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听闻,凌厉的眸光闪动,随即朝着石余恒嘉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不是会柔然话吗?你来翻译,问他,地址在哪儿,在地图上指出来。”
说着她便将地图塞给了石余恒嘉。
石余恒嘉看着谢元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自己的鼻子,一边接过来,一边别别扭扭地说:
“……我好多年前学了一点儿,过了这么久了,记得也不多。”
谢元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的烦躁和嫌弃,随即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吼道:
“去,问问队伍里头有没有懂柔然话的,叫过来!”
石余恒嘉一听,连忙伸手拦住了她,说道:
“我行,我开玩笑的!”
谢元听闻转过了脸来看着他,皱着的眉头,眉尾都飞了起来,不悦地质问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这么多废话!到底能不能行?!”
“能行!”石余恒嘉再也不敢多话了,生怕谢元直接将他撂下,自己带着人跑了。
他拿着地图冲着蠕蠕人的向导说了几句话。
向导回了之后,他又翻译给谢元听:
“他说他不认识地图,只认识路……”
石余恒嘉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甚是心虚。
谢元震惊了,又看了那个向导一眼,抿了抿坚毅的唇说道:
“作为一个斥候,有不认识地图的吗?开玩笑,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石余恒嘉很肯定地说:
“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他不一定是斥候,再说了蠕蠕人的地盘有什么好画的,空荡荡的一片……我给你问问。”
他见谢元明显不信任他,话锋一转,又去跟蠕蠕人的向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谢元在一旁抿着唇冷眼旁观,单手压在腰间的佩剑上,一副时刻准备砍人的模样。
过了一会儿,石余恒嘉说道:
“他说他是相王身边的侍卫亲信,柔然王派人过来问情况,回城的时候相王让他跟踪过,所以知道他们所在的方位,现在赶过去说不定还能碰上,王庭是会移动的,会跟踪比记地图靠谱。”
谢元听闻,盯着那个蠕蠕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松了眉头,说道:
“让他前头带路。用最快的速度。”
石余恒嘉去翻译去了。
谢元下令,让斥候先行散了出去,保持行军距离,尽可能的扩大视野,防止前方有埋伏。
等石余恒嘉翻译完了,那向导调转了马头,向着远处的山坡蹿了出去。
谢元见他那身翻面的羊皮袄子在风中抖动,很快就上了坡。她神色一凛,神情坚毅,手持着缰绳沉声下令开拔,身后的令兵便吹响了号角。
很快,三千骑兵便在草原上奔腾了起来,跟在向导的身后,朝着远方飞奔而去。
冬天的草原很冷,昼夜温差很大,如果在凛冽的寒风中吹上半天,整个人都被冻透了。
谢元虽然在魏国出生,但是记事起大部分时间都长在南边,像是这种极寒的天气,她真的没有怎么受过。
而且这里是草原,风刮起来没遮没挡的……比魏国境内更加的凶猛。
跟着蠕蠕人的向导马不停蹄地跑了小半天之后,太阳渐渐西斜,温度降低……她裸露在外头皮肤全红了,而且嘴唇皮肤都开始干裂,感觉脸皮子只要动一动,就能掉下一层硬壳子来。
她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人,跟着她的亲兵们,包括石余恒嘉都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只能先行下令原地休息。
人休息,马也得休息。
他们找了个勉强背风的小土坡,下了马,手里牵着缰绳,就那么或坐或站的呆在原地。
而远处那个蠕蠕人向导,直接找了一块地坐了下来,在黄色的干草毛子里头,扒了一个不知是什么植物的草根,放在嘴里咀嚼着,模样甚是悠闲。
石余恒嘉喝了一口水,见谢元眼睛看着前头的向导,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问道:
“怎么了?”
谢元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皱着眉头说:“没什么。”
石余恒嘉看出了她似乎有些担心,但是又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提醒她说道:
“你喝两口水吧,你嘴唇都快出血了。”
谢元的丹凤眼瞟了他一眼,依旧没有动。
他以为谢元的水被冻住了,于是将自己的水囊伸了过去,说道:
“是不是冻住了,你喝我的吧……热水要塞在棉衣里头。”
谢元沉声说:
“我知道,我不喝你喝吧。附近没有水源,都省着点儿。”
她说罢眼睫毛抖了抖,就转过头让传令兵,将她刚才的意思往后头传达。
石余恒嘉看着她,由衷地感叹道:“都干成这样了,你可是真能忍。”
谢元木着脸无所谓地说:
“不全是因为这个,我毕竟是个女人,小解都不方便。男人尿尿都能在马背上解决,我还得远离了队伍找个地方,耽误时间……不得不说,行军打仗,男子有天然的优势。”
石余恒嘉听闻,差点被自己喝得那一口水呛到,他看着谢元,眼睛里头闪着别扭的光亮,还有敬佩,许久都没有吭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是谢元却很坦然很自然,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她只是突然将目光从远处那个蠕蠕人向导那里转了过来,皱着眉头问他道:
“你觉得咱们的骑兵跟蠕蠕人比起来,能跑得过他们吗?从耐力和速度上比?”
石余恒嘉听闻,眨了眨眼睛,笑了出来,说道:
“你跟那个述标达谈判的时候,不是挺自信的么?我们都被你震住了,怎么现在倒不自信了?”
谢元很是嫌弃石余恒嘉这个说话从来不说重点,总是用轻佻的语气,东拉西扯的毛病,但是又不能替他改了,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
“面对敌人,面对自己的将士,自然要拿出气势来,但是自己心里头不能飘,轻敌乃是兵家大忌,你不懂吗?”
石余恒嘉感觉到了谢元的嫌弃,想起自己曾经就因为轻敌差点着了谢元的道儿,于是心虚地应了一声,说:
“那倒是……”
他顿了顿,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说道:
“魏国的骑兵不比他们差多少,而且你的兵都是筛选出来的,他们蠕蠕人再如何适应环境,能吃苦受冻,也不能人人都是精锐、每一匹马都是千里马。
相反,他们环境艰苦,几乎人人皆兵,素质大多参差不齐,真要追起来……不一定有多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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