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孰真孰假
“李所,你有没有觉得江悦山说的情况,不太符合逻辑?”走出审讯室,吴喻忍不住问道。
“先不考虑这个问题,先假设他说的都是真话,看看杰西唐怎么辩解?我们公安人员办案,要先让嫌疑人之间互相攀咬,我们要学会坐收渔翁之利。”李沐嘴角一抽,难得的笑了一下,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果然他笑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吴喻点点头,若有所思。
“我们又见面了。”再次见到杰西唐,他已经没有上次见到时,那种镇定自若又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看上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蔫哒哒的。
“是啊,你们是来提前宣布证据不足,无罪释放的消息的吗?”杰西唐无所谓的说。
吴喻又一次听到了那种令人讨厌的口吻。
“恰恰相反,我们已经掌握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我是来讲故事给你听的。”李沐也不恼,用同样的语气回答。
“哦?我是个先锋导演,最喜欢新奇有趣的故事。”杰西唐回答。
李沐把江悦山说的情形大致讲了一下,讲完后,问道:“你就招了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哈!三流蹩足短视频的脚本,这你也信。果然欧美警匪片中,总是将警官塑造的很蠢。”杰西唐仿佛局外人一样,无情的嘲笑着李沐和吴喻。
杰西唐笑完,便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替他们分析到,他本人难道蠢到会杀了人,明目张胆的打电话叫人来展览?中间还穿插那么搞笑的桥段,把自己的女人贡献出来,让死者男朋友享用。
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男人,那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
杀了人,最先做的不就是毁尸灭迹,让越少的人知道,杀人犯才最安全吗?
杰西唐提出的疑问,恰恰和吴喻心中的推测重合。
像杰西唐这种精于算计的人精,他怎么可能做对自己毫无利益的事,让自己陷入不安全之中?
“那一定是你和江悦山两人合谋,将卫舒舒杀死了,对不对?”李沐被嘲笑了一通,也不恼,接过他的话题,继续刺激他。
“不对,是小江同学杀了他的前女友。你们被蒙蔽了。不过警官不被蒙蔽才不正常。”杰西唐继续用轻蔑的口吻讲道。故事版本在杰西唐这里是这样的,那天下午,接到董程玉撤资的电话,他心情坏透了。
特别想找人聊聊天,便想起了江悦山,他一直觉得两人是忘年交,两人之间可以谈很多话题。
于是他便给江悦山打了电话,简单说了一下情况,便把他约到家里面坐坐,闲聊一下。
江悦山很快就过来了。
两个人一起骂女人坏事。
江悦山便求杰西唐将卫舒舒约出来,他想好好谈谈。
杰西唐爽快的答应了,便约了卫舒舒谈剧本,毕竟卫舒舒还不知道撤资的事,很容易便约了出来。
在卫舒舒过来的这段时间,江悦山哀求杰西唐,让他躲在暗室里,并求杰西唐骗卫舒舒去暗室……后来,卫舒舒进入暗室后,暗室门便关上了。
里面好像有叫嚷声,等暗室门再次打开时,江悦山出来了,他的衣服上沾了血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杀人了!”江悦山轻口承认道,整个人傻愣在暗室门口。
杰西唐走进暗室,里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他迅速打开灯,只见卫舒舒倒在门口不远的地方,脖子上的伤口正在往外面冒血,她整个人已经濒死了,挣扎着用微弱的气息说道:“唐导,你为什么骗我过来?他就是个被情绪控制的暴躁——狂……”
说到这里,杰西唐强调道:“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一个人濒死时,那种绝望的眼神。任何一个演员都没法将那种表情做到位。”后来,杰西唐离开了现场,留下江悦山一人处理尸体。
“谁能证实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这些精于编故事的谎话艺术家。”李沐不屑的口吻说道。
“没有人。我离开后,便打电话给许立妍,和她一起呆了会儿,我需要冷静,真无法理解你们中国人的爱情,不爱了互相放过不好吗?为什么要把对方杀死才罢手。”杰西唐继续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许立妍人呢?我们要证实那天晚上,你们在一起的这个事实。”李沐半信半疑的说。
“你们是说现在吗?我不知道,当天晚上我们是在一起的,但第二天就分开了,我不知道这丫头上哪儿去了。”杰西唐说道。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两个人两个故事,互相矛盾,吴喻和李沐都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李沐安排吴喻,马上办理延迟审讯时间的手续。
卫舒舒的爸爸也闹腾个不停,一个劲儿坚持卫舒舒没有死,一定是被两个坏蛋藏了起来。
李沐被闹的没办法,只好配合他,带着派出所的同事们去杰西唐的住处,去搜索卫舒舒的下落。
在杰西唐家,吴喻见到了传说中的暗室。
那是一间四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摆着一台洗照片的机械。
房间里有很多装帧好的相片,右手边的墙上,挂着一副二十四寸的艺术裸照。
画面中的女子正是梁稚子,她侧颜微微颔首,微笑着眼睛看向别处,双手交叉,护在胸前。
这是一张半身照,照片里的稚子,透着一股恬淡的气质,美的很清新,很有特点。
刑侦队派了痕迹专家,他们正在寻找散落在角落里的毛发、指纹等东西。
听这些同行说,因为距离事发时间过去了有一段时间,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搜寻到的有用的证据并不多。
吴喻经刑侦队的同事允许,翻看了那些堆在角落里的落满灰尘的相框。
从这些照片中,吴喻找到了很多年轻姑娘的照片,大多数都尺度很大。
也不知道杰西唐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取这些女孩子为艺术献身。
他翻到了许立妍的照片,并没有翻到卫舒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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