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的热议不消,而晏时隐彼时在王府正准备出发事宜。
砚心、书玉、笔战三人都要跟着去北疆,只留下纸樘一人在王府跟着刘伯办事。
墨归一直都在北疆调查一年多前到底是谁背叛了秦王,消息传回来倒是有了些线索。
“王妃的身边有东灵东芝守着,但王府的防御还需要你看顾好,协助刘伯护好王府,护好王妃。”
纸樘说:“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还有整个王府。”
虽然不能跟着去上阵杀敌,但在这京中看似繁华太平,却也是暗箭无数。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在这京中才是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廊下传来轻柔的脚步声,过来的只有叶银禾一个。
晏时隐挥挥手:“行了,都下去吧。”
四人下去了。
走到门外看到站在廊庑下的王妃,都毕恭毕敬的施礼。
叶银禾微微颔首,这才走进门。
“你们夜里出发,虽如今天逐渐在转暖,可我听说北疆天寒地冻到三四月,我叫人准备了个包袱,王爷带上。”
她手里拎着个布包,鼓鼓囊囊的。
晏时隐心里漾着暖,他以前总被母妃和皇兄们疼爱,但被‘妻子’关怀却是不同的。
“好。”
他伸手接过了,眼睛却没挪开。
叶银禾走到旁边坐下来,忍不住问:“王爷大约要去多久?”
晏时隐也跟着坐下说:“算不准,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
说到这时间,晏时隐心里莫名有几分愧疚来,他是秦王是要守护大业的,可为了国为了民便要舍弃一些别的,比如与自己的王妃相守。
这对于叶银禾来说是残忍的,她嫁过来十七岁,三五年就二十一二了。
女子的青春最是宝贵,就生生错失了。
半年的时间啊!
叶银禾心里是高兴的,半年的时间甚至更久的话,便让她有时间去对付晏长桓他们时不用面对晏时隐了。
至于他回来之后能否接受不是优先考虑的问题,复仇才是。
她垂眸眉眼里染着几分难掩的高兴。
晏时隐心里一下便落寞了几分,她竟然高兴他出征,而不是舍不得?
他以为叶银禾会舍不得的。
“银禾,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写信给我。”
“好。”
两人又安静下来,叶银禾不说话,只端着茶喝水。
晏时隐也安安静静的,时不时的看她。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略有些苍老的声音。
“王爷,王妃,老奴奉娘娘之意前来。”
是李嬷嬷。
晏时隐说道:“李嬷嬷进来吧。”
门推开又关上,李嬷嬷走进来时手里提着个食盒,施礼道:“老奴拜见王爷,王妃。”
“嬷嬷不必多礼,坐下说。”晏时隐道。
李嬷嬷笑着把手里的食盒放在两人面前的榻几上:“这是娘娘吩咐老奴亲自送来的,王爷和王妃一人一份。”
说着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两个汤蛊端出来,一份放在叶银禾的面前,一份递给晏时隐。
晏时隐眸色微凝,抬眼蹙眉道:“嬷嬷,母妃这是……”
“王爷且不能浪费了娘娘的心思,您也要出征了,补补身子也是好的。”李嬷嬷笑道。
晏时隐还要再说时,叶银禾已经喝了起来。
“银禾?”晏时隐伸手要去阻拦。
母妃送着汤药来一看便不简单,叶银禾暂且对他没有情愫,也不想有身孕,故而醒来两人也只是安安静静的睡觉,从不做别的。
可若是喝了……
叶银禾笑了笑:“母妃的心意。”
便是下药也不过是那种药罢了,又不是第一次,老人家的心思就这些,虽她暂时不想,可宽一宽她的心叶银禾是极愿意的。
晏时隐还要再说,李嬷嬷催着他喝。
晏时隐也只是尝了一口便搁下了:“嬷嬷,你回去吧。”
“是,老奴只是来送汤的,这就回。”
李嬷嬷笑眯眯的走了,丝毫不介意晏时隐只喝了一口。
老太妃早有预料他会猜到什么不喝,或是只尝一口应付,可姜还是老的辣。
那一口就够份量了。
卧房里。
叶银禾搁下了汤盅,她也吃得不多,还剩下一半。
晏时隐起身去拿痰盂过来:“你催催吐。”
叶银禾看着面前的痰盂,再看晏时隐就说:“王爷觉得母妃下药了?”
晏时隐点头。
“是。”
叶银禾默了默,果然伸手要去抠嗓子眼,可嘴巴张开又顿住了。
“王爷,我还是到里面去吧。”
她起身,自己拿着痰盂去小侧间。
坐在小侧间的凳子上看着面前的痰盂,叶银禾伸手抠起嗓子眼来。
过了一会儿,叶银禾从小侧间走出来,脸颊通红,眼睛也是红的。
“王爷,我好了。”
她吐了不少,应该没事了。
可抬头看去,晏时隐却满脸通红,额间沁着汗珠。
“王爷?”
“我没事。”
晏时隐起身去倒了杯冷茶一口灌下,灼灼的热潮汹涌却半点压不下。
他看向叶银禾的眼神越发的浓烈,像是饥饿的狼要把猎物吃了似。
叶银禾被盯得心里也有几分焦躁,看榻几上的汤蛊,他也喝了一口的,想来是药发作了。
“王爷。”
叶银禾看他,往前两步。
“我出去一下。”晏时隐转身要走。
叶银禾两步过去一手勾住他的革带,犹豫的抿了抿唇,她当真要留下他吗?
晏时隐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王爷,不用出去。”
软软的声音带着羞涩之意,晏时隐听得出语调不同,不敢置信的转身看她。
“你想好了?”
“其实王爷昏迷不醒时,我便……”叶银禾再次咬了咬下嘴唇,羞得脸颊通红:“我是王爷的妻。”
晏时隐:“……”
他弯腰将叶银禾抱了起来,大跨步往床榻去。
身子腾空,叶银禾紧紧的抱住晏时隐埋首在他颈窝,心雷如鼓。
晏时隐昏迷时与如今清醒是不一样的,羞涩之下,两人都满脸通红。
幔帐放了下来,晏时隐撑着身子看叶银禾。
她媚眼如丝,娇红粉颊不敢看他,勾人得厉害。
不管了,左右也非第一次,若事事都顾忌如何培养感情?他晏时隐从来不是犹豫不决之人,既认定了她便不会改变。
“银禾……”
晏时隐喃喃一句,俯首去亲吻。
红罗帐暖,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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