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第23章 夺门离去
“尸体……你说这墙的后面,藏着一具尸体?”张澜惊异过后,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江奇才,表情就像活活见到了一个外星人。
“是!”江奇才重重点头。“而且说不定……”
张澜立刻接口道,“说不定什么?”
江奇才欲言又止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其实,你也能想到的,这间屋子以前,是曲婷爸爸住的!”
这句提醒果然让张澜顷刻间想到了什么,她情不自禁失声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这墙里面的尸体,就是曲婷的父亲?这,怎么可能?当时她爸爸的尸体明明已经被警方带走。”
江奇才叹了口气,“就算尸体被带走了,有些东西还是怎么带,也带不去的。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人死了以后,会有灵魂存在?”
张澜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吸了口气,怔在那里。
江奇才道,“不管怎么样,刨开那面墙就知道了!”
“不行!”这次张澜很快就回答他,“你说刨就刨啊?先不说人家曲婷让你刨,就说你也不懂建筑,万一这墙刨完之后,整个房子倒塌了怎么办?”
江奇才还没说话,身后孔鹤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老江没学过建筑,可是我多多少少懂一些的。这面墙不是主力墙,就算拆了,也没什么要紧!”
两人闻言一起扭头,江奇才笑道,“你刚刚偷偷摸摸的进来已经有十分钟了,现在才忍不住插嘴?”
孔鹤一挑眉毛,嘻嘻笑道,“一个人看视频实在是无聊,现在我也想跟着你们掺和掺和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床上的那些蟑螂。
江奇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曲婷和王诗雨到底去哪了,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张澜面露忧色,“我刚才想和你们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不过我们最好先离开这间屋子,再详细的说。”
虽然江奇才和孔鹤都急于想知道藏在那面墙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既然曲婷没在家,他们也不好自作主张的把墙拆掉,再说现在这个时间,深更半夜的,拆起来也的确很不方便。
于是他们只好暂时把心里面的好奇强行压了下去,跟着张澜又重新走回另一个房间。
等到江奇才跟孔鹤各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定后,他们又等了张澜三分钟左右的时间,张澜已换了一身蓝布材料的睡衣,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
大家彼此对视了一眼,江奇才做了个手势,望向张澜,“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的,关于诗雨经常半夜起来上网的事情?”
“当然记得!”江奇才点了点头。
张澜道:“最近事情好像变得更加严重了。”
这次接话的,是孔鹤,“为什么这么说?”
这时张澜的表情显得既疑惑,又有些伤心,“因为现在不仅连诗雨的一举一动显得非常奇怪,就连曲婷似乎也变了。我觉得她们总是背着我,偷偷摸摸的干一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说到这里,她长长叹了口气,才接着道:“比如说在学校,她们经常会有意无意的疏远我,然后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耳语几句。也会偶尔找个借口,一起去买东西或者图书馆什么的地方。每次,我想和她们一起去的时候,她们就会找各个借口阻拦我。还有今天,你们也看到了,她们两个出去这么晚了,竟然还没回来。当时她们临走的时候,本来我也想和她们一起去的,可是她们居然让我好好看家,还说什么她们要去的地方我不能参与,将来自然会知道原因。”
说到这里,张澜的表情难过之极,显然在她心里,这时已经觉得王诗雨和曲婷两个,不拿她当最要好的朋友了。
孔鹤在这时很暧昧的说道,“会不会是最近流行背背山,她们两个趁你不注意,勾搭在一起了?哎呀,这可是……”
“你给我滚!”张澜没等孔鹤把话说完,就极为生气的大嚷了一声。
江奇才安慰她道,“别胡思乱想了,也许她们是想在你生日的时候,暗中给你办个活动什么的。然后给你个惊喜,现在电视里面不是老这么演么?”
张澜愣了一下,表情忽然变得更加难过的道,“可是我的生日在12月啊,距离现在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孔鹤忍不住再次插了一句,“那也可能是……你太喜欢孩子了,所以她们准备背背山以后,领个孩子让你当干妈呢!她们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你好!”
张澜再次狂吼,“你给我……”
可是这最后一个“滚”字还没有出口,外面的客厅内,忽然传来一阵用钥匙拧动外面大门的声音。这时,在屋子里面的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全都瞬间安静了下去。
没过多久,似乎有人走了进来,一边脱鞋,一边极为小声的道:“小澜应该已经睡了吧,你看她屋子里面的灯都关了。”虽然这声音故意压得很低,但是屋子里面的江奇才等三个人还是可以听出,这是曲婷的声音。
紧接着王诗雨的声音也轻轻响了起来,“咦,我的房间怎么没关灯啊?我记得临走的时候明明关了的!”
“可能是刚刚小澜进你的房间里面拿东西,然后又忘了关吧。”曲婷的声音此刻听起来似乎显得非常疲倦。
王诗雨声音压得更低道,“记住,刚刚的事情,千万不要告诉小澜!”
“嗯!”曲婷低低的应了一声。
然后,她们两个人的脚步声再次交织着响起。而且,其中一个人的脚步越来越靠近。终于,王诗雨轻轻推开了大门,和张澜、江奇才、孔鹤三个人的目光刚一接触,就惊讶之极的长大了嘴巴,失声道,“怎么你们都在这里?”
听到王诗雨的叫声,曲婷也从那边赶快冲了进来。看到江奇才等人之后明显也是一楞,张澜表情冰冷的看着她们,抱着胳膊冷笑道:“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亏我还把你们当成我最要好的死党!”
场面一时间变得极为尴尬,王诗雨和曲婷都在下面很不自然的搓着手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孔鹤见状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冷静一下,今天都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张澜瞪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又滑向王诗雨和曲婷,“有什么事情是不能今天说的?我就不明白了,什么事情非要瞒着我不可?”
王诗雨犹豫了一下,“小澜,其实我们……”
曲婷立刻在旁叫了一声,“诗雨!”
王诗雨登时不说话了。
看到她们依旧还是这幅样子,张澜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火气和委屈,“腾”的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铁青着脸,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走出了房间。来到客厅迅速穿好自己的衣服,转身就要打开大门,返回学校。
王诗雨和曲婷连忙追出来,一左一右拉住了她,“别走!”、“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张澜看也不看她们一眼,只是从嘴里冷冷吐出两个字,“放手!”说完,她用力一挣扎,两个女孩全都被她大怒之下的力气带得不由自主的偏向一边,抓着她的那只手,也情不自禁的松开了。
张澜没有任何犹豫的打开大门的保险锁,接着“砰”的一声,人影迅速消失在大门之外。
江奇才和孔鹤这时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张澜火气很大的离开,王诗雨和曲婷也要追出门去,急忙伸出手来阻止她们,劝道,“现在张澜心里很生你们的气,就算你们一起追去也是没用的,效果还会恰恰相反,我看还是让孔鹤去追她吧。你们放心,张澜一定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孔鹤本来还想抗议一声,“为什么要我追?”不过在接触到江奇才极为严肃与暗示的目光之后,孔鹤便把这句话硬生生吞进肚里,冲王诗雨和曲婷点了点头,一个转身,也跟着跑出门外。
这时,江奇才、王诗雨、曲婷三个人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外怔了一会儿后,江奇才又把大门重新关好。接着,他问出了一句,让曲婷和王诗雨同时感到石破天惊的话,“你们两个,最近……真的搞上断背山了?”
“……”
玩笑开过,场上的气氛一时间也显得没有那么僵了。几个人站在客厅里面彼此对视了一会儿,王诗雨有些不自然的对江奇才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特别的事么?”
江奇才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摇了摇头。
面对江奇才此时此刻的眼神,王诗雨的表情显得更加的不自然起来。
她几乎是逃避一样的绕过江奇才的身体,边走边道,“你们聊吧,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这时,就在王诗雨即将要从江奇才的身边走过去时,江奇才突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王诗雨和曲婷极度诧异的眼神之中,动作极为轻柔的,从王诗雨的衣服上拽下一根什么东西。
江奇才摊开手掌,王诗雨和曲婷便一起看到,在他手心里面的,是一叶绿色的,一指左右长度的嫩草。一看到这片草叶,王诗雨和曲婷脸上的表情,就忽然间一起变了。就好像一个小偷,在刚刚偷完某样东西,然后就被当场抓住了一样。
江奇才笑了笑,“这是什么?”
王诗雨还没回答,曲婷已在旁边抢着道,“可能是外面普通的柳树叶吧,刚刚外面的风很大,我和诗雨可能都没注意到!”
江奇才淡淡道,“是么?”
