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听闻,坚定的眼神晃了一下,看着沈留祯的脸,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随即,她双手叉腰,转过身踱了两步,似乎在思索办法。
在远处等着命令的她的亲兵队伍,看见她这么焦躁为难地来回踱步,都露出了惊讶好奇的神色。
他们只看见谢元堵在那儿,跟躲在廊柱后头的沈留祯,小声的商量着什么,但是他们的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讲什么。
不过,让谢元这么为难的样子,还真是少见。在战场上的谢元,总是坚定且果断的,好像从来不见她为难什么。
沈留祯默默地靠在廊柱上,看着谢元想办法,眼睛追着她的身影移动,一刻都不曾离开过。好像只要看着她这个人在眼前,他就很满足似的,嘴角总是挂着笑。
过了一会儿,只见谢元果断的又走到了他的眼前,认真地说:
“还有一个办法,你从此安心的在宋国做事,不回去了。那我也不必担心你捣乱,非要送你回去,你也不必跟何公公要什么筹码。”
沈留祯愣住了,看着谢元眸光晃了晃,很是随意地说:
“可以啊,没问题。”
谢元审视着他表情,声音透着冷,说:“我是说认真的。”
沈留祯摊了一下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说:“我就是认真的啊。”
谢元眸光闪动,半晌咬了一下嘴唇,皱着眉头说道:“……我没办法相信你这个话啊,怎么办?”
沈留祯听闻笑出了声,说:“那……你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
……
何公公正面对着书架整理书籍,一低头,就看见身后站了一个人,三公服饰的织锦衣角,还有那一双偏瘦小的朝靴,他不用再往上看,就是知道是谁。
马国公垂手抱着袖子,一脸怒气地靠在旁边,看着眼前的地面不说话。
何公公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手里的活儿不停,笑着说道:
“呦,国公爷来了,真是稀客啊,您也看查个书看看?说罢,我给您寻去。”
马国公的皮肤本来就黑,此时黑地更厉害了,白了一眼说道:
“哼,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装什么蒜?……我听说,是你拦着陛下,不让查那谣传的案子的。怎么?偏袒他们沈家,偏袒到这个地步上?对你有什么好处?”
何公公的笑着瞥了他一眼,随即收了手,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尘,说道:
“国公这个话错了,怎么不让查,就是偏袒沈家呢?难道不会是偏袒您呢?”
马国公听闻,眼睛一转,颇为惊讶,冷笑了一声说:
“哼!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熟人了。你跟沈庆之的关系好,这我心知肚明。可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咱们都是为了这大宋的江山社稷,是先帝托付辅助陛下的。你如此偏袒沈家,是负了先帝的信任,负了大宋的江山!”
何公公直接平静地接着他的话说道:
“既然都是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马国公,你为什么要提前动用私刑,让花烟做假证陷害解元解将军呢?他也是陛下嘱托社稷的重臣,您这么做,合适吗?”
“你……”马国公惊讶地动了一下眼珠子,很快又平复了,说道,“你能知道这些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实话告诉你……如果你真的终于先帝,就应该知道,沈庆之把持朝堂,再加上一个解元,他们还是师徒,先帝如此安排是糊涂了呀。
如果不将那个解元除了,万一有了战事,他领着大军,联合沈庆之里应外合,刘宋还会有江山吗?”
何公公不以为意,轻笑了一声,说:“……马国公何必说得这么严重呢。其实,不就是解将军曾将你儿子马朔打了一顿,你认为没有讨回公道来,不甘心,所以一心想要报这个仇,杀了她吗?”
马国公脸皮子抽动了一下,他沉默了一瞬,将脸扭到了一旁,倨傲地抬着下巴说道:
“我不否认,当然也有这个原因。可是,我先前说得也都在理。你是聪明人,我不信你会不明白。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大宋江山的安稳,我建议你我联手,将那姓解的小子先宰了再说。”
何公公瞅了马国公一眼,瞳孔缩了一瞬,状似不经意地问:
“杀了她,谁领兵啊?”
马国公听了这个话,激动地瞪着他,说道:“我大宋骁勇善战的老将那么多,难道缺了他一个毛头小子,就找不到带兵的人了吗?
因为破格提拔了他,现在军中多少老将心有不甘,对朝廷颇有微词。这对大宋江山的稳固不利至极!”
“谁颇有微词啊?”何公公挑了一下眉头,又用平静地语气打断了他,立马接上了他的话,“这军中的老将,一半儿跟沈国柱交好,另一半跟你马国公交好,只要您说一句,谁还敢有微词?”
马国公听闻,看着何公公目光闪烁,气得直咬牙,半晌才说了一句:
“我凭什么帮他说话?”
“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啊……”何公公又很快地接上了。
马国公胸口一滞,瞳孔晃动,嘴唇哆嗦,就是说不上话来。
这个时候,何公公改变了自己刚刚那略有些咄咄逼人的伶俐口风,转而用语重心长的语气劝说他道:
“我的国公爷啊。现在您家女儿是皇后,以后若是生个皇子,那必定就是太子,这刘宋的江山,有您家的一半。您好好的想一想,这跟您儿子挨了一顿打这点小事相比,孰轻孰重?
先帝之所以如此安排,自然是因为如此安排,对大宋的江山稳固是最好的。您得支持才是啊,怎么能想方设法的掀了自己家的摊子?”
马国公刚开始表情还有些松动,到了后头就被气笑了,他质问道:
“何公公,您是怎么看出来,先帝的安排是最好的呢?我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先帝这是将大宋的江山,拱手送给姓沈的呢?”
何公公长叹了一口气,感慨似的说道:“哎呀……这守家啊,如果是选了一条忠诚的狗看家,那你就是大开着门,也不怕。
可是如果是选了一个贼看家,那即便是大门上多上几把锁,那贼也得给你撬开了,将里头的东西偷走。”
说罢,何公公就从马国公的身边走开了,留下马国公附着双手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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