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宫殿外头。
石余恒嘉一只手插在腰上,另一只手按在佩刀上,重心放在一只脚上,站的吊儿郎当。
耳中听着旁人的呱噪,垂着的眼皮子眨了眨,竭力保持着着自己的骄傲。
但是,他无话可说。
谁让他确实栽了呢?
“说什么小鹅城有二十万!实际只有两百,要不是你胆小如鼠,将小鹅城弃了!我等会败?!会败到如此地步?!!本来好好的形势,全被你毁了!”
穆合王爷的忠诚追随者贺兰光指着石余恒嘉的鼻子一顿骂,穆合王爷的三儿子以突跟他们自己人站在一起,时不时地甩给石余恒嘉一个凉凉的白眼。
石余恒嘉闷不吭声,可是跟石余恒嘉一同都是支持皇帝乌雷的人,却咽不下这口气,站出来与贺兰光对骂争辩:
“他们说小鹅城有两百就真的只有两百,我呸,要不是恒嘉将军早早察觉宋军有援兵,你们早就被包了圆了,现在还能站在这里放马后炮?!”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那援兵是后来来的,跟你们胆小弃城有什么关系?!”
“要不是穆合王爷好大贪功,不耽误那么长时间,我军也早就赢了,你们坐阵指挥,我们好心配合支援,结果输了反倒往我们这些出力的身上推卸责任,我呸!没有本事别揽这元帅的活儿,笑掉大伙儿的大牙!”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贺兰光听闻就要上去动手。
两派的人都上前了一步,各自不服,眼瞧着就要在大殿门前动手。
石余恒嘉站在人群后头,沮丧地叹了口气,也没动,也没说劝架,扭过头看向了大殿的时候,正好里头的小太监推门出来了。
小太监一看见这情形,连忙高声喊道:“各位将军,皇宫内院,莫要喧哗。”
正在争吵的人这才息了声,互相看不顺眼的瞪了瞪。
小太监对着石余恒嘉笑了笑,躬身说道:“恒嘉将军,陛下传召,随咱家来吧。”
“好。”石余恒嘉早就等着呢,随即连忙两三步跨上了阶梯,就往上去。
到了大殿门口站定,将随身的佩刀一摘,双手替给了旁边站岗的羽林军卫队。
然后大门打开,他随着小太监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先是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道了万岁,没有抬头。
只听乌雷的声音很是高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热情地说道:“恒嘉大哥,此时也没有外人,不必多礼,快请起。咱们许久都没见了。”
说着就要下来搀扶他。
石余恒嘉这才松了一口气,眨了眨眼睛抬了头,脸上还带着笑,可是等他将头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沈留祯,顿时脸色就变了。
他不顾皇帝来搀扶他的动作,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一伸手指着沈留祯怒道:
“他为何会在这里?!此人勾结宋人通敌叛国决不能留!”
石余乌雷还举着去扶他的手呢……见此情景直接僵在了当地,愣住了,他转过身看了看沈留祯,又看了看石余恒嘉,问道:
“恒嘉大哥……这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陛下我绝没有误会,是臣亲眼所见!沈留祯在前线,安排敌军男扮女装当他的婢女,泄漏军情,要不然我们何以会输的那么惨,如此祸害,现在就该砍了他!”
石余恒嘉挥舞着胳膊跃跃欲试,要不是没有带刀,此时估计已经直接动手了。
乌雷听了之后,顿时一头雾水……
婢女……男扮女装?
这跟沈留祯当初回来时跟他禀报的……好像是有些关系,但又好像一点关系也没有。
犹记得当时他惊喜之余,问他是如何将事情做成的时候。
沈留祯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之余,当时还着重说过,他找的是他的阿元,就是那个自他口中,被夸的天上地下武功天下第一的未婚妻,当了他的婢女,帮助完成的。
还十分不要脸地跟他说:陛下,我们阿元这算不算是立了一个大功?这个大功一定给她记着,等哪一天她来了,封她个将军当一当。
乌雷当时并没有多想,只觉得沈留祯是开玩笑,还笑嘻嘻地答应了……
如今听石余恒嘉这个话音……男扮女装?宋军?……这都是什么情况?
小皇帝石余乌雷,此时脑海中千万种奇奇怪怪在头顶冒问号,一时间不知道要问谁了……
“你等等……你将话说清楚,你亲眼所见?见着什么了?”乌雷问。
石余恒嘉喘了喘气,稍微平复了一下,说:“陛下,当时我去小鹅城布防,谁知那夜里头被人偷袭先被宋军给夺了,而且还竖着冻僵我军的尸体,大开城门引我进去,着实可恶!!要不是漏了馅儿被我察觉,我还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呢!
你知道那上头的校尉是谁吗?是一个叫解元的,十五六岁,他认识我,我他娘的逃走的时候,他还发狠叫我名字,我当时就觉得耳熟,后来一想,他娘的这不就是沈留祯招来的婢女吗?!!”
“宋军……校尉?……他是男的?……男……扮女装?”乌雷捋了捋,心中想着沈留祯动不动那一脸春意荡漾,含羞带怯地喊阿元的样子,再听听石余恒嘉的所见所闻……一时间双眼有些发直……
石余恒嘉听乌雷的话,突然就意识到,皇帝是知道的,至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又想起了他当初的怀疑,是沈留祯设计杀害的穆合王爷,有可能是皇帝授意的。
现如今看,八九不离十了。
他眼神晃了晃,眨了眨眼睛,又看向了在一旁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戏的沈留祯,见他没有一点慌张。
他反而有些慌张了,声音小了许多说道:“……是啊……这事情我也没有跟别人说过……”
他又凑近了乌雷的耳边,压低了声音强调道:“陛下,这个沈留祯用是用得,可是决不能太信任他,你得小心啊!”
声音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乌雷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了沈留祯。
沈留祯给了他一个谦虚又坦然的笑,脸上是两个浅浅的天真无害的小酒窝……
他何尝不知道沈留祯这个人有些阴。
可是……他的阴险,都是为了帮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
“沈留祯……这个事情,你可有何解释?”乌雷端着威严的官腔,坐回了自己的御座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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