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自己将自己打晕了。
柳叶和姨妈劝都不行,可见她是真的怕得狠了。
“随她去吧,我饿了,回家吃饭。”
宁宴猜测是裴延知道了梁国公府里,派了婆子来这里捣乱,于是罚婆子来这里跪着自打脸。
婆子应该是梁国公夫人的婆子,她自己打自己,就等于打了梁国公夫人。
这事儿从头到尾和他们没关系,只要裴延不吃亏,哪怕婆子自刎,她都不会拦着。
不过裴延应该气得不轻,她想了想让金树去大理寺请裴延来吃,裴延吃没空,他忙着呢。
第二天宁宴提着早饭等他,他散朝回来看见她挑了挑眉,“干什么?突然献殷勤?”
“裴大人见外了。”宁宴给他倒茶,“最近朝中有什么大事吗?”
裴延摇头。
“青阳公主没来?”他吃了口饼子,随口问道,宁宴点头,“昨天上午有事,说好下午来的,但我们出去了也不知她来了没有。”
今天早上居然也旷工了,这不像是她的风格。
“出什么事了吗?”宁宴问他。
裴延顿了顿,凝眉道:“我去上朝的时候,似是看到她了。天才亮,她行色匆匆,我以为要跟你一起去查案。”
宁宴不太放心,本来打算让人去问问,没想到快午饭的时候,青阳公主来了。
宁宴问她早上干什么去了。
“查个陈年旧案,现在不能告诉你。”青阳公主抿唇笑着,“等我遇到解不开的谜题时,我再来请教你。”
宁宴皱眉,“宫里的旧案吗?”
她是公主也不可能查外面的案子,加上她不肯告诉自己,估计案子涉及的人都不简单,所以不想牵连自己进来。
青阳公主点了点头,“师父,您先别问,等我查出眉目了,会和你说的。”
宁宴叮嘱她谨慎点。
“知道了知道了。”青阳公主道,“听说你买房子了?买在哪里?”
他们议论起房子来,青阳公主说认识一位会设计庭院的人,明儿让那人来找她,“既省钱,又漂亮。”
“宁捕头,”胡长法站在门口,“能不能请您帮我看一具尸体?”
宁宴正好闲着,便去了。
青阳公主也跟在后面,一进仵作房,青阳公主就跑出去吐了。
是一具碎尸。
桌案上摆着的是下肢,从腰以下的部位。身体是被腰斩的,内脏被掏空,没有粘连。除了下肢以外,还有几个尸块,不好辨认是什么位置的。
没有头颅和上肢。
能辨认是个男性,从皮肤的弹性来看,年纪很轻。
被害人死后括约肌没有松弛,臀部没有沾染排泄物,相对干净。
“您觉得,这具尸体是什么死因?”胡长法小心翼翼问道。
宁宴打量着腰部切口,对胡长法道:“从切面和括约肌来看,被害人很可能是直接被腰斩而死。”
死亡时间也不长,估计在十二个时辰内。
胡长法惊讶地道:“就前朝那种,腰斩法?”
宁宴颔首。
“切面很整齐,像是铡刀之类的东西。”
“铡刀?”青阳公主从外面歪着头,闭着眼睛问道,“我知道哪里有铡刀。”
宁宴等着她继续说。
“国子学的后院里,放着一把前朝用的铡刀,不过一直封存的,还拴着大铁链子的。”
国子学隶属于国子监。
监是监督,是个衙门,学则是学堂。能在国子学里读书的国子,多数都是非富即贵。
听说还有几位异族和外国人。
宁宴颔首,问胡长法尸体的来历。
胡长法看向青阳公主,小声道:“在清水河的下游找到的。”
青阳公主跳了起来,“那不会真的是国子学立铡刀杀的人吧?”说完,她又指着尸体,“这个人,会不会是国子学里的学生?”
宁宴和胡长法现在没法回答她。
“尸体怎么送你这里来了,府衙那边不接手吗?”
“接不了。”胡长法低声道,“顺天知府今天生病了,说府衙压了太多案子,他又要养病又要处理案子,实在是活不成了。”
所以就将这个案子塞大理寺来了。
“裴大人同意了?”
“裴大人没同意,但好像刑部那边出了文书,让送来这里,还点名让您查。”
宁宴冷笑一声,“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我现在的问题就是……”
“太壮了。”青阳公主道。
宁宴白了她一眼,拉着她进门,“小嘴叭叭说,你不是拜师吗?进来跟着我学啊。”
“啊啊啊!”青阳公主吓得拔腿就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我只是想做捕头,没说我要当仵作啊啊啊啊。”
宁宴哭笑不得。
“我去找裴大人,说有人欺负到咱头上了。”她去找裴延,裴延刚升衙结束,听她说完蹙眉道,“丢回去!该谁查的案子就谁查去,当我们好欺负的。”
他让大理寺正余大人去办。余大人笑盈盈地提醒裴延,“案子丢回刑部是可以,但这就算得罪了。后面咱想请他们行方便,估计就难了。”
“让他卡一个试试,我们正常走流程,他敢动手脚……”裴延话还没说完,宁宴打断了他,“这案子咱们接,也别得罪刑部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但也不能白接。”宁宴挑眉道。
裴延心领神会,打了个响指,“嗯,这事儿我来办。”
下午裴延就去刑部讹了六百斤猪肉回来。每个衙门都有饭堂,饭堂里的伙食算在衙门内的开支。要是以前没什么,可现在朝廷内库吃紧,每个衙门都在缩减开支,六百斤肉,那不亚于是割了他们的肉。
肉一抬回来,大理寺都沸腾了,所有人都兴奋地吞口水。
厨师挥着勺子,说这三天换着花样做,保证不浪费了这猪肉。
而刑部里则是哀嚎一片,他们至少得十天见不到猪肉了。
宁宴笑得肚子疼,和青阳公主道:“这事儿,也就他能做得出来。”
猪肉而已,不是什么台面上的大事,刑部那些人就算不爽,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可又实实在在吃亏了。
“你才知道啊,他就是不喜欢待在京城,不想掺和事儿,要不然你看他怎么折腾别人。”青阳公主捂住嘴笑。
宁宴招着手,“走走,咱们开工了。我要见识见识,传闻中国子监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他们一路进门,四处参观。
国子学很大,据说里面现有学生八百多人。往年最高记录,有三千多人。
里面占地面积很大,一间间房舍相连,分得很细,来往学生年岁都不大,一派青春洋溢的感觉。
“在后面,我带你去。”
青阳公主直奔最后面,走了一刻钟,停在一处名叫“思过”的楼前,楼内有个守门的老头,他认识青阳公主,忙开了门,颤巍巍领着他们进了楼内。
思过楼一共三层,第一层放着的,就是那把很大的铡刀。
这让宁宴想到某电视剧里的铡刀,但目测比那个要更大,中间有个凹槽。
“这就是前朝遗留的铡刀,一直摆在这里没人动过。”
宁宴站在铡刀前,用手抬了一下,铡刀纹丝不动。
她蹲下来,盯着底座看了很久,又用白色的帕子擦了擦,帕子上沾了一层新涂的桐油。
“刚上的油?”
老者笑着点头,“今天才上的。这种木头不上油,会被虫蛀的。”
这么巧?宁宴觉得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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