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文州到底是跟着沈棣这么多年,他瞬间就默契地明白过来了沈棣是什么意思。
他夸张地惊呼上前:“大都督,你耳朵怎么了?我说什么你都听不到了吗?”
“你说什么?”沈棣分明听到了,却故意皱着眉头道,“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什么呢?”
萧文州指着王院首:“院首,你竟然把大都督的耳朵给治聋了!”
王院首一个咯噔,手里的银针瞬间都掉在了地上:“怎么……怎么可能,我又不曾对大都督做过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狡辩!”萧文州怒道,“你自己去问问大都督,他还听得见吗?”
沈棣此刻阴沉的脸,几乎都能把王院首吞噬了,他眯眼盯着王院首:“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本督!”
沈棣在朝中有不少政敌,想他死的人不计其数。
这个谋害大都督的罪名一旦扣下来,王院首马上就会被抓到拱卫司里,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院首颤着声音对沈棣道:“大都督,下官绝对不敢谋害您,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你说什么?”沈棣道,“你说的什么,本督一句话都听不到。”
“完了完了,大都督真的聋了。”萧文州道,“王院首啊王院首,你对我们有意见你就直说,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拉我们下水呢。”
在场的几个御医也都被这整的有些慌了,纷纷表示他们对谋害大都督的事根本不知情,半点不清楚。
“这可怎么办,可怎么办啊?有谁能救我们太医院呢。”萧文州一脸为难,“不如我们都试试看,或许谁有办法能治好大都督呢?”
几个御医面面相觑。
王院首这人虽然水平不够高,但多少也是有的,可比这几个御医水平要高。
何况还是个大都督看病,若是再有个差池,岂不是罪上加罪?
他们连忙摇头,表示医术不行,不敢造次。
“院首大人,这里面你医术最高,要不你再试试?”萧文州道,“只是这次务必要谨慎小心了,可别再把督主的眼睛也给治瞎了。”
“或者是把督主给治萎了。”
沈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萧文州一本正经,难得有这样捉弄六哥的机会,还不得抓稳了?
王院首哪里还敢再治,就是拿银针的手都在抖。
“得,我看王院首是不行了。”萧文州再次展现他的阴阳八卦大阵,“只是堂堂院首,这扎针的手都抖成这样,太不像话了些吧。”
王院首心里那个恨啊,可他现在更怕。
大都督的耳朵是在他手上聋的,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他定然是要被问责的。
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和大都督相比,肯定是大都督重要。
“谢御医,要不你来试试?”萧文州说了目的。
谢舒窈看他演到现在,顺势附和:“那我看看。”
她莲步上前。
因为今日是第一日来太医院当值,官服还不曾赶制出她的尺寸,因而今日穿的还是自己的衣裳。
但为了制药捣药方便,她穿的偏男子的锦袍,头发也只是简单束起,让她多了几分英气。
“我们都往后面退一些,别影响了谢御医给大都督看诊。”萧文州吩咐一众人等往后退。
谢舒窈装模作样地拿出了银针,倾身上前给沈棣扎针。
沈棣微微后仰,她白皙的脸颊近在咫尺,顺势倾身过来的时候,他在她的下巴上亲吻了下。
谢舒窈惊得手里的银针一歪,刺错了穴道,还真把大都督刺得闷哼一声。
好在其他人都退得有些远,看不见他们此刻在做什么,不然谢舒窈真的是无地自容了。
谢舒窈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威胁地晃了晃手里的银针,大有一副再胡来我就把你扎晕的意思。
然而这荤素不忌的家伙又岂会因为这点不痛不痒的小威胁而停手。
她一倾身向前,沈棣就亲吻她。
或是下巴,或是脸颊,甚至还会是嘴唇蜻蜓点水。
不是什么又凶又狠的吻,只是这样的场景未免太过刺激,谢舒窈哪里受得住。
最后只得收了针,没好气的说道:“好了。”
本来就是装的,无所谓扎几针。
萧文州大喊道:“大都督,可听到我说话?”
“你再喊大声点,本督的耳朵又聋了。”沈棣站起身,漫不经心地收拢束腕,“怎么看来王院首的医术,倒是还不如谢御医了。”
王院首怎么看怎么怪异:“大都督刚刚耳朵是真的听不见了?”
“怎么,你怀疑本督是在撒谎?”沈棣嗤笑一声,“我原本想就这么算了,但你既然还怀疑本督……”
“就是,大都督这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质疑了,大都督本来不想和你计较,你非要逼着大都督计较,也怨不得大都督要责罚你。”萧文州把沈棣要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王院首脸色发白。
都说这个活阎王要对付人的时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分明也是如此!
最后,王院首被打了十个板子,罪名就是误诊大都督,害得大都督暂时性失聪。
今日这事可以说是一箭三雕。既让王院首挨打有苦说不出,又让谢舒窈的名气大增,更是满足了沈棣,亲了个够。
谢舒窈因为这事在皇宫名气更甚,加上因为又是女子身份,颇受后宫娘娘们的欢迎,找她调理身子的,看病的,应接不暇。
谢舒窈连着忙了大半个月,人都瘦了一圈。
太医院的官服已经做好送到了谢舒窈案几上,她正低头写医案。
“谢御医。”来的是兰妃身边的宫女喜儿,“娘娘谴奴婢来问问,柔姗公主新的药方可好了?”
谢舒窈写好最后一笔落了笔,叠好好递到喜儿:“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我这正写好了。”
她递给喜儿两张药方,低声在她耳边轻声吩咐几句,后者颔首离开。
今日散值早,走出太医院的时候迎面对上了曹衡师徒二人。
曹衡见着谢舒窈,很是客气又带着点欣喜的主动打招呼:“谢御医,今日倒是散值的早。”
曹衡算是太医院里除了萧文州外,为数不多对她友好的人。
“叶大人,曹御医。”谢舒窈行礼,“今夜是叶大人当值,辛苦叶大人了。”
叶大人手揣在袖筒里,只冷冷地“嗯”了一声,和谢舒窈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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