我马上就来。”说着大步向里边的灶间走去。
飞扬举目打量室内。
面积不大,装饰一新,桌子总共不足十张,可是张张桌子上都有客人,在这不是吃午饭的时候。
米奇回来,一手酒瓶一手酒杯,他身后跟着个端托盘的小伙子。
“你这是干什么?”飞扬站了起来。
“小意思。”米奇放下酒杯酒瓶,请飞扬坐下。
小伙子把托盘上的菜摆好,回了灶间。
米奇打开酒瓶,倒满两杯,双手端给飞扬一杯,自己端起另一杯。“副班长,好久不见!来,为相逢,我先干为敬。”说完“吱”地一声喝干了杯中酒,然后亮了下杯底,看着飞扬。
飞扬慢慢举举杯,慢慢喝光杯中酒,也亮亮杯底。
“痛快!副班长,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边满酒边问。
“这是第一次。”
米奇的眼睛立刻露出了钦佩。“副班长,你太让我服气了!”指指酒杯。
“你也让我惊奇得很哪!”也指指酒杯。
“副班长,你——”
“哎,叫名字,听了舒服。”端起酒杯。
“好。”米奇也端起酒杯。
飞扬倒酒,米奇布菜。
“你怎么样了?”米奇问。
“你指高考吗?”摇摇头笑。“不怎么样!我知道自己的斤两。”
“那可不一定,也有人撞上大运的。”
“那是别人。”飞扬叹气,眼中忽然一片惆怅。“说说你吧,搞得不错嘛。”扫了眼室内。
“我的事简单。升学无望,在家闲荡了两个月,老爸老妈的眉头都快变成山了,逼得我差点去流浪。”摇摇头,一副不堪回首的摸样。“可能是老天有好生之德吧,三十多年没音信的大姑妈,三个月前突然从台湾回来了。为了弥补老爸因为她所受的连累,她拿出五万块钱,我和弟弟开了这间店。”
“不错。你选对了行业。”
“马马虎虎吧,不过很自在。来,吃菜。”给飞扬夹菜。
飞扬端起酒杯,微一仰头便一饮而尽,那姿势那神态,跟个酒鬼没什么区别。
米奇错愕,下意识地握住了酒瓶。
飞扬摆下手。“别担心。我可能天生就是个酒鬼吧。”接过去酒瓶给自己倒酒。
米奇吃了口菜,笑眯眯地问:“记不记得你的那顿揍?”
飞扬点头。“你还恨我吗?”
“早不恨了。说实话,刚开始是恨你来着,后来她那么对我,于是不恨了,于是就用另一种眼光看你看她,于是就后悔就愧疚。……可是,一切都迟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怎么报答她呢!”
“你已经做了,而且做得非常的好!”飞扬说得很少,喝的却很多,偏偏脸上一点醉意也没有?可能他真是个酒鬼。
“喂,我这个人是不能夸的,否则晚上就会睡不着觉喽。”
飞扬笑,掏出烟,米奇赶忙拿出打火机点火。
飞扬很内行地吸起烟。
米奇不能不想:这老兄不仅是个酒鬼,八成还是个烟鬼?“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飞扬挑下眉毛。“哦,什么事?”
“在学校没能和你成为朋友呗!
“现在开始也不迟呀。“
“现在?你说现在,行吗我?”指着自己的鼻子,受宠若惊。
“怎么不行?只要你愿意,我们不仅能为朋友,可能还会是最要好的同行。”
米奇点头又摇头:朋友?可能。同行吗?只是个玩笑而已。堂堂公安局长的儿子干个体?嘴皮说破也不会有人信,除非那人是白痴。
两个人继续喝酒,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儿,米奇又打开了另一瓶。
“兰飘雪她妈去了,你知道么?”米奇问。
飞扬看着酒杯点了点头。“我去了趟深圳,回来后看见了斯佳丽。”
“难怪没看见你。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信儿的。咱们班去了很多人,你想不想知道都谁去了?”
飞扬凝视他的红脸,若有所思。
米奇叹口气。“这人哪,有没有人缘关键时刻就能看出来!兰飘雪是个好女孩儿,可惜在学校时大家的眼睛都瞎了。现在才明白,可能迟了点儿,不过还没迟彻底。”再叹口气。“老太太走了,这打击不小,不知她能不能抗得起?”
