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必行此刻只想与“表妹”继续说说话,猝不及防被崔氏安排,又见崔氏满脸慈爱,他不好意思拒绝,只好随着小厮而去。
离开时,目光还在子书岁的身上流连。
他一走,便只剩下了武宁侯一家三口和子书岁,子书岁也不知萧必安面上是何表情,她忍着好奇不去看,扬起小脸朝着武宁侯和崔氏道:
“舅父,舅母,我也退下了。”
在武宁侯点头后,她起身,行了礼转身走出前院。
方走出屋内,拐了个弯,已经瞧不见前厅的情形,但仍能听见前厅内的对话。
崔氏看着下首的儿子冷着脸的模样,心觉不对,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试探问道:“你这回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萧必安心中烦乱,语气平淡,“母亲,父亲,我从山中猎了些野味。”
武宁侯的目光随着儿子的言语望向外头,只见几个侍卫手上都提着不少东西,什么野兔,野鹿……
而没得到答案的崔氏习惯地叹了叹气,“你可是同岁丫头闹了什么误会矛盾?”
怎么今日气氛好像不对劲啊。
“没有误会。”萧必安一想起那平安符,心中就不爽得很。
子书岁只听了一耳朵,便步子缓慢地在廊下走着,忽见身后的侍卫们步履迅速地朝着小厨房走去,个个手上都提着不少战利品。
子书岁下意识地转头朝身后看去,只见萧必安站在长廊的另一端,隔着数丈距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萧必安移开目光,扭头朝着反方向走了。
子书岁心中奇怪,却被远侍卫叫住。
“表小姐。”
远侍卫跑近,有些尴尬地传达,“世子让您去书房一趟。”
在子书岁心里,她现在和萧必安属于是冷战的关系,毕竟当时被他掐了脖子,她当然要在表面冷战一番。
她要让萧必安爱上她,但绝不能是施舍的爱,不能是不平等的爱。
所以她要给萧必安看看自己的脾气。
其实子书岁也拿捏不定,萧必安会不会主动与她说话,因为现在萧必安对她的喜欢,简直少得可怜。
子书岁也没有料到,萧必安面上冷淡,可刚回府就要见她,这比她内心预想的要快太多了。
子书岁拿捏不懂萧必安是什么意思,面上故作矜持,“我不是不能进书房吗?”
“咳咳,表小姐您也不是没进过呀!”远侍卫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一想到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如芒刺背。
没有看见萧必安掐子书岁的远侍卫,此时只觉得——
表小姐和世子有什么矛盾不能好好说呢?
干什么这么勇,什么都敢扔啊。
子书岁也想知道萧必安想干什么,推脱两句后,便跟在远侍卫身后,去了书房。
这次,子书岁走上了书房二楼。
或许是萧必安对她彻底放下了怀疑和警惕之心,也或许是轻视她一个“柔弱”女子,传言中不能进入的书房,就这样让她进来了。
她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了一圈,二楼区域似乎还没有一楼大,看着也不像能有暗室的样子。
那柄尚方宝剑,究竟被这对父子藏在了何处?
萧必安见她目光乱瞟,却唯独没看他,不禁冷笑一声。
子书岁听闻他这古怪的笑声,才朝他看去,他盘腿坐在窗边的硬榻上,面前是一张长方形的案牍,身下是一个蒲团。
看着倒是正襟危坐。
她的面色不再故作柔弱,而是带着几分不满,还有硬气。
她还想非常硬气地问上一句——找我干嘛?
但话还没问出来,便见一个东西被萧必安从手中抛了出来,直直地落在她的面前脚下。
子书岁低头,看清这东西后,瞳孔放大。
不可置信的光芒从眼底闪过,她想不通,这东西不是被她扔了吗?萧必安是怎么发现的?
有这般巧合?
脑中飞速思考着,她弯下腰捡平安符之时,只听前方萧必安语气凉薄地发问——
“说说吧,为何它会出现在山林里。”
身后,远侍卫发觉气氛不对,默默往楼下走了几步。
子书岁将平安符捡起,拍了拍上头的灰,朝萧必安走近,而后自作主张地摘了绣鞋,坐在了他案牍的对面蒲团上。
萧必安眸光一闪,声色愈发沉重,“我允许你坐了?”
“我又不是下人,为何要被允许才能坐?”子书岁理所当然地看向他,甚至将桌上暖手的汤婆子都挪到了手里。
而在萧必安眼中,只会觉得她愈发胆大,面对自己不仅不露怯意,还能自作主张动起他的东西来了。
两人对视时,书房内只剩下了沉默。
“解释。”萧必安的手指敲了敲案牍。
发出磕磕的声音。
子书岁面对突变,很快想好了应对之法。
“有什么好解释的?”她皱着眉,似有些想不通,“表哥不明白吗?”
萧必安眉头皱得比她还紧,满眼都是对她的不满,“明白什么?”
子书岁靠在窗边,坐的也不如萧必安挺拔,她扭头,将平安符从窗子里朝下抛去。
虽然她“人柔弱,力气小”,但是抛个平安符也用不了多少力气。
四周临湖,平安符再一次被她丢弃。
一个小小的物体,书房外的护卫们还未看清是何物,便已经掷入湖中。
萧必安随着她的动作,往窗外看去,只见小小的平安符静静地躺在湖面上,沾了些水漂浮在水面,又随着水流而动。
萧必安生平第一次收到的平安符,就这样没了。
他俯看着湖面,双眸间说不清的情绪,“戚岁。”
子书岁不等他继续发话,率先问道:“那是我求来的平安符啊,表哥忘了那日是怎么掐我的吗?表哥还指望我祈祷你平安顺遂吗?”
萧必安见她脸色认真,他的手心收拢在衣袖中,指节发白,“所以,那日你许的愿,要收回吗?”
愿望?
子书岁想到了自己许下的两个愿望,萧必安所指的必然是长命百岁的那个。
她扭头,态度生硬,“那倒没有,许都许了。”
主要是,那个愿望也不是替他许的啊。
萧必安听闻,脸色稍霁,“那日,我并非有意。”
子书岁瞅了瞅他,冷哼一声。
这声落入萧必安耳中,却像是在提醒他,她很生气。
明明她平时见人就笑,可此刻的嘴角却是往下挂的。
萧必安能说出刚才的话,已是让步,却见面前的少女不接话茬,他垂着眸,沉声道:“此事退一步来说,你也不是没有错。”
萧必安想起那日之事,分明是她未经允许进他的卧房,也是她突然要询问探究他的过往,更是她要说些大逆不道的话。
如今,也是她将送给他的平安符擅自扔弃……两次。
子书岁突然起身,一脸忿忿,“就算是退一万步,我也没有错呀!”
却因起得过急,膝盖磕上了案牍,骨头与沉木相撞发出“嘭”的一声响。
磕碰并非她计划之中的,所以当子书岁膝盖上传来疼痛时,她习惯性地忍耐并未发出声音,但转身又想到现在不是忍疼的时候,才嗷嗷地发出轻微的呼痛声。
好在案牍刚刚被她撞得一震,靠近边沿的那盏茶水朝旁一翻,恰好倒在了萧必安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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