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原来不是意外
麦子跟小林结束了跟供应商的电话会议，已经是深夜，她一看手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秦骁的打来的。麦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给他回了过去。
“怎么了？”麦子问。
“你能来我家一下吗？”秦骁问，他又觉得有些唐突，“是跟宝艺有关。”
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现在却连打个电话也要解释一番，“好！你在家等我。”
“密码没换。”他说。他家里的密码是他们在旧金山相遇的那一天。
小林送麦子到了秦骁家，“你先回去吧，太晚了，不用等我，我自己打车回去。”麦子看小林这几天也是熬得筋疲力尽。
“好的。”
麦子走进电梯，她的心里有些忐忑，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熟悉，她按下密码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门一打开，她就看见颓坐在地板上的秦骁，没有凌乱的头发和唏嘘的胡茬，他依然保持了平日里的光鲜，只是眼睛里的晦暗，像无敌的深渊。
“怎么了？”
他见麦子来了，递给她印着树木枝丫的卡包，“我今天收拾东西，发现里面有张纸。”
麦子打开随便折了几下的纸，似乎是从什么纸巾上随手扯下的，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香”两个字。
“什么意思？”麦子问。
“不知道。这个卡包是宝艺送我的，一直没用过，但是我之前打开过，里面绝对没有这张纸。你能辨别是不是宝艺的字迹吗？”麦子看着字体，她不能确认，因为感觉写字的人一直在颤抖。她摇摇头，“不好辨认。有问题吗？”
“宝艺出事的前一天，我回到家里，感觉有些不一样，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我还特地看了监控，也没见什么异常。我想打电话问宝艺，她是不是来过，但是没人接。结果第二天，她就出事了。”
“你怀疑什么？”
“说不好，但总是有种直觉。她不会无缘无故塞进去一张纸。况且——”
“况且只是你们之间的秘密。对吧？”麦子替他说，“都过去了，我想我们都应该放下了。”
他点点头。
麦子在房间里环绕一圈，“你平时身上的味道是什么香水？之前也没见你喷过。”“那不是香水，是一种熏香，就放在衣帽间里。”
是那种烟草混合檀香的味道，“你买的？”
“是李画家自己做的，她是个调香高手。她说是得了我母亲的传授。不过我印象里，我母亲很少摆弄香料。李画家说我母亲生前很喜欢这个味道，有安神醒脑的功效。她就经常送一些过来。”
“她说的会不会是这个？”麦子拿起熏香闻了闻。
“这有什么问题？”
她把所有的熏香都拿出来，摊开在地上，一根一根地检查，并没有什么发现。索性点起了一根，看着微弱的火光和冉冉的青烟，两个人相对而坐，“如果没有旷亦，我们会在一起吗？”他问。
“没有旷亦，还有宝艺，还有赵心怡，不是吗？”
“是我辜负了你。不是宝艺。”
“别说了……”一根香燃烧完，麦子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她起身，“我先走了，关于宝艺留下的字条，可能没有特别的意思，你别多想了。快回瑞芯上班吧！听说你已经半个月没去公司了。”
“我送你——”
“不用了。”
小林并没有走，“麦总，我上次在Lisa前夫的公寓里找到一个空的试剂瓶，虽然已经空了，但是专家分析了一下成分，有可能就是你闻到的那种味道，但是具体做什么用无法判断。”
第二天，小林把试剂瓶带给麦子，麦子打开，轻轻用手扇了扇，“是这个味道。”她忽然又觉得一阵眩晕。小林扶住了她。
等她再醒过来，看见床边的杜旷亦，“我知道了，他们要投毒的对象，不是我，而是秦骁！”
“什么意思？”
麦子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跟杜旷亦说完，杜旷亦转身给秦骁去了电话。
过了几天，小林拿着报告告诉麦子，“骁总常用的熏香里有一种成分，单独燃烧是没有毒性，跟我找到的试剂混合在一起才会产生那种神经毒素。估计是夫人之前跟骁总走的比较——比较近。”他看看杜旷亦的脸色，继续说，“身体内残留了熏香的味道，在试剂的催化下，中了毒。这是专家的分析。”
“查出来是谁给他的试剂了吗？”麦子问。
“Lisa的前夫出狱之后就失踪了，我派的人跟丢了。”小林说。