“是!”王诗雨和曲婷一起用力的点头。似乎生怕江奇才发现什么。
只可惜她们越不想江奇才有所发现,江奇才还偏偏显得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样子。只听江奇才缓缓道,“可能你们的确不知道这种叶子叫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它不是柳树叶,而是蛤蟆草,一般生长在河畔沟渠边。”
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小渔村的江奇才来说,这种蛤蟆草他当然一下子就能叫出名来。
他还知道,这蛤蟆草最明显的特征就是,它没有菠菜叶子大,叶片像泡泡纱的植物,根是白色的,就像一棵微缩的白菜。叶子表面油绿粗大形状有如蛙背疙疙瘩瘩,与蛤蟆背上一样。叶面有凸起波皱,分明看上去像极了伏在水面的青蛙,状似蛤蟆而得名。
江奇才一边说,一边注意着王诗雨和曲婷的脸部变化,但是很明显,对于蛤蟆草,她们恐怕连听都没有听过。
于是,江奇才只好摊了摊手,续道:“据我所知,x市有蛤蟆草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在城西的郊区。一处,就在距离华联大学围墙后面,不远的一条人工河附近。而且我还知道,关于那条人工河,有许许多多的传说。”
江奇才的话,让两个女孩全都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不安的扭着自己的衣角。再也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江奇才看着她们,表情忽然变得很奇怪,“你们刚刚就是去了那条人工河附近,是不是?”说完了这句,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江奇才脸上的表情更加奇怪了,“我记得关于那条人工河,其中有一个传说是,只要过了午夜十二点,如果站在河里对着天空仰望三十分钟的话,就会感觉到河神的存在。如果河神肯主动和你说话,那么无论许下什么愿望,都会实现!哪怕……要死人复活!”
江奇才一字一顿的说完这最后五个字,忽然间又动作无比迅速的蹿到门前的鞋架子旁,拎起王诗雨和曲婷两个女孩的鞋子深深看了一眼。然后,江奇才就感觉到,两个人的鞋子果然全都有些湿漉漉的,还没有完全干透。
江奇才望向她们,道:“你们真的去了那条人工河?真的站在河里许愿?你们疯了?”
王诗雨吞吞吐吐的道,“我们……”
这时,曲婷蓦地抬头,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而又可怖,她尖声道,“就算我们去了那条河又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切都告诉你?”
江奇才语塞。
曲婷又道,“你不要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老师,你就有权插手我们的一切!”王诗雨在旁拉了她一下,小声叫了一句,“别这样!”
江奇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从来也没有想过插手你们的一切,只不过我觉得,我们是朋友,难道朋友之间不可以互相关心?”
曲婷冷冷道,“别说的那么好听,其实你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好奇心。你知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的?”
江奇才道,“我……”
“所以,无论我们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和任何人解释,包括你在内!”曲婷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看江奇才一眼,转身就走。
这时江奇才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似乎的确没有什么资格去管人家的闲事。所以几乎就在曲婷走进自己房间的同一时刻,江奇才生出想要立刻离开这里的念头。
可是江奇才这个念头还没有付诸行动,就听到刚刚走进房间,随手拧开灯光的曲婷,陡然发出一声惊呼。王诗雨急忙跑过去,接着,也跟着发出一声尖叫。
“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蟑螂?”
听到她们的叫声,江奇才本来想要离去的念头,也跟着同时犹豫了一下。毕竟无论是哪种女孩子,哪怕她的性格再坚强,再怎么大胆,突然间看到这么多的蟑螂一下子出现在自己的床上,恐怕那心脏都无法承受得起。
可是,刚刚曲婷的话已经说的很不客气了,那就是王诗雨跟自己的一切,都和他江奇才无关。
就在江奇才反复思量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帮忙的时候。
两个女孩的声音,忽然在顷刻之间又全部安静了下去。
江奇才很是奇怪的把目光投向卧室房门的方向,看到王诗雨和曲婷一起保持着一种很不自然的姿势,身体挺得笔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由于她们此刻正背对着江奇才,所以江奇才完全看不到她们脸上的表情,只能看到她们的身体,似乎显得很僵硬。
江奇才等了片刻,见她们依旧没有任何的动静,还以为她们可能已经适应了那些在床上爬来爬去的蟑螂大军。他正想走到另一个屋子,取回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然后跟着离开。
可就在这时,还没走出两步远的江奇才,又瞬间从两个女孩的屋子里面,听到了另外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声“咔嚓嚓”的脆响。似乎是地面、天花板或者墙皮突然从中断裂的声音。
江奇才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心里的好奇心,终于冲了过去。
接着,江奇才骇然无比的看到和听到,床头前的那道墙壁“轰”的一声,竟然大面积的、如同积木一样的完全崩塌,片片墙皮和白色的碎屑如同雪花般满屋飞扬。灰尘四射,让人情不自禁眼花缭乱。
王诗雨和曲婷全都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
转眼间,那道宽度大概有一尺来长的墙壁,终于倒向了另一边。眼前的视野豁然开朗,那道墙的后面,就是厨房。
幸运的是,这墙倒塌的方向,并没有压到王诗雨和曲婷。
不过,就在这墙倒塌的瞬间,江奇才突然看到,原本是墙和地面相接触的地方,横空出现了一条,男人的身影。在这个男人的旁边,还有许多绿豆苍蝇和蟑螂的尸体堆在一旁,散发出阵阵恶臭。
江奇才还好一点,曲婷、王诗雨两个女孩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简直被震惊得快要晕过去了。
自己家的墙壁里,居然藏着一个死人!!!
而且还是一个完整无缺,全身上下一点也没有开始腐烂的尸体!
他死了多久?他又藏在这里多久?
一想到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和这个死人共处一室,王诗雨和曲婷都感觉自己,就快要精神崩溃掉了!
可是,还没等她们逃出这个房间。
让她们感到更加恐惧的事情出现了。
躺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就在这时,猛然间抽蓄了一下。
然后——
又动了一下,两下,三下……
这次,终于就连江奇才也情不自禁的感到头皮开始麻了起来。
不过,让他们感到更加头皮发麻的,还在后面。那个男人动了至少五六下之后,赫然开始慢慢的,慢慢的,从地上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一股绝对诡异的气氛笼罩当场。
那个所谓的“男人尸体”,就在江奇才、曲婷和王诗雨三人众目睽睽之下,缓缓的,缓缓的,把身体转了过来,让他们三个彻底看清了他的脸……
那是一张普普通通、四四方方的脸。五官说不上帅气,但是很端正。这样一张既不出众,也不会难看到吓死人的脸,如果摆在大街上,肯定没有人会多看一眼。
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出现,就有了几分诡异和恐怖的味道。
虽然他的脸长得非常普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普通。甚至让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一种想要晕倒的冲动。尽管,他这句话加在一起,只有区区的十四个字,“乖女儿,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你说什么?”曲婷颤抖着嗓音,尖叫起来。“你再说一次,你……你到底是谁?”曲婷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男人的相貌和曲婷的爸爸,当然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时,江奇才和王诗雨两人也是骇然无比的对视了一眼。因为他们都知道,曲婷的爸爸已经死了,可是在墙里出现的这个诡异男人却说自己是曲婷的爸爸。难道这世界上真有借尸还魂不成?
在江奇才看来,这件事情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鬼上身”。不过很遗憾的是,他的轮回盘今天临出门的时候忘记带在了身上,所以此刻他也无法判断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游魂。
这时,那个自称为曲婷爸爸的男人又一次开口了,这次他的语调里面,明显带着一丝激动与诧异,“乖女儿,你……你不认识爸爸了?你是不是生病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竟然朝着曲婷那边慢慢走了过去。还伸出了手,看那意思,似乎是想要拥抱曲婷。
曲婷大惊之下,不由自主的迅速倒退几步,转眼间走出了房间。
那个男人先是很茫然和错愕的看着曲婷消失的身影,接着忽然用双手紧紧抱住了头部,半蹲下身体,喃喃自语,嘶哑着声音说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女儿竟然认不出我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不停的重复着这几句,没多久又倏然重新站了起来,快步冲出客厅,一把揪住了曲婷的手,表情有些疯狂的道:“婷婷,你怎么认不出我了?你好好看看,我是你爸爸啊!”
