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王秀琴如往常一样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客厅里家具被砸得粉碎,而她出门前明明锁好的卧室的门此时也大开着,能清晰地看到里面也如客厅一样一片狼藉。
她心里咯噔一下,风一样跑进卧室。
她想找衣柜的钱票,衣柜没了,他想找床板里的大团结,床板也没了。她抱着最后的希望来到墙角,颤巍巍地伸出手抽出那块松动的砖头,什么都没有。
“没了,都没了。”她喃喃自语。
脚下倏然一软,一屁股坐在一堆木屑上,哭嚎道:“我的钱!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的钱?”
邻居们听到她的哭喊声,纷纷跑来,看着客厅的情况,听着王秀琴的哭喊,大概也猜出是个什么情况。虽然好奇,他们却不敢进去,万一说被赖上怎么办?
“这是被偷了,连家具都砸了,这小偷跟苏家有仇吧?”
“奇怪,这家具都砸成这样了,怎么我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也不知道被偷了多少钱?看王秀琴那模样,恐怕不少。”
“他们家双职工,应该有不少存款,难怪会被人盯上。”
“不知道小偷是盯上了他们家,还是盯上了我们大院,以后大家可得注意点。”
“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围在我家?”苏爱党下班回家,正好在路上遇到算着时间回家吃午饭的苏婷婷,两人一起上楼,没想到却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己家门口。
人群自动让开,让两人进去。
“老苏啊,你们家被偷了,家具都被砸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报公安吧。”
“什么?”两人的反应和王秀琴的如出一辙,迅速跑进自己的卧室。
王秀琴一见到苏爱党,立马哭喊道:“他爹啊,我们家的钱都没了,还有墙角的大……唔。”
苏爱党连忙捂着她的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你不要命了!那东西你也敢拿到明面上来说。我现在就去报公安,记住,我们家从来没有大黄鱼这种东西,听到没有?”
见王秀琴点头,他这才放开她,然后在家里四处看了一下,越看越心梗,这小偷偷得未免也太干净了,连锅碗瓢盆都没放过。偷就罢了,竟然还把家具都砸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公安能把那个可恶的小偷抓到,将钱找回来,并赔偿损失。
公安来得很快,在经过现场侦查后,他们得出结论:小偷是从一楼爬到三楼,然后从苏家夫妻卧室的窗户进入苏家进行盗窃,并打砸了所有家具。根据失窃物品的数量,他们断定这是团伙作案,毕竟那么多东西,一个人短时间内根本搬不走,肯定有人接应。根据从一楼到三楼窗台发现的鞋印,可以初步断定其中一名是男性。
公安:“你们家最后一个出门的是哪位?”
“我是最后出门的。”苏妙妙小声道,她其实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只是所有人都在关心案情,谁都没有注意到她。
王秀琴一见到苏妙妙,心中积压的所有情绪都转变成对她的怒火。
她猛地扑向苏妙妙,抬手就要打她,嘴里骂道:“赔钱货,都怪你!要是你好好呆在家里,小偷怎么敢上门。一天到晚就知道出去鬼混,我打死你个赔钱货!”
苏妙妙眼中带着害怕,却没有躲开。她像是习惯了这样的逆来顺受,唯唯诺诺道:“我、我没有鬼混,我是去学校拿毕业证了。”
她似是怕极了,紧闭着双眼等待着即将落在脸上的巴掌,长睫微颤,攥着毕业证的手青筋凸起,看上去可怜极了。
王秀琴的动作太过猝不及防,公安连上前制止都来不及。她挥动的巴掌甚至带着破空声,可见其力道有多大。眼看王秀琴的巴掌要落在小姑娘的脸上,除了冷漠的苏爱党,幸灾乐祸的苏婷婷,其他人都生出一丝不忍。
蓦地,王秀琴左边膝盖袭来一股尖锐的刺痛,她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左前方扑去,堪堪擦过苏妙妙的身子,倒在地上。
“啊!”王秀琴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原来她倒下去的地方正好有一块短小却尖锐的碎木头,木头的棱角划破她的脸。此时她左边脸有一条长长的口子,血不断地从里面渗出来,血淋淋的,再配她痛苦狰狞的表情,骇人极了。
众人都吓了一跳,却也为苏妙妙松了一口气。
苏婷婷习惯性地将矛头指向苏妙妙:“苏妙妙,都是你害妈摔倒的,你竟然敢不接住妈?果然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白眼狼。”
苏妙妙脸色苍白,眼中带着害怕和无措,像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怔怔的。听了苏婷婷的话,她只是垂下眼,没有回应苏婷婷的话。心下却轻啧一声,不愧是母女,这胡搅蛮缠扣锅的行为可真是如出一辙。
虽然很想上去扇苏婷婷两巴掌,但她还是十分敬业地维持着原主怯懦的人设,她可没忘记公安还在这里呢,她可不会小瞧这个年代的公安。
不过,苏婷婷嘴这么臭,配享一颗口臭丸。
苏妙妙没有说任何委屈,但围观的人见这苏家人尽逮着苏妙妙一个人老实孩子欺负,都有些看不过眼,纷纷替她打抱不平。
“苏婷婷,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是你妈自己摔倒的,关苏妙妙什么事。”
“就是,苏妙妙当时可是闭着眼睛,怎么知道你妈会摔倒?又怎么接住你妈?”