飞扬没说话,只凝神地看着盘子里的菜。
“哎,你说谁去了我都能理解,这丁小冬去了我怎么也想不通。她可是最嫉妒兰飘雪的,大家有目共睹,对吧?”
“人是会变的,譬如你吧。”
米奇微微一笑。“哎,你想不想知道江澎浪喜欢的人是谁?我敢说这事就我一人知道。”
飞扬淡淡笑笑。“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啊!有特异功能啊。”含糊地说,狡狯地笑。
飞扬摇摇头。“你除了聪明还很可怕!”
“你这是在夸我吗?”
“算是吧,我可是很少说‘可怕’这个词的。”
“谢了!来,干!”
告别李奇,飞扬更坚定了干个体的决心。可是一回到家,看到的却是一份入伍通知书。
八月下旬的一天,阳光和煦,温凉的风中,绿衣使者敲开了兰家陈旧的大门。
正在洗衣服的飘雪匆匆跑了出去,看见邮差她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抓住了大门的门框。
邮差先给她一份汇款单,又递过来一只信封,然后,翻开一本登记簿,拿只笔等着。
飘雪面白似纸,木然地看着手里的信封。
“劳驾,能不能麻烦你签个字?我赶时间哪。”邮差不耐烦地催着。
飘雪接过笔,在收件栏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邮差收回笔,看了看歪歪扭扭的字体,再看看写字的人,摇着头走了。
飘雪恍恍惚惚回了屋子。
重霄进来,看见飘雪他猛然一愣,然后两步到了她跟前,“你怎么——”啦没说出来就怔住,惊慌的目光停在了她手上的信封上。几秒钟后,他“抢”过去信封,刷地打开,立刻惊喜地大叫:“哎呀姐姐,你被录取了!北京大学,太棒了!姐姐,兰家的历史由你改写了,你真争气,爸爸妈妈在九泉之下该瞑目了!太好了!太令人兴奋了!”嘴上说着兴奋,心上一片恐慌:姐姐一走,这个家岌岌可危,自己的大学无望了。匆匆放下通知书,继续嚷嚷,“姐,今天是个好日子,我马上去买点儿好吃的,咱们庆祝庆祝。噢,差点忘了说了,我的稿子又发了,刚刚去取的稿费。我这就去买菜,你可别做饭哪。”边说边出去。
飘雪一动不动地看着弟弟消失,心中风雨交加。十几年的姐弟,一举手、一投足、一个眼神,都已经潜移默化在了彼此的心中,谁也骗不了谁。
晚饭后,飘雪对月亮说:“你去哥哥房里睡,姐姐要一个人想一想。”
月亮泪盈盈地抱着被子进了西屋。
第二天,在弟弟妹妹焦急的期盼中,飘雪打开了门,平静地走了出来。仿佛武术大师闭关修炼武功一样,不同的是,大师的武功经过这次“闭关”会更上一层,而她却在那十几平米的空间内“杀”了自己灿烂的前程。
十几个小时内,她心中的两个她始终在做殊死相搏,最后,一方倒下,一方在血泊中悲痛饮涕。失败的是前途,胜利的是责任,她血淋淋的割舍,就是要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她一定会让弟弟妹妹成材,光耀兰家的门庭。
左手拉弟弟右手牵妹妹,看看弟弟,瞧瞧妹妹,她婉和而又镇静地说:“我决定不上大学了。”
“姐姐——。”重霄和月亮同声齐呼,一个面露错愕,一个脸挂喜悦。
“别着急,听我说。”严肃地看着他俩,“兰家应该有人上大学,但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们。从现在起,你们俩每个人心中都要装着两个大学梦,你们要替我上大学,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对不起呀姐姐!”重霄哽咽着说。
飘雪摇摇头。“考上大学就对得起我了。”
“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重霄信誓旦旦。
飘雪拍拍重霄。“再有,我不上大学的事,不要对任何人讲。”
“姐姐。我真怕你走了不管我们了。”月亮用两只手搂住飘雪的胳膊。
“傻丫头,姐姐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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