回答他的,是曲婷恐惧之极的哭声。
那男人又急切的说了几句,曲婷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渐渐的,那个男人脸上,现出极度焦虑与惶急的神情。他心里着急,手上的力道自然就会加大。这时,他情不自禁的抓住曲婷的双肩,用力的摇晃,一边摇,一边十分无助的让曲婷好好认清自己。
在那男人手指极为用力的状况下,被捏住了双肩的曲婷,情不自禁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是那个男人似乎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摇,继续问,而且力气仿佛越来越大,渐渐的,曲婷倒抽了一口凉气,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想用力掰开那个男人的手掌,可是无奈肩膀被捏住,整个身子又酸又软,再也使不出丝毫的力气。
男人的表情趋向疯狂,声音也越来越高。
就在曲婷万分痛苦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那个男人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松开,抓在曲婷身上的力道也瞬间完全的消失。接着,那男人就像一滩烂泥一样滑倒在地。
曲婷扭过头去,发现江奇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站在了她们的身后。此刻他的手掌还停留在半空中,拇指向内弯曲,其他四指伸的笔直,形成一个“手刀”的形状。很明显,那个男人之所以倒下,是因为江奇才在他的脖颈后,来了这么重重一下。那个人已陷入了昏迷状态。
曲婷看了江奇才一眼,还没说什么。江奇才已蹲下身子,用手指在那个男人的鼻端探了一下对方的呼吸。稍后,江奇才发现,这个男人的确是个活生生的人,有呼吸,有心跳,有脉搏,完全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可是,如果是正常的人类,他又怎能藏在墙里?他是怎么进去的?他躺了多少天?他的吃喝拉撒又是怎么解决的?为什么他口口声声叫曲婷女儿?
这些疑问简直让江奇才连猜测一下都无处着手。
这样头疼了五分钟左右,江奇才忽然想起一事,身子一震,望向身后的曲婷和王诗雨。此刻曲婷还在垂着头,以手遮脸,没有注意到江奇才的目光。可是王诗雨却注意到了,不但注意到了,在她和江奇才四目交投的那一刹那,很明显的,王诗雨的身子也是剧烈一震,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那一刻江奇才敢肯定,他们两人之间,心灵是完全相同的。江奇才完全知道王诗雨在想什么,反过来也是如此。
而王诗雨此刻的表情,无疑更加坚定了江奇才心里的猜测。
所以,江奇才在问出接下来的这个问题以后,王诗雨没有选择隐瞒,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了隐瞒的必要。
江奇才问的是,“你们去河边,真的碰到了河神?你们许的愿,也是让曲婷的父亲死而复活是不是?”
王诗雨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更没有说话。但这种情形无疑已等于默认!
江奇才沉默了一会儿,继续开口,“河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们见到了它的真面目了么?”
听起来,‘河神’这个只存在于神话或传说中的词,从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显得很可笑和荒谬。可是对于一向游走在各个灵魂边缘的江奇才来说,他绝对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类无法用知识解释的东西存在。
况且,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也让江奇才不得不相信,所谓的‘河神’,是真的存在的。
江奇才的问题,让王诗雨犹豫了好一阵子。这时,王诗雨身边的曲婷已渐渐恢复了正常,她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王诗雨身边,目光在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和江奇才身前来回游弋了一圈,最终叹息了一声,对王诗雨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告诉他吧!”
接着,王诗雨和曲婷你一言,我一句,道出了一个星期前的晚上,在那条人工河边,所遇到的怪事。
那天,曲婷因为一些事情,在学校里面逗留到很晚,一直到学校的大门已经关上。一开始曲婷想在学校的寝室里面住的,可是睡到十一点半左右的时候,曲婷做了一个恶梦,她梦见自己的母亲,手拿菜刀,疯狂砍死自己父亲的画面。
曲婷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呼吸急促,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由于那天寝室里面只有她一个人,所以等到曲婷平静下来以后,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睡下去了。
于是午夜零点十分左右的时候,她给王诗雨发了一条短信,问她睡了没有。
因为最近曲婷也知道,王诗雨有半夜起来上网的习惯,所以她略一思考之下,没有惊动张澜,只是叫了王诗雨。
那时王诗雨果然没有睡觉,很快给她回了一条。
曲婷把自己做梦的事情说了以后,想让王诗雨打车过来,和她一起回家。王诗雨很快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曲婷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学校后面的围墙翻了出去,没多久王诗雨也到了约好的地方。两人见了面,曲婷有些意外的发现王诗雨从车上下来了,接着那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曲婷问王诗雨为什么不坐那辆车再重新返回。王诗雨回答,刚刚在来的路上,她就发现那辆出租车的司机对自己不怀好意,可能是天色太晚了吧,那个司机总想对她动手动脚的。幸好王诗雨一路机灵,懂得避重就轻,才没有激起那个司机的兽性。不过,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坐一次那个司机的车了。
当下,曲婷只好和王诗雨沿着学校后面的小路往前走,准备再找另外一辆出租车回家。
可是,就在她们稍后,经过那条人工河的时候,她们遇到了河神。
当时的情形是,人工河岸的附近,已经没有一个路人。且周围漆黑无比,寂静异常,就连头顶上的月亮也缩在一片乌云里面,甚至王诗雨看不清自己身边曲婷的脸部。
一阵阵夜风夹杂着身旁不远处的河水流动时所发出的“哗哗”声,尽管那声音并不大,可是听在她们的耳朵里,还是显得让人心惊胆寒。
两个女孩紧紧手拉着手,想要快速通过人工河。
不过,就在她们走到人工河中央地段的时候,从距离她们十多米远的河水内,赫然翻腾而起一米多高的浪花。
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河水里面突然冒了出来。
王诗雨和曲婷都感觉到了那个东西,可是她们根本提不起勇气扭过头去看一眼,那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只是低着头,身体颤抖着,闭上眼睛,越走越快。甚至当时的速度,和跑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她们还没有走出二十米远的距离,就听到不远处的河水,发出极为强烈的划水声。那分明是一个什么东西,拨开水流,向自己这边迅速靠拢过来的声音。
然后,两个女孩就全都听到,在自己的耳内响起一个中性的,让她们全都无法形容得出的声音。
由于那声音太飘渺了,所以两个人都不能十分肯定,那个声音在当时,究竟是不是和自己说话。她们听到那个声音反复在说,“我不会伤害你们,请停下。”
那声音好像带着一种魔力,尽管王诗雨和曲婷都不想按照那个声音的要求去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们的身体偏偏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样,自然而然的就停下了。
两个人大骇之下都拼命的挣扎,可是她们越是挣扎,她们的身体就越是僵硬。渐渐的,她们感觉自己完全动不了了。甚至无法抬起脚尖向前迈一小步,当然更无法扭头去看看,那个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种感觉如果非要去形容它的话,就像睡觉时偶尔会出现的一种“鬼压身”的情形——就是说你明明清醒的很,可偏偏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感觉古怪之极。
那声音在这时候,又一次响起,它说的竟然是,“你们很幸运,我是这里的河神,可以实现你们任何一个愿望!”
在当时,听了这句话,王诗雨和曲婷不约而同从心里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因为关于这条人工河,的的确确是有‘河神’这麽一个传说,所以两个人都觉得能‘梦’到这个情节,也许并非偶然。
既然两个人一致认为自己是在做梦,那么心中的恐惧感自然就减少了几分。这时两人还发现,虽然她们的身体不能动,可是嘴巴还是能说话的。于是曲婷立刻问道,“你真的可以实现我们的任何愿望?”
河神道:“是的!”
曲婷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而且没有任何的回报?”
河神还是回答,“是的!”
曲婷和王诗雨这时的心情已不是恐惧,相反,变得极为好奇和有趣。两人小声的商量了一会儿,曲婷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既然你这么神通广大,那你就把死人复活,让我们看看吧!”
河神说,“可以!”
曲婷露出恶作剧的表情,又道,“那好,你就帮我把我的爸爸复活,怎么样?”
“好!”简短的一个字说完,那边就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动静。
曲婷和王诗雨足足等了一分钟之久,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又可以动了。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王诗雨在地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件事情只有你们两人知道即可,千万不要告诉第三人,否则……”
后面的话并没有写出来,可是这没有写出来,反而比知道了后果更加让人感到害怕。这也是为什么王诗雨和曲婷都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给张澜的原因。
稍后,她们两个都感到这件事情变得越来越真实和诡异,便互相用力的拧了对方一下,结果,她们立刻醒悟,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居然并不是梦……
两人全都开始感到后怕了起来,于是加紧脚步,赶快走出人工河的范围,打车回到了家。
……
两人说到这里,江奇才终于忍不住插嘴道,“接着,你们等了一个星期之久,可是关于河神的承诺并没有实现。你们终于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而曲婷更是隐隐希望河神的话是真的,真的可以让你父亲复活,于是就在今天的午夜十二点过后,你们又去了一次人工河。可是这次,你们并没有再幸运的遇到河神是不是?你们等了很久,然后突然想起了那些个神奇的传说,于是一起下了河,站在河里许愿。可结果,还是没有碰到河神!整个事情的经过,是不是这样?”
江奇才的话,让两人一起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可是江奇才却知道,自己真的猜对了。
虽然河神没有出现,可是曲婷的父亲,真的复活了。
不过,为什么复活以后的曲婷爸爸,和生前的长相,却完全是两个人呢?
虽然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不过这时江奇才心里的疑问,反而却越来越多了……
曲婷家里。
在讲完了关于河神的事情之后。江奇才看着曲婷和王诗雨,冲地上仍然昏迷不醒的男人指了一下。然后苦笑道,“看来你们的愿望真的实现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河神’,这种变态的东西存在!”
