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北没有多说一句话,和方氏上了马车后才开口。
“你是如何跟她说的?”
方氏就把当时的大概说了一遍,还说自己如何低声下气的去求,可叶银禾根本不听,还嘲讽她们活该。
叶淮北却抓住了字眼,沉声道:“所以,霜儿欺凌人是真的了?”
方氏:“……”
她原是想说的严重一些,好让叶淮北觉得叶银禾不懂事,却不想叶淮北却听了这话多想。
“老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如今霜儿被贤王妃禁足罚跪,霜儿可才出了月子啊,这身体如何受得了。”方氏替女儿委屈。
叶淮北却抓着她的手臂,咬牙道:“你别撇开话题,她是不是当真在书塾欺凌人了?是不是?”
叶淮北的声音很大,疾言厉色的。
方氏吓得一抖,知道是真瞒不过了,点头:“是,可,可那些只是开玩笑。”
“开玩笑?你当别人是不是开玩笑,方玉颖,你要害死我是吗?”叶淮北气得一巴掌打在方氏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不小,方氏被打得脑袋磕在了车架上,立刻红了一大片。
方氏吓懵了,还没说什么,叶淮北又掐住了她脖子,恶狠狠的说道:“因为这件事情,陛下已经让御史台调查了,你知道这后果是什么吗?我的尚书之位若是不保,我要了你的命。”
方氏被掐得窒息,不断的去拍打叶淮北的手。
“老爷,王府到了。”
马车外,车夫的声音让叶淮北松了手,方氏得以喘息,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
叶淮北盯着她,说道:“老实待着。”
他拂袖下了马车,留下方氏白着一张脸痛哭,她方才差点被叶淮北掐死。
叶淮北居然这么对她,居然这样对她?
方氏心如刀绞,那些曾经的甜蜜柔情,都是假的。
叶淮北看着紧闭的秦王府,上前问道:“秦王妃呢?”
门房认识叶淮北,之前是登门过的。
他施礼,说道:“大人,王妃今日一早便出城去了。”
叶淮北面色一变:“出城?去哪儿了?”
门房摇头,说道:“只说是去庄子上,去的哪个庄子不知,也不知去多久。”
这是实话,他们做门房守卫的替王府看门,只需要做好看门的本职工作即可,多的可不知。
叶淮北恼得厉害,转过头来脸上的怒火怎么都压不住。
这是知道他要来先离开,果然是翅膀硬了,居然敢躲出去。
叶淮北回到马车上,方氏还伤心着,可看他这么快回来还是问:“老爷?”
“她出城了。”叶淮北面色极其难看。
他一个堂堂的礼部尚书,却被自己的妻女整得如此狼狈,奔波来回却什么都没办成。
再看方氏,眼神还是恶劣的。
方氏缩了缩肩膀,就委屈的哭了,斜斜的过去攀着叶淮北道:“老爷,我从见到您之后一颗心便都在您的身上,为了您我什么都愿意做的。又怎会故意让霜儿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您为难呢,老爷……呜呜……”
方氏哼哼唧唧的苦得梨花带雨,风韵犹存的脸上都是委屈。
叶淮北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还有额头的红肿,又有些心软了,伸手过去:“打疼了吧?”
方氏呜呜点头:“疼,老爷,您别生气了。”
叶淮北怎可能不生气。
惹下大祸的叶银霜被禁足在贤王府,他是找不到她来发火了,只能对着方氏发火。
为今之计,是要尽快去找到叶银禾。
回到府里,叶淮北就让家丁出城去,去各个庄子打听秦王妃的下落。
——
彼时,叶银禾正在三十里外,马车刚停下来,遥遥看着面前的湖泊美景。
“王妃,这景色真不错!”棋语笑说道。
宽阔的湖泊,中间有一孤岛,孤岛上翠郁葱葱,隐约能看到些许楼阁。
湖边搭了个木桥,尽头停着两艘船。
叶银禾一行人登船,直接去往孤岛上。
这一片湖泊孤岛,是晏时隐私产中的一处,那中间的孤岛是夏日里避暑胜地,安静得很。
取名:湖心岛。
一刻钟后,到达湖心岛。
此时,湖心岛已收拾妥帖。
叶银禾有些疲累,去小憩一个时辰,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
“王妃,外面夕阳正好,景色甚美!”琴音笑道。
叶银禾走出去,站在阁楼的回廊边上吹着还有些凉的晚风,当真是日落湖白,浮光跃金。
叶银禾静静的看着,原还有些浮动的心此刻无比的平静。
这世上多的是好山好水好风光,何必拘泥内宅中你死我活?
等事了,她必要揽尽万千风景,走遍大业山川河溪。
叶银禾的心中有了目标和向往,她斜斜的靠在凭椅坐下。
“备点茶汤来。”
棋语应是,和琴音去准备茶点。
周嬷嬷从楼下上来,在这湖心岛上也不用避着谁了,她说:“老爷果然去王府了。”
但人不在,他也不过是扑了个空。
只是此次之后,叶淮北少不得会恨透她这个女儿。
只是,她不在乎。
“别叫他的人找到我。”叶银禾道。
“都安排好了,即便是找,也是找错方向。”
叶银禾在湖心岛住着。
京城里。
范监察带着人登门宁家,李家那边则有另外的人去。
这个宁家是京中从八品小官家,面对范监察这为大官亲自登门很是惶恐。
范监察也直白的说明来意,旁边还跟着一个夫人和一个十多岁的姑娘。
宁主簿惶恐得很,说道:“筱筱,在屋里呢。”
“夫人,你们去吧。”范监察对旁边的妻子说道。
范夫人带着王姑娘,跟随宁主簿的妻子去内院。
宁主簿家不大,进了二门就到宁姑娘的闺房前,闺房的门开着,里面有哭声传来。
宁夫人低声道:“我家筱筱昨日出门回来,就这样了。”
范夫人和王姑娘相视一眼,就说道:“没事,我们慢慢与她说。”
三人进了闺房,床榻上,一个身穿十五六岁的姑娘缩在床头上,手拿着帕子捂在脸上呜呜的哭。
“筱筱?”宁夫人走过去轻声道:“范夫人她们来见你,你别怕,她们只是来问你一些事情。”
宁筱筱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呜呜道:“娘,我不说,我不能说。”
她哭着,就躲进床角里去了。
范夫人面色微凝,看向旁边的王姑娘。
王姑娘也是神色凝重。
这宁姑娘,有些不大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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