“真是跟你妈一样蛮不讲理。”
“就是,人家公安同志说了,小偷不只一个人,就苏妙妙那个小身板,她就算在家,还能对付好几个人?”
“我听说苏妙妙明天要下乡了,今天出门也是为了拿毕业证,结果王秀琴这个当妈的却说得那么难听,苏妙妙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苏婷婷不是高中毕业没工作吗,下乡的人不应该是她?”
“王秀琴偏心又不是一两天了,这大院里谁不知道。”
苏婷婷毕竟只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被这么对人一说,脸都涨红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苏爱党心里埋怨王秀琴和苏婷婷口无遮拦还没用,竟会添乱,嘴上却道:“秀琴和婷婷也是一时着急说错了话,请大家见谅。”
转而对苏婷婷道:“还不快扶你妈去医院。”
苏婷婷闻言连忙扶起王秀琴去医院,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
众人见他家又是被偷,又是被砸,老婆还受伤了,就挺惨的,都纷纷住了嘴。
“苏妙妙同志,你刚刚说你是最后一个出门的,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不过是例行公事,你不用害怕。”公安继续刚刚被打断的工作,见小姑娘可怜,尽量让自己温柔一点。
苏妙妙点点头,小声道:“公安同志您问。”
公安:“你大概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苏妙妙:“早上九点左右。”
公安:“有人可以证明吗?”
苏妙妙:“楼下的黄奶奶可以证明,她和还问我今天为什么没去上学。”
公安:“那你出门时,有发现可疑的人吗?”
苏妙妙摇了摇头:“我低着头,没有注意到。”
公安这短短的时间,也知道这姑娘的性格有点懦弱,倒是没有怀疑:“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苏妙妙同志配合。”
苏妙妙腼腆地摆了摆手。
之后公安又问了苏爱党和谁不对付,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道:“苏爱党同志,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这个案子我们会尽力追查,但因为线索实在太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如果你想到什么,或者觉得有谁比较可疑,都可以来公安局告诉我们。”
没能找到小偷,拿回自己的钱,苏爱党心下烦躁,但他也不敢对公安摆脸色,只能客气道:“好,麻烦公安同志了。”
公安走后,围观的人也散了。
苏爱党疲惫地关上门,看到呆呆站在一旁的苏妙妙,心下火大,其实他和王秀琴想的一样,怨苏妙妙没有好好待在家里。
“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家里打扫干净!”
“哦。”苏妙妙转身装模作样的去找扫把,心里却想着应该给苏爱党安排什么药丸。
有了!既然他见了原主没个笑脸,那就给他来个笑笑丸吧,把过去十七年欠原主的笑脸补上。
苏爱党身上还有点钱,他打算先出去吃个饭,再去厂里预支点工资,家里如今什么都没有,总得先把吃饭的家伙什置办好。
“你在家好好打扫卫生,别偷懒。”说罢就开门走了,也不管苏妙妙的午饭怎么解决。
待人走后,苏妙妙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馒头就着灵泉水当做自己的午饭。她不敢拿红烧肉和包子,担心被闻出来。苏家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恐怕看谁都像小偷,她还是不要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给自己找麻烦了。
不需要直接触碰,她精神力覆盖区域内的任何东西,她一个意念,就能隔空收进空间。利用这一点,她直接将满地的碎木头收进空间放在角落,以后还可以用来当柴烧,不浪费。
想了想,还是去隔壁借了扫把簸箕,往大院里的垃圾堆放处运了几簸箕碎木头,否则这么多碎木头,却一点影子都没见到,实在太奇怪了。虽然麻烦了点,但保险。
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苏妙妙料定苏家人暂时不会回来,便直接进空间修炼。
下午五点,苏妙妙出了空间。半个小时后,苏家人陆陆续续的回来。
苏志远看到家里的情况虽然惊讶,但很快就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反正天大的事都有爹妈顶着,这个家亏了谁也不会亏了他。
先不论苏志远性格人品如何,单就这心理素质,苏妙妙觉得自己应该多向她学习。
王秀琴的左脸贴着纱布,一进门就恶狠狠地瞪着苏妙妙,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反倒像是在看仇人,但顾忌着脸上的伤口,她没有如往常一样骂苏妙妙。
“老二,你去把饭做了。”苏爱党带回了一个锅,一个陶罐,一袋玉米面,一颗白菜,一包盐。
苏妙妙正愁着怎么给苏家人下药呢,这机会就送到面前了。
她很快做了一锅玉米糊糊和一个水煮白菜,趁人不注意,将口臭丸放在水煮白菜里,这些药丸都是遇水即化,且无色无味。
面对原主时,苏家人全员嘴臭。苏妙妙自觉是个十分公平的人,绝不会厚此薄彼,于是她平等地让每一个人都口臭。
专属于每个人的特殊待遇则放在各自的玉米糊糊里,谁让这家人习惯了使唤原主,连饭都要让苏妙妙盛好摆在面前。
苏爱党笑笑丸,王秀琴哭哭丸。夫妻俩一哭一笑,日子过得才热闹。
苏婷婷肥胖丸,苏志远痘痘丸。等两人一起下乡后,苏志远看着苏婷婷越来越胖,定会怀疑苏婷婷偷吃。这两人在欺负原主的时候可是很团结的,不知到时候是否还能一如既往的团结?而苏志远满脸痘痘,苏妙妙就不用担心他靠着一张还算白净的脸哄骗乡下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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