曲婷接口道,“可是……地上的那个男人明明不是我爸爸啊,难道我连我自己的爸爸也不认识了?”
江奇才摸着下巴,沉吟道,“这件事情的确有许多可疑的地方,不过我们不用着急,慢慢研究,一定会找出线索来的!”
曲婷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冲江奇才歉意的一笑,“刚刚实在是对不起,我之所以对你那么说,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江奇才摆了摆手,“没关系,我明白!”顿了一下,他又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如果那河神真的神通广大,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一定会来对付我的。我倒是真想瞧瞧,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对付我!”
曲婷见江奇才说的十分轻松,不但一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反而饶有兴趣,真的很希望河神来找他的样子,心里面有点担心,便冲王诗雨使了个眼色。王诗雨登时会意,劝他道,“不如你现在就走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或许还能……”
江奇才微笑道,“不要那么幼稚了。就算我装不知道,河神他老人家一定也不会放过我的。你放心,既然我敢坐在这里,那么我就有对付河神的本钱。无论是生是死,都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不需要负责。”
“可是我……”王诗雨本来想说“可是我很担心你!”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她只是静静的盯着江奇才好一会儿,然后才叹了口气,把头移往别处。
曲婷知道现在再说什么,也无法让江奇才打消参与这件事的念头。左右衡量之下,她索性看看,江奇才有没有办法弄清,这河神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老实话,现在曲婷的心情很矛盾,很复杂。本来她以为河神真的可以让自己的父亲复活,可是没想到她的父亲的确复活是复活了,不过那个复活的父亲,却不是她想要的最终结果。
自己现在到底是该相信河神,还是应该相信江奇才呢?就连曲婷自己,也有点迷惘了。
于是曲婷怔了片刻,冲江奇才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江奇才侧着头想了一下,“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首先确认这个人的身份。”
王诗雨道,“怎么确定?”
“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明天找人来,把这里收拾收拾。”
“嗯!”两个女孩一起点了点头。
江奇才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快要五点了。但是孔鹤和张澜那边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于是江奇才道,“你们先去睡吧,我去找找孔鹤。顺便看看张澜怎么样了。”
“好!”
……
稍后,把那个自称为曲婷爸爸的男人用绳子紧紧捆绑住,走出曲婷家的大门,江奇才发现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天色已渐渐开始亮了,周围的大街上,也逐渐有人开始起床活动。
忙了一整夜,灵异视频那件事情还没有完全搞定,又来了河神与借尸还魂这么一出,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过,此刻的江奇才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还是非常好的。就算一夜未睡,也丝毫没有疲倦的感觉。也许和他现在的特殊身体有关吧。
为了让自己的头脑更加保持清醒,江奇才迎着微凉的晨风,边走边给孔鹤发了一条短信。然后决定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接着再去想个法子,确认那个男人的身份。
十分钟后,江奇才随便走到一家卖包子的早点铺,要了一笼包子,一碗稀粥,一小碟咸菜,正准备开吃时,孔鹤回了短信,“我已把张澜平安的送回了家,不用担心。明天请帮我跟校长请个假,我要好好休息一天。除非有急事,否则千万不要吵醒我!”
江奇才看完,哑然失笑,喃喃自语了一句,“这小子有时说话,也很会咬文嚼字的么?”谁知江奇才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又在掌心振动了一下,低头一看,还是孔鹤发来的短信,“妈了个b的,就因为给你发短信,老子差点没掉沟里。罚你小子多帮我请一天假好了!”
“……”
很快的,江奇才吃完了包子,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打算。
事实上,在本市江奇才认识的人并不多。想来想去,能帮自己揭开那个神秘男子身份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华联大学的校长,一个是公安局的局长孙泽民。
江奇才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找孙泽民帮忙。因为第一,校长如果知道自己在调查灵异视频的期间,还搞别的东西,恐怕会对他心生不满。以后有什么好处,当然就不会首先想着他了。
二来,江奇才觉得找孙泽民要比找校长省力直接的多。毕竟公安局那边有本市所有人的档案和户口,查起来会比较方便。
想到这里,江奇才又看了一下时间,现在才六点不到。去警局的话,无疑还太早。不过,江奇才现在还不想马上睡觉,因为那实在是太浪费时间。
于是,江奇才接下来决定,去学校后面的人工河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关于河神的线索。
……
七点二十分。江奇才已来到了人工河。
站在河岸上,远远望去,人工河似完全笼罩在一片烟波浩渺的轻纱之下。此时,晨雾刚刚散去,人工河就像一只沉睡中的野兽,静静卧在天地之间,不起一似波澜。
虽然说眼前的人工河远远谈不上波澜壮阔,但至少一眼望不到尽头。且河水十分清澈,站在河边,可以清晰的看到数十尾灰色的小鱼在水草间惬意的游来游去。数艘满载着货物的大型商船从东边缓缓开来,片刻之间,河岸上过路的行人和学生越来越多,标志着新一天的生活,即将到来。
一丝微风吹过,江奇才伸手拂了拂自己凌乱不堪的头发,解开衣领,眯起眼睛,直感到心旷神怡。一天一夜未眠的疲劳似乎也跟着那清晨独有的新鲜空气,一扫而空。
就在江奇才狠狠享受着早间的一切时,几百米外的不远处,传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哄闹声,而且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个中年妇女大声的哭叫。
江奇才扭过头去,果然看到那里正有一大堆人围着一个中年妇女七嘴八舌的安慰着什么。旁边有几人似乎还穿着警务人员的衣服,其中一个,江奇才看的分明,居然就是自己待会儿正想找的公安局长孙泽民。
“居然会这么巧?”
江奇才立刻走过去,走到孙泽民身边,和他打了个招呼。
可是,在了解到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那个中年妇女为什么要大哭的时候,江奇才猛然发现,这并不是凑巧,而是幂幂之中,似乎自有天意。
江奇才和孙泽民寒暄了几句,孙泽民是用一种歉意的语调,开始和江奇才步入正题的。
孙泽民先是搓了搓手,然后道,“真不好意思,上次王小磊那件事情,我是后来才知道他们要对付的居然是你。不过坦白说,就算我早知道,那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王家集团的势力很大,我上面有些领导……”
孙泽民还没说完,江奇才已叹息着,打断了他的话头,“别说了,我明白的!再说其实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一般朋友!”话虽如此,但江奇才还是很欣赏孙泽民实话实说,非常坦白的态度。这至少证明孙泽民的确把江奇才当成朋友,没搞官场上,那些虚伪的外交辞令。
孙泽民充满歉意的拍了拍江奇才的肩膀,然后问:“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奇才笑了笑,目光微微转向那个中年妇女,“这个问题,也正是我想问你的!”
孙泽民苦笑了一声,望了一眼自己身边正在忙碌的手下,“早上我们接到了电话,说是有一个43岁的中年男子,前天晚上醉酒后在这里游泳,结果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江奇才心念一动,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
孙泽民摊开手掌,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他看。江奇才伸手接过后只瞄了一眼,就立刻道:“果然是他!”
孙泽民露出好奇的表情,“是谁?”
江奇才犹豫了一下,转移话题道,“能不能说说具体的情况?”
孙泽民却没有放过江奇才的表情变化,他敏锐的把握到了江奇才对他有所隐瞒,于是立刻又追问了一次,“这人到底是谁?你认识或者见过他的是不是?”
江奇才也知道,要瞒过孙泽民这种聪明人的确很难,索性坦白的点了点头,“是,我的确见过这个人。”说到这里,他情不自禁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一会儿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细谈!”
孙泽民点了点头,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估计再有个三十分钟我们就可以收队了,那时我再找你!”
“好!”
和孙泽民分开后,江奇才蓦然想起一事,然后心急火燎的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马不停蹄的赶回自己下榻的酒店,把轮回盘重新装回兜里,这才松了口气。接着他又狠狠埋怨了自己一番,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若是像上次那样,有异能者偷偷摸摸的闯进了自己的房间,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这时候,腰间里面的手机响了。
江奇才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传来曲婷的声音,“喂,我是曲婷,你现在在哪里?能不能立刻过来一趟!”
听口气,曲婷那边显得异常焦急,江奇才立刻问,“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没事吧?”
“没事!只不过我和诗雨发现了一点奇怪的东西,在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你过来就知道了!”
“好,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江奇才又没有任何耽搁的迅速打车来到曲婷家的楼下。有点出乎意料的是,此时此刻两女竟然全都站在楼下等着他。江奇才下了车,走到她们面前,发现她们的脸色都显得有点苍白。
这时看到江奇才走了过来,曲婷急忙道,“怎么这么慢?上……上楼吧!”