“那李画家那有什么消息？”麦子想既然熏香是李画家给的，李画家应该知道些什么。“李画家那骁总自己去拜访了，他说打算拿些熏香回来化验。”听完小林的汇报，麦子的心情更加低落。
“担心？”杜旷亦问。
麦子看着他，“你也要小心。”
“小林说这种神经毒素剂量大的话，会导致人精神失常。不知道秦骁是得罪了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的要害他！”
“总之，你也万事小心！”
“为了你，我也会小心。”
他不知道麦子担心什么，但是他很享受被麦子担心的感觉。可麦子更担忧的是，这次不是冲着秦骁而是冲着杜家。不管秦骁和赵心怡之间有多大的仇恨，她想赵心怡总不会想要谋杀亲夫，毕竟秦骁已经决定放弃所有财产了。如果不是赵心怡，那背后的力量如此隐秘，看中的不是他的钱，应该就是他的身份了。想到这里，她不仅打了个冷战，可是她并不敢告诉杜旷亦。
麦子这次恢复的很快，似乎也没有记忆减退的迹象，可能是剂量少的原因，很快就恢复了工作。她还是背着杜旷亦找到了林老师。
搞学术的人对八卦新闻似乎有壁，林老师并没有因为麦子这次见他有司机接送，或者有保镖随行而改变对麦子的态度，其实上次也不过是酒后的失态，麦子到并没有记在心里。
“林老师，好久不见！”麦子跟他约好了在研究所的茶餐厅见面。
“麦子你好！听说你换了工作？”
“是的，我换到杜氏电子了！也不算转行，还都得是这些东西。这次过来是有点事情要跟您请教！”
“你这么说太客气了，什么事儿？”他殷勤的向前凑了凑。
麦子正要开口，站在门口的小林走了过来，“夫人，杜总说您早上走的匆忙，戒指落在梳妆台上了，刚才管家给您送过来了。”说着，他递上了丝绒首饰盒。
麦子尴尬地冲林老师笑了笑，打开盒子，里面躺着那只promise，她拿出了戒指，带在无名指上。心里不由地笑着杜旷亦的小气。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林老师问。
“有一段时间了。”麦子想了想，“我一直没有告诉大家。您不介意吧？”
他摆摆手，“结婚是个人事情！我一直以为你跟秦总是一对呢，看来是我搞错了！”
“怎么会这么觉得？”麦子故作疑问，“他不是结婚了吗？”
“我经常听我老师提起你们两个，就一直误会了！”虽然知道就算不是秦骁，也轮不到他，但是他还是不免有些失落。
“邹教授？经常提起我和秦骁？”麦子问。“是啊！他很欣赏你们两个！”
“说道邹教授，我想要请教您的事情还跟教授有点关系。我听说邹教授实验室之前有一位老师去国外工作了，好像是做晶圆生长工艺相关的，您认识吗？”
“认识。”麦子当然知道林老师认识，麦子还这道这个老师是林老师的同学，因为跟邹教授科研上的理念不合才出国的，但是听说他跟林老师关系还不错。
“事情是这样的，杜氏在国外订购了一批芯片，但是晶圆的生长有些问题，我想请教一下这位老师，不知道您是否方便帮忙引荐一下？”麦子试探地问。
“我记得他应该最近在国内做学术研讨会呢，我跟他联系一下。”
在林老师的帮助下，麦子很快跟陶教授取得了联系。但是陶教授已经不做这个方向很多年了，他最近已经转行研究起机器视觉了。麦子意外得知陶教授竟然是个视频剪辑的高手，所以转做起视觉识别倒也算是兴趣所在。麦子有种特质，很容易让人亲近，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亲和力，虽然跟陶教授只有一面之缘，却也能聊得热络。
陶教授见麦子时不时翻看手机的一段视频，“怎么看你总看同一段视频？”
“我的一位好朋友失足落水，年纪轻轻就走了。我总觉得这段视频看起来有些诡异。”
“方便给我看看吗？”陶博士问。
麦子把手机递给他，他看了一会儿，“不介意把原始视频导出给我看看吧？”
“您也觉得有问题？”麦子警觉地问。
“说不好，但是总感觉衔接的有些不舒服。”
麦子看着陶教授在电脑上切换着片段，她紧张了起来，似乎是等着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怎么样？”“这段视频是被人精巧的编辑过，我对比了人物的动作，发现有几帧都是重叠的，我十分肯定是被修改过。”陶教授斩钉截铁地说。
麦子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地深吸一口气，“原来不是意外！”但是，为什么要害死宝艺？联想到宝艺留给秦骁的纸条，还有合成的神经毒素，似乎这一切都围绕着秦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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