江奇才疑惑的各自打量了她们一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诗雨深吸了一口气,用手在半空中比划着,“你走了之后,我们在那面墙倒塌的地方,发现了一点东西!”
“是什么?”江奇才眼珠子一转,为了缓和气氛的笑了笑,“难道发现了一张人皮?”江奇才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这句话说出来的效果,却让两女的身体同时一震。接着她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露出一种相当怪异的表情。
这次轮到江奇才在心底一震,他小心翼翼试探着问,“真的发现了一张人皮?”
不料,两女却一起摇了摇头。江奇才心中更感奇怪。
王诗雨道:“的确是一张皮,可是却不像人皮。你……你还是自己上去看看吧!”
江奇才点了点头,走进楼洞内。曲婷和王诗雨也一起跟在身后。
一直到了曲婷家的那一层,还没进去,江奇才就悄悄发现自己轮回盘上的数值,有了巨大的变化。似乎有很强的灵气,聚集在大门之内。
不过这股灵气似乎显得很怪。一般来说当碰到普通的游魂或者拥有异能的人类时,轮回盘上的指数总是在两个数值之间不断跳跃,比如说50~56,这表示最小和最大。当然,也有一些高级的,可以把自己的灵力始终控制在比较高的状态下,但也会在55~56之间不断进行微小的跳跃。
可是,像眼前这种情况,灵气值却非常稳定的保持在同一个地方。这是江奇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就好像里面的东西,根本不是有思想的游魂或异能者,而仅仅是一个,像轮回盘一样的工具!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王诗雨和曲婷到底发现了什么?江奇才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所以他迅速转过身子,对曲婷做了一个手势,语气略微急迫的道:“开门!”
“卡”的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江奇才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冲向客厅后面的那间墙壁倒塌的卧室。
然后,看到眼前情景的江奇才整个人就倏地完全僵住,王诗雨和曲婷也在这时从后面追了过来,向江奇才所望的地方只看了一眼,就全都扭头,并“唰”地退后几步,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江奇才。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
……
的确,毫无疑问!无论是谁看到眼前那东西,都可以很明确的说出,那是一张‘皮’的外形。不过,那张皮的长度,却足足超过了三米,透明状,几乎覆盖了原来墙壁在没有倒塌之前的所有面积。宽度却并不是很宽,只有半米,整张‘皮’第一眼看上去,是一种十分不相称的长方形。
假如这是张人皮,那只能说明,这个人是吃了传说中的“爆胎易筋丸”,把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拉长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可是,很明显,这不是一张人皮。
不但是因为长度和人类的身高不相符合,更重要的是,这张皮的下端,并没有人类双腿的外形。反而呈椭圆状,看上去十分奇怪。
这时,江奇才还想在靠近一点,看的更仔细时,曲婷已在那边闭着眼睛叫道:“你到底看完了没有?难道你还没出来,这是一张‘螳螂’皮么?”
螳螂皮?
江奇才呆了一呆。脚步陡然停顿。
接着他又把目光重新投在那张皮的尾部。不错!如果拿这张皮和螳螂蜕变时脱下的整张皮相比,外形上的确有几分相似。
但……什么种类的螳螂能长到三米多长?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江奇才这时几乎可以明白,曲婷是用‘螳螂皮’去形容眼前这张皮的外形,并不是真的说它就是从螳螂身上脱下来的。
想到这里,江奇才心里的好奇更甚。
他没有再去理会曲婷和王诗雨两个女孩,而是重新抬起了右腿,向那张奇怪的“巨皮”靠近了几步,然后蹲下身子,脸部和那张皮的距离,不足一尺之远。
江奇才目不转睛凝视了‘巨皮’半晌,伸出了手,轻轻抚在其上。一种滑腻兼轻柔的触感,从手心传了过来。江奇才慢慢移动身体,同时把那张皮轻轻翻转了过来,这时,江奇才的脸上,露出惊骇绝伦的表情。
江奇才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
就算曾经碰到更高级的游魂,碰到‘獠’组织的异能者,江奇才最多也只在心里表达一下惊奇,从来没有出现过惊骇的表情。
可是这一刻,江奇才是真真正正感觉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让他感到内心异常焦虑和不明所以的惊骇感。
因为当他把这张皮翻转过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这张皮下的确连接着两只镰刀一样的米黄色皮囊,最前端,还有一个半尺多长的不规则三角形的脑皮,在脑皮的尖端,还很夸张的连着两根软趴趴的触角。同样也呈透明状。
由于刚刚这些东西都被整张皮压在了底下,所以江奇才并没有发现。
直到现在……江奇才算是彻底看清了,这张皮到底是从什么东西上扒下来的。那果真是一条三米多长的,让人一看之下就感到头皮发麻的巨型螳螂!
三米多长!!!
这是一个怎样恐怖的数据?
江奇才虽然感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惊骇,但是在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又逐渐恢复了平静。这世界上总有太多不可解释的现象,好在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尽管恐怖,但是对于江奇才来说,勉强还是能够接受的。
静静的思考了好半天,江奇才连曲婷和王诗雨一连叫了他很多声都没有听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两个女孩诧异的注视下,江奇才回过头,冲曲婷叫了一声,“给我菜刀!”
这时曲婷的心里尽管有些纳闷,但还是依他所言,很快从凌乱不堪的厨房取来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递到江奇才的手上。
江奇才一刀在手,没有丝毫停顿的高高扬起了右手,接着对准那张三米多长“螳螂皮”的脑袋,极为用力的一刀切下。
只听“夺”的一声,就在菜刀最为锋利的部分,即将和那张螳螂皮的表面发生接触碰撞时。火星四处飞溅,没多久,江奇才又慢慢的把刀重新扬到半空中。
除了江奇才之外,此刻王诗雨和曲婷也看得分明,本来完整平滑的菜刀刀刃上,这时忽然多出了一个,异常显眼的缺口。
王诗雨和曲婷对视了一眼,不由自主一起睁大了眼睛,但却说不出一句话。
江奇才也同样没有想到,那张巨型的螳螂皮就算用菜刀也无法在上面弄出丝毫的破损,反而把菜刀的刃部咯出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
看来,这张螳螂皮古怪的地方,不止是它的面积,还有它的质地,同样十分古怪。而且稍后江奇才又发现,轮回盘上恒定的灵力值明显是这张螳螂皮发出来的。也就是说,眼前这张螳螂皮很有可能和游魂或者异能者发生过某种巧妙的联系。
说不定也和自己的轮回盘,以及校长的那个扩音器一样,都是拥有某种神奇能力的工具。可是江奇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这张螳螂皮究竟能用来干什么的。
就在他反复盯着螳螂皮思索的时候,腰间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打电话来的是孙泽民,“我收队了,你现在在哪?”
江奇才道,“我在一个朋友家里!”
“我们在哪里见面?”
“就在华联学校后面的咖啡厅好了。我最多半个小时,就过去!”
“好!”
放下电话,江奇才又去另一间屋子看了一眼那个自称为曲婷爸爸的男人,发现他依旧在昏迷中,便退出房间,然后把地上的螳螂皮试图折叠起来,放进自己的衣兜。
本来江奇才觉得,这螳螂皮的硬度既然可以把菜刀都弄出缺口,那么要折叠起来的话,一定十分费劲。可是出乎意料,江奇才几乎没用什么力,那螳螂皮就像报纸似的,很快被江奇才放进了衣兜。
“我现在要出去一下,这个东西我带走了。如果待会儿你们两个又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那个男人醒来对你们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可以立刻打电话通知我。对了,你们今天有课吗?”
王诗雨和曲婷先是一起点了点头,后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今天没课。
江奇才想了想,又给校长打了个电话,给自己跟孔鹤一起请了个假,这才走出大门,向孙泽民约会的咖啡厅赶去。
一路上,江奇才很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从昨天晚上,自己和孔鹤拿着笔记本电脑,从酒店来到曲婷家里开始。再到后来的河神事件,以及刚刚发现的巨型螳螂皮。乍看之下,似乎这三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江奇才总有一种预感,这三件诡异之极,离奇不解的事情全都在同一时间发生,难道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如此凑巧的事情?
……
二十分钟后,江奇才刚一走进咖啡厅的大门,就在一张靠窗的座位上看到了孙泽民。
江奇才朝服务生随便要了一杯咖啡后,径直走到孙泽民面前。两人久久对视了一会儿,孙泽民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心不在焉的抿了一口,首先开口道,“你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还有刚刚在现场,你好像认识照片里的男人?”
江奇才吸了一口气,开门见山道,“说来话长。我想,你首先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能告诉你,发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孙泽民做了个手势,“好,请说!”
这时服务生端来了咖啡。
江奇才一边拿着小勺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边盯着孙泽民的脸部,缓缓地一字一顿道,“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借尸还魂’这种事情?”
这个问题让孙泽民明显呆了一下。不过他并没有呆多久,便恢复了平时的精明之态。他似乎想起了以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语气很平静的道:“我相信!”
这时江奇才没有搭腔,因为他看得出来,孙泽民好像还有话想说。
果然孙泽民说完了“我相信”三个字之后,沉默了好半晌,又接着道:“该怎么说才好呢,其实我并不是土生土长的x市人。在我很小的时候,住的地方,是云南边境靠近苗疆的一个小山区。”
江奇才点了点头,还是没有插话。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孙泽民逐渐陷入了往事的回忆,“我记得有人说过,中国发生灵异事件最多的三个城市,就是云南,台湾……还有一个地方我记不得了,反正,在我很小的时候,的确碰到过许许多多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苗疆的蛊术,就是最神奇的,暂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
江奇才终于接口道,“这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比如说金蚕蛊,泥鳅蛊,石头蛊,生蛇蛊什么的。”
孙泽民颔首道:“没错!事实上,关于蛊术有着一个很完善的系统,据我所知道的,就有三十多种。但是,我想说的是,尽管懂得蛊术的那些巫师们,每个人身上都很神秘和神奇,可这毕竟不属于灵异现象。”
江奇才笑了笑,“那么在你小时候,一定碰到过一件,比蛊术还要诡异许多的事情?”
孙泽民叹了口气,“不是一件,是许多件。一直到现在,每天晚上睡觉时,我都害怕自己会做恶梦。”
江奇才道,“那能不能告诉我,你小的时候,都碰到过什么?”
孙泽民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嘴角抽蓄了一下。江奇才连忙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既然事情都过去了,那我就不问了。”
孙泽民露出坚强的表情,摇了摇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杯滚热的咖啡。这才道,“没关系,这些事情其实已经压在我心里很多年了。很多年来,我都没有向谁倾诉过,这很痛苦。”
江奇才理解的点了点头,“那你说吧,也许说出来你会舒服一点。”
孙泽民大口喘息了一阵,慢慢道,“在我七岁那年,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刚好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也是一年之中,最酷热的日子。”
随着孙泽民开始讲述自己童年的往事,江奇才也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碰到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江奇才和孙泽民所不同的是,他从小就拥有天眼,而孙泽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云南少年。
只听孙泽民续道,“尽管那个时候天气很热,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偏偏每当夜幕来临之后,我都能在酷夏之中,感觉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说到这里,孙泽民再次喝了一口咖啡,接着道,“七岁的我就和其他小孩子一样,很淘气,也很不安分,总是喜欢窜到四邻八乡的其他小朋友家混吃混喝。有一天我突发奇想,窜到离家三十里外的一户亲戚家里面找我的堂兄玩。谁知那天到了以后才从别处知道,亲戚全家刚好都到别处办事,大门紧闭,我等了很久,他们也没有回来。
“当时,天色已晚,我觉得十分扫兴,而且很为难,因为三十多里路,走回家的话,我一个孩子,会觉得非常害怕。”
“就在我感到彷徨无助,无计可施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说到这里,孙泽民的语调陡然拔高了起来。周围人的目光顿时全部投了过来。
江奇才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阻止孙泽民的回忆,他只歉意的冲那些人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听着孙泽民的讲述。
孙泽民重复了一遍,“我突然发现!”然后接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后多出了一个老太太。时隔多年,那个老太太的容貌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我很清楚的记得,在那个老太太的花白的头发上,别着一个墨绿色的钢夹子。”
“事实上,当时我并不觉得如何害怕,反而觉得那个老太太头顶上的钢夹子很漂亮,我就问她,认不认识我的堂兄。结果,那个老太太一言不发,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走开了。等到我缓过神来之际,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
“所幸的是,那年头民风淳朴,虽然我的堂兄一家不在,但是周围的邻居因为看过我几次,所以全都邀请我去他们家里住一晚上再走。最终,我来到一个姓王的农户家里,他给我找了一间勉强还算干净的屋子,帮我铺好被子,嘱咐我早点睡之后,便离开了。”
听到这里,江奇才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你说的这些,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孙泽民又端起杯子,看样子是想喝一口咖啡,但是等到杯子碰到他嘴唇的时候,他才发觉杯子已经空了。他只好向服务生又要了一杯,然后才冲江奇才点了点头,道:“你别急,奇怪的地方,就是从这里开始!”
“因为就在那个姓王的主人即将离开屋子的时候,忽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对我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的是,‘赶快睡吧,如果半夜起来想尿尿的话,记得出门之后左转,在那里就可以解决。不过,你千万千万记得,不要走进旁边那间屋子。’”
江奇才笑道:“那时候你年纪轻,好奇心自然特别的重。本来他不说还好,这一说以后,你肯定要去那间屋子看个究竟了!”
孙泽民苦笑道:“正是如此。而且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倒头便睡,一直到半夜三更,我确定所有人都躺下了以后,这才悄悄的爬起来,装作解手的样子蹑手蹑脚的窜进那间屋子!”
江奇才问,“接着你看到了什么?”
孙泽民道,“其实,我进去以后什么都没有看见,再加上当时的光线很黑,我又不敢开灯。所以摸索了一会儿,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躺在那间屋子的地板上,准备在睡几个小时,然后天亮了在重新回到原来的屋子里。可是当我躺下,迷迷糊糊的还没有睡多久,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寒意充斥了我的全身。真的,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那的确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感觉,而不是心里作用。然后,我就感觉到在我躺着的地方,似乎有人站在旁边,对我直勾勾的瞧。那纯粹是一种本能,或者说,纯粹是一种感觉。于是,我睁开了眼睛,却什么也没有。这样反复几次,我以为我是在做梦,所以用不了多久,我就放心大胆的重新睡了过去。”
“然而,没过多久,我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阵窒息,全身发麻,甚至喘不过来气。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一个老太太,头上戴着个墨绿色的钢夹子,表情凶狠的盯着我,而且当时她的身体,正全部蹲了下来,双手用力按住我的胸部,我似乎还听见了从她嘴里,发出一种既恐怖,又凶恶万分的喃喃自语声,‘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不过,那时候我初生之犊不畏虎,眼见形势不对,所以立刻开始挣扎,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那个老太太一把推开。在我推开那个老太太的瞬间,我突然觉得梦醒,四周什么都没有,既没有老太太,也没有她脑袋上绿色的钢夹子,我满头大汗的剧烈喘息了一阵,发现外面的天色,竟开始慢慢亮了。”
“然后……我就看到了在那个屋子里面,就在我睡觉的地方旁边,摆着一口棺材。后来我才得知,那家姓王的农户前几天刚刚死了人,是他的母亲,按照当地的风俗,还没有到下葬的时候。所以棺材才会停放在屋子里面。当时他不让我走进那间屋子,只不过是害怕顽皮的我,碰到那口棺材。从他们嘴里我还故意打听到,那个老太太在入殓的时候,的的确确使用那个墨绿色的钢夹子,别住了她的头发。”
“自从那天早上我回到家了以后,这件事情我对谁也没有说过,甚至我的家人,我的亲戚。只不过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去那里找我的堂兄玩了。后来我还听说,就在姓王的那家农户把老太太安葬的一个星期后,在一个深夜,他们一家其余的五口,全部死在了当时我睡着的那间屋子,也就是放棺材的地方。我还听人说,他们死的时候,表情很恐怖,而且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平时他们的身体也都很强壮,还能下地干活,根本一点病都没有,可就是那么突然死了,谁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死的。只有我知道,可是就算我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一个七岁孩子的话?”
孙泽民讲完了这个童年故事,江奇才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过周围的其他顾客,却至少有一大半的人,站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后。甚至还竖起了耳朵,静静等待着孙泽民接下来的话。
当然也有其他几个女性的顾客,连自己桌前的咖啡也顾不得喝了,匆匆结账,走的一个不剩。
这时,孙泽民并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语音变得越来越大,竟把周围的顾客也一起吸引过来了。他只是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擦了擦额头上情不自禁泌出的冷汗,开始对江奇才讲述自己年轻的时候,所碰到的第二件怪事……
“大概是十多年前吧,我从云南来到了北京。当然,那时候也是从事现在这份工作。不过在当时,我只是个刚刚入门的小警员而已。”孙泽民接下来讲述的第二个故事的背景,发生在九七年。刚好也是香港回归的那一年,所以孙泽民记得异常清楚。
孙泽民道:“那时是九七年五月。全北京正在为白宝山一案投入大量警力。那天晚上我和一个朋友去钱粮胡同吃饭,回来时碰到了一个那个朋友的熟人,对方迎面而来,快要走近我们时,我突然感觉到他全身是血。就和我七岁那年碰到的第一件怪事一样,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
“可是当他距离我们不到半尺多远,和我的朋友打招呼,说话的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上什么也没有。但那种奇怪的感觉依然存在,而且我还闻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很浓的生肉味。不过,却又不是猪肉,羊肉,或者牛肉、鸡肉等等那些熟悉的味道。”
“接着,和那个人分开以后,我问身边的朋友那人是谁,朋友回答,那个人叫大刘,原来是住在宣武的,刚搬到这里没多久,你猜他住哪?我说不知道,我朋友就一脸神秘的告诉我,他就住在修车铺对面胡同里的十四号楼,那可是有名的凶宅,我朋友说,他觉得大刘住进去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听到这里,除了江奇才之外,身后的所有顾客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眼睛动也不动的看着孙泽民,很显然,孙泽民这个故事一开头,就把他们的好奇心深深勾了起来。
只听孙泽民续道:“当时我又问朋友,我说你闻到他身上有什么味儿了吗?朋友的回答让我也微微吃了一惊,就是回民肉店里的那种味儿。我说,这大刘是做什么的?朋友告诉我,都四十多岁了,也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整天混。后来,我们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朋友来单位找我,中午在食堂吃饭时,带我实习的师傅看见了我们两个,一脸惊奇的过来问,你们上哪滚去了?怎么一身腥味儿?当时我们就一惊,后来把这事儿和师傅说了,那几天,师傅和我们天天出去找大刘,可是却再也没有遇上。”
“直到……十多天后的一个晚上,上头给了我们一个任务,那是一宗非常奇怪的入室盗窃,去了后才发现,地点就是美术馆修车铺对面那胡同十七号院和大刘住的十四号院子的斜对门。”
孙泽民一口气说到这里,又喝了一口咖啡,发觉第二杯咖啡也已经空了,于是又朝服务员要了一杯。服务生重新端来咖啡以后江奇才发现,就连她也被孙泽民的故事吸引了,站着半天没有动。不过既然孙泽民没有注意,江奇才自然也不喜欢在这时打搅到孙泽民的思路。
于是他和那些人一起,听到孙泽民继续着,“之所以说怪,就是这起偷窃案中的小偷竟然被锁在了屋子里面,是治安大妈发现的。可后来我们细细一问就发现了很多问题。第一,这个院七、八年没有住过人了,一直封着,小偷进去是为了什么?难到为了帮人打扫房间?第二,这个院子里三间屋子全都被一把大锁锁得死死的,而且时间久了,上面长满了锈,就算有钥匙,恐怕也不好打开,那么,那个小偷是怎么进去的?他作案的动机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解开这两个疑问,我和同事只好大费周章的翻进内院,可弄了半天,也没有办法把锈死的锁弄开。最后,我们只好找来工具,敲碎了其中一块玻璃,然后才历经辛苦的爬了进去。找到里面的小偷之后,我们审讯他时,才发现他只有十九岁,还是个学生。他反复对我们强调自己并不是小偷,的确在他身上,我们也只找到了一把小刀,和一个手电筒这两样东西。我们反问他,如果你不是小偷,那你进来干什么?他丝毫也没有心虚的回答,他只是听说这里有凶宅所以过来探险,并没有任何偷东西的想法。”
“稍后,我们联系了他的家人和学校,证实了他的说法。甚至我们还发现,除了他之外,每天这个凶宅都会有探险猎奇者到此一游,这个学生比其他人不幸的是,他被治安大妈当成了小偷。”
“话虽如此,可是我们始终搞不清,这个学生究竟是怎么被关进屋子里的。我们商量了一下,没有当场放他回去,一直在问他一些相同的问题,那学生一开始拒绝回答,后来问着问着,竟然被吓哭了。但是我们都不知道,他之所以哭,是因为我们的表情有些严肃,还是因为他在那个屋子里面碰到了一些什么事情。总之在他哭了之后,他终于断断续续的开始交代,说那天晚上,他和同学打赌,比胆量,于是决定去鬼屋转一圈以后,再从里面出来。”
“所以就奔十四号楼去了,可是,就在他们准备翻墙的时候,一个老头把他们叫住了,那个老头问他们为什么晚上翻墙,几个学生回答了之后,老头告诉他们,现在十四号楼有人住了,你们进去就不怕人家杀了你们啊?说着用手一指斜对面的院子,又告诉他们,那院平时就我一个人住,平时老锁着,反正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你们要探险的话,就去那里吧。之后,那老头就带着那几个孩子去了那个院子。据这个大学生后来回忆说,当晚那大门真是的老头用钥匙开的,然后他们才敢进去的。后来那老头又打开了另一间屋子,对他们说,进来看看吧。”
“当时天色太晚了,那些其他的学生都不敢进,就退到了院子外面。只有这个学生,为了显示自己胆子比较大,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他发现,里面其实只有一些普普通通的桌椅板凳,并没有鬼魂。这个学生松了一口气,之后发现那些桌椅板凳上落了很多尘土,于是就跟老头说,我白天没课的时候,帮您来打扫一下吧,这里实在是太脏了,怎么连个床都没有?老头只是笑,说谢谢你了,我救了你一命,你就算给我买个床也不过分啊!这大学生只是随口一说,听了老头的回答也没往心里去。然后他觉得有些无聊,就又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可是等到他再次想要回屋看看的时候,却发现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锁住了,并且怎么敲,也打不开,那个学生开始慌了,最后拼了命的喊,使劲的摇门,才被治安大妈发现并报了警。”
“我们录完了口供,很多人都说,这孩子是惊吓过度,所以有点胡言乱语,好在也没出什么大事儿,算不上刑事责任,就让家长领回去批评教育一下,以后别再犯这种幼稚的错误,就可以了。”
“可是这一会儿,师傅和另外一些人都不怎么说话了,只低头闷声抽烟,我师傅想了半天,最后终于开口了,他说这我看这事儿没这么简单,你看刚刚那孩子在交代事情经过时,都被吓得尿裤子了,我这双眼不揉沙子,我认为这孩子说的都是实话,根本没说谎。之后师傅又问我们,说你们闻到这孩子身上的味道了吗?师傅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我瞧。我说闻到了,就和上次看到大刘一样,是一种很奇怪的生肉味。我这句话说完,屋子里面的人全都把目光望向我,其中一个已经快五十的老刑警说,咱们打个报告吧,再去那个院子看看,我觉得肯定有事。”
孙泽民说到这里,摆在他面前的,已经是第五杯咖啡了,可是他浑然不觉,依旧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仿佛那些咖啡根本不是喝进他的肚子里面一样。
而周围的那些顾客包括江奇才在内,已经忍不住在旁不断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后来,师傅和其他人也都认可了那个老刑警的话,几天后这件事终于批下来了,再去查。当晚,我们许多人又一起去了那个院子,可结果还是一样。我们几个人一商量,想去查查十四号院,可我们手里没有实证,商量来商量去,后来还是无功而返。直到四天后的一个早上,一个老头在遛狗时走到一处草地,那狗突然发疯一样冲向草地,并咬住一块东西说什么也不肯撒口,老头一看之下,发现那是一个肉块。老头年轻时当过兵,五一年还上过朝鲜战场,所以从狗嘴里面抢出了肉块,仔细再看时,他发现那肉块不同寻常,很像人肉,于是果断的选择了报警!”
“当时我们正盯着这事儿,这老头的意外发现,无疑让我们兴奋之极。这之后经过了半个多月非人的工作,我们又在那块草地的附近,发现了另外三块尸肉,但都很碎很碎。线索又断了,好像突然间什么都消失了一样。”
“第十七天,居委会找到我们,说十四号院老刘住的那两间屋子,这几天很是腥臭,刚到六月份,就招来了很多苍蝇,我们这才找到理由进了十四号院。那次是我第一次进这个小院,第一感觉就是——阴冷!非常阴冷!本来是六月的天,艳阳高照,二十多度,可一进这院子,我就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一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一个同事说的话,我操!怎么跟进了屠宰场似的。当时大家听了这话都沉默下去,我知道连我在内,大家的心里,都极不舒服,感觉怪之又怪。又有点恐惧!”
“但更加恐惧的是,进了大刘的屋子后,第一个同事的脚下突然发出“啪”的一声,等他低头看时,才发现他的半个鞋底都泡在血里,紧接着他脸色苍白的一屁股坐倒在地。之后大家全都发现,这不到二十平米的小屋,整个地面全都被血泡满了,根本无处下脚。之后,我们全都捂着鼻子走进屋,经过地毯式的搜索,我们从屋里找到十七块碎尸,应该是两个人的,经过鉴定,其中一个,死亡时间是在我们进来前的两个小时……”
说到这里,孙泽民偏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才道:“其他细节不便多说,总之在那个案子当中,一共有四个被害者。我们把大刘抓住后,他说都是自己干的,不过,确是被一个女人逼着他干的,他供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和一些详尽的信息,然后我们又去调查了这个女人,但却吃惊的发现,大刘提供的这个女人,早在六年前就在十四号院被人用刮胡刀片杀死了。按照道理,大刘是新搬来的,根本不认识这个女人,假如他说谎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关于这个女人这么多事情的?而且大刘连这个女人父母家在哪,甚至这个女人父母家大衣柜里有什么东西也能说得一清二楚。另外还有不可思议的一点就是,我们出盗窃案的那一晚,他刚好杀完人,而那几个学生要翻墙进入他家的时间,也刚好正是他事后分尸的时间,那个在现场出现的老头,又是怎么知道大刘杀了人的?否则他为什么要对那些学生说,你们不怕被杀这样的话?”
“根据大刘交代,那天警察走后,他去抛尸的过程中也碰到过这么一个老头,而且和那个大学生描述的一样,就连嘴角边的那颗痣,都一摸一样。当时那个老头看大刘背着一个背包,还问大刘用不用帮忙,大刘忙说不用,老头居然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反正帮死人的忙也没什么。”
“那时,大刘还以为自己形迹败露,被老头暗中窥破了自己杀人的一幕,于是动了杀机。本来,他是想把那个老头也骗回家一同杀死,可是他急于抛尸,就花言巧语让那个老头在原地等他,可回来后大刘没有发现老头的身影,他直到被警察抓住,还以为是那个老头报的警,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宰了他。”
“后来,我们经过大量取证,直到八月我们调查自称住在十七号院的那个老头时,发现根本找不到这么一个人。但也有人说这老头是个传教士,以前在宣武门的教堂见过他,可我们反复调查的结果仍然是一无所获,查无此人。”
“那时,案子虽然已经破了,但我们每个参与此事的人心里都很沉重。那个踩了一脚血的同事小我三岁,现在已经不干了,转而做起了商人,前两年我碰巧遇到他来x市做生意,在聊起当初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脸色立刻变了。事实上,我之所以自愿从北京调来这里,有百分之八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在我心里造成了阴影。而且一直到现在,关于那件案子,依旧有数也不清的,许许多多解不开的谜团,唉……”这时,孙泽民在长长叹息了一声之后,终于从回忆之中清醒过来,并且看到了围在他身边,无数听故事听得入迷的听众。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无比惊骇和不可思议之色。
……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许多事情,是我们无法解释,更无从猜测的。
咖啡厅内。
等到坐在江奇才对面的孙泽民亮出自己的警察证件后,那些一直围拢在江、孙两人身边、听故事听得入迷的顾客,才依依不舍的渐渐离去。
这时,孙泽民挥了挥手,朝服务生要了今天的第n杯咖啡,浅抿一口,慢慢从往事中恢复了常态。不知道过了多久,孙泽民看着江奇才,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伸了个懒腰,身体向后靠去,“今天真的有点累了。还有几个发生在我身上的奇怪的案例,如果你有兴趣,改天我再和你细说。”
江奇才点了点头,“说实话,你讲故事的本领,并不比那些小说家差什么。”
孙泽民笑了笑,“别给我戴高帽,从你刚刚听我说话时的表情我就能看得出来,其实你碰到的怪事,比我多得多了。我之所以告诉你我以前经历过的一些事情,只不过是想说明,我可以接受一些荒诞不经的事情!”
江奇才深吸了一口气,“好,我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你!”孙泽民小心翼翼的环视着四周,并没有搭腔。稍后等他确认周围并没有人再注意这边了,才做了个手势,示意江奇才可以说了。
江奇才凑进他的耳朵,压低声音道:“曲婷的爸爸,已经去世了,这你是知道的。”
孙泽民点了点头。
“但如果我告诉你,就在昨天晚上,我在曲婷家里的一面墙中,发现了另外一个自称为曲婷爸爸的男人,你会怎么想?”
虽然说孙泽民已经有过几次接触到灵异事件的经验,但是乍一听到江奇才这么说,还是露出了无比惊讶的表情,“你……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江奇才长叹了一口气,很严肃的盯着孙泽民的眼睛,“我知道这件事情说出来,一定会有人把我当成疯子或者精神不正常,但是我可以保证,我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孙泽民无意义的挥着双手,“请把话说的清楚一点!什么叫做一面墙?”
江奇才苦笑了一声,然后将所有的事情原封不动,从头到尾的叙述了一遍。从开头的灵异录像,再到中间床上的蟑螂大军,然后是河神,最后墙壁倒塌掉,借尸还魂的愿望实现。前前后后,林林总总,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江奇才一共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算彻底的交代清楚。
中间孙泽民有三次想打断江奇才的话头,但最终只是张了张嘴巴,并没有说什么。
直到最后,孙泽民才听得伸手抹了抹自己额头上的冷汗,摊着手苦笑道:“这件事情,要比我所经历过的所有诡异恐怖的事情加在一起还要骇人听闻的多。”
江奇才正想说话,孙泽民又道:“照你所说,你之所以想来找我,就是想查查,这个自称为曲婷父亲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江奇才点了点头。“可是我没想到居然会那么巧,你正好也在调查这宗溺水案子。”
孙泽民再次拿出照片,指着照片上的男人道:“他叫梁国强,今年46岁,家住城南万华小区,一个星期前失踪。根据他的朋友和家里人提供的资料,梁国强最后出现的时间是在上个星期天的晚间十一点十八分左右。当时他和一位姓张的朋友在人工河附近分手,至此下落不明。
江奇才插话道:“那你们又是凭什么断定,他一定落在河里?”
“因为昨天我们在河边发现了一双大尺码的男性皮鞋,经过梁国强的家人鉴定,这双鞋的确是属于他的。”孙泽民从衣兜里面摸出一只香烟,刚要点上,服务员走过来委婉道:“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禁烟的。”孙泽民只好苦笑着,又把烟掐灭。
江奇才问,“那刚刚你们打捞到尸体了么?”
孙泽民摇了摇头,“没有!所以我才奇怪,为什么梁国强的鞋子明明在人工河附近被发现,但是他的人,却出现在曲婷家里。看来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梁国强,然后才可以下定论。”
江奇才怔了一下,伸出手指比划着,“我们?”
孙泽民笑了笑,“是啊,这件事情属于刑事案件,我当然要插手。难道你想反对?”
“别挖苦我了,孙局长,我哪敢和伟大的公安作对?”
“呵呵,如果你不拿我当外人,叫我一声老孙好了!”
江奇才眨了眨眼睛,“老孙?那你叫我什么?八戒?”
“……”
半个小时后。江奇才和孙泽民一起重新回到了曲婷家所在的小区。
但两个人还没走进楼洞,只听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从里面急促的传了出来。江奇才和孙泽民不由自主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心里,都浮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果然几秒钟后,王诗雨和曲婷两个女孩的身影一起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内。江、孙两人呆了一呆,迅速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事?”江奇才一把抓住了奔跑中的曲婷的胳膊,沉声问道。
“那个……那个男人不见了!”曲婷语气惶然的叫道。
江奇才和孙泽民闻言身体同时一震。他们当然知道曲婷嘴里的“那个男人”,就是他们接下来想要调查的神秘男子梁国强。可是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梁国强却不见了!
江奇才立刻皱紧眉头,追问道,“把事情说清楚一点!他不是昏迷过去了么?而且当时我用来绑他的那根绳子,系的也很牢靠。”
这时,王诗雨见江奇才脸色难看,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便有些自责,也有些后悔的低下头轻声道:“都是我不好,刚刚你走了不久,我感到有些饿了,于是拉着婷婷出去买些东西吃。哪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刚一进门就发现他不见了!早知这样,我叫外卖就好了。”
王诗雨说完了这些话,表情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江奇才看她这幅样子,心里叹了口气,反倒有些过意不去的安慰她,“没事的,不见了就不见了吧。你们没出什么事情就好!哦,对了,我旁边这位,是孙泽民孙警官,你们两个就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来处理就好!”
王诗雨张了张嘴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很快又被曲婷拉着走回楼洞。
目送着她们的背影完全在视线之内消失,孙泽民苦笑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江奇才的肩膀,“这事儿真是太巧了!”
江奇才摸着下巴,沉吟了一下,“我看接下来,我们应该兵分两路,你派人去找梁国强。”
“那你呢?”
“我去干点别的!”
“去干什么?要不要我挑几个能干的手下帮你?”
江奇才略微思索着点了点头,“也好,不过,我只需要你帮我找一个人!”接着,他又把在墙里面发现“巨皮”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孙泽民听得乍舌不已的道,“那真的是一张螳螂皮?”
江奇才道:“所以,才想让你找人帮我鉴定一下!”
孙泽民想了想,“我认识一个法医,他有个亲戚是全国闻名的动物和昆虫学家,我可以给你地址,你去找他怎么样?”
“行!”
“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在不在。对了,他姓王,到时候你叫他王教授就可以了!”
“嗯!”